般若站在一旁還不忘記指揮他，“二娘子說了，雪要摘落在臘梅花瓣上的雪，其他的都不要，干活給我仔細一點，別手腳的。”

潘棠看般若狐假虎威，忍俊不。瞧著阿酌忙碌的樣子，莫名生出些惡趣味來。

輕咳一聲，走上前去，站在阿酌在的那棵臘梅樹下張道：“摘得怎麼樣了？”

“有大半罐了。”

“不錯。今日對你......有三滿意吧。”

“謝二娘子。”

他一朵一朵摘著花瓣上的雪，看得出專心致志，十分仔細。不知道是不是潘棠方才的夸贊起了作用，他手上的作更加利落，速度也更加快。

又過了一會，罐子已經快要滿了，淡淡的臘梅花香到都是，混合著冬日里特有的清寒，一陣陣地往人心里鉆。潘棠總覺得這香氣讓人覺得悉，卻想不起來自己在哪里聞到過。

阿酌利落地摘下一團團，下被照得純潔無瑕的雪花。看著阿酌摘雪，覺得他摘雪的手分外好看，一雙修長的手，指尖被凍得泛著薄紅。

“摘完了嗎？”問。

“這棵差不多了，但罐子還能盛一點。”

“不用了，這些就夠了。”

潘棠臉上揚起個笑，沖著阿酌道：“阿酌你看那邊。”

他不明所以，順著潘棠手指的方向看去，下一刻，渾被簌簌落下的雪花包圍。

潘棠搖著花枝，頃刻間一陣濃而的雪花如鹽般傾泄而下，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樹下的兩人瞬間被淹沒在白茫茫之中。

笑得花枝，扶著腰看阿酌狼狽地捂住盛雪水的罐子，生怕其他東西掉進罐子里。

但笑著笑著卻覺出不對來，同樣落在上的雪鉆進領子里，融化*了雪水，凍得一激靈，潘棠瞬間蹲在地上，“好冰！”

難以忍的冰涼，把凍得眼淚都要冒出來了，蹲在地上，看向不遠的阿酌。

那人雲淡風輕站著，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好嘛，反倒是自己弄一狼狽。

般若連忙跑過來，想要把潘棠扶起來，“二娘子你沒事吧？”

“等等。”潘棠沒理般若要攙扶的手，而是看向阿酌，道：“你來扶我。”

阿酌走向，還沒走到，就又挨了一記雪球，他被砸得後退幾步。

潘棠用力太大，扔完雪球更是一屁坐到地上，這下不僅領子了，上也了。

自己站起，撣了撣上的雪，對般若道：“走，般若，我們回家。”

滿載而歸。

後面，阿酌遠遠跟在後，看著因為戲弄了他一番而心良好的姑娘，他角微微一笑，自己的心仿佛也變好了。

——

過年的時總是短暫的，因為節日而短暫熱鬧了幾天的長安城終于迎來了最後一次歡快的機會。

長安城宵嚴格，除了除夕夜暫時取消了一日的宵之外，剩下的就是正月十五的元宵節了。

元宵節同樣沒有宵，并且會舉辦熱熱鬧鬧的燈會，聽聞這次的燈會會在碧紅湖畔舉辦，屆時還會有新鮮的花船可以看，算是長安城中的頭一遭。

在民風開放的大虞，元宵節時，男男都會上街游玩，有人也可在這一天相見，共同游賞元宵的壯麗燈景。

有詞雲：“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簫聲，玉壺轉，一夜魚龍舞。”

對此，潘棠亦是非常期待。

第27章 至華燈初上，火樹星橋，碧紅湖畔人如涌。

這日，天朗氣清，碧空萬里，打從一早就能看出一整天都是好天氣。到了金烏墜時，果然是晚霞滿天，艷麗奪目，看來，晚上定能看見滿天的繁星。

與好天氣相伴的，還有今日的大節日元宵節。

自元宵節前兩天起，碧紅湖畔便開始張燈結彩，在各路人共同努力下，碧紅湖畔前所未有的熱鬧。

今年元宵節的人格外多，聽聞是因當天晚上能見到一樣稀罕，并且只有在湖面上看才效果最佳，所以吸引了許多人來看。

但至于是什麼稀罕，竟然沒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看來只有等今日晚上才能一窺究竟了。

至華燈初上，火樹星橋，碧紅湖畔人如涌。

潘棠一行人也漸漸朝著湖畔走去，遠遠就能聽到湖面畫舫里傳來的竹管樂聲，船頭有白紗遮面的琵琶橫抱琵琶，一曲《霓裳羽曲》引得人拍手絕。

旁邊的街頭燈市里，許多雜耍藝人爭相展示看家本領，疊羅伎藝人如一座小塔般高高壘起，在人頭攢中分外顯眼。最底下的大力士怒目圓睜，肩膀上一路壘上去六個子，最上面那子賣力地發科打諢，路人連連發笑。

除了這些，舞龍舞獅自不必說，耍棒的，打鐵花的也全都有，但最萬眾矚目還屬燈會上的燈。

在整個燈會的最中央，也是人流最多，一座高達二十丈巨型龍燈赫然佇立，只待到酉正時分，匠人點燃當中的燭火，巍峨龍燈流溢彩，如一條真實的龍霎那間風舉雲搖。

潘棠本是在湖畔看畫舫上的演出，但人實在太。

一旁般若提醒道：“娘子，不如我們先去燈市看龍燈吧，一會再來這邊，奴婢看天差不多了，龍燈應該馬上就要點亮了。”

湖畔這邊，一會畫舫上會有更彩的表演，潘棠早就想看，于是早早提前過來占位置，但經過般若一提醒，龍燈也非常想看。

思索片刻，潘棠對著邊阿酌道：“你留下來占著位置，我和曼姝般若先去看龍燈。”

阿酌自然沒什麼意見。

穿過團團包圍著的人群，終于走到燈市的大街上，抬頭就能看見大街中央還沒燃起的龍燈。

“現在什麼時辰了？”

曼姝道：“看天酉時了，奴婢看見龍燈邊上燃起了火把，應當是快了。娘子還要往前走走嗎？”

“行，我們再往前。”

潘棠盯著不遠高大的龍燈，致得活像條真龍，正專心致志往前邊，就覺自己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般若什麼事？現在人太多了，一會說。”

背後傳來一聲淡淡的笑，肩膀上又被輕輕拍了兩下，沉穩的聲響起，“阿棠妹妹不回頭看看嗎？”

潘棠轉過頭去，臉上頓時笑開了。

是嚴瑛。

是了，這種盛大的節日，能到人的機會還是大的。

“瑛姐姐！”

“上次宮中一別，阿棠妹妹近來可好。”

“好的，好的，我整日在家呢。”

嚴瑛笑笑，將手中扇子展開，一錦白圓領袍風流倜儻，“阿棠看上去一點都不思念我，但我可想妹妹想得。”

“哪有哪有？”潘棠訕笑，整日忙著釀酒，確實沒想到嚴瑛這個久別重逢的兒時玩伴。

“不過也怪我，若是我能提前給你遞個帖子，今日元宵燈會我們就能一塊過來了，省的我在這胡找了許久。”

“沒事，這樣都能遇到，說明我們有緣分。”潘棠道。

“也是。真是緣分，我本來是在東市那里湊熱鬧的，卻沒想到今年東市沒有往日那般繁華，聽聞大家今年都來了碧紅湖畔，我就也跟著來了。”

“對了，前幾日進宮，賢妃娘娘讓我轉給你樣東西。”

說著，從襟取出一份封信。信被保管得很好，信封致整齊，看得出寫信之人的用心。

“是阿姐給我的信！”潘棠激接過，沒想到今日出來一遭，能見到嚴瑛，還能收到姐姐的信。

將信妥帖地放自己隨帶著的小布包里，又將繩結系，生怕這信會出什麼閃失。

阿姐的信要回家慢慢仔細看，不想現在就拆。

“多謝瑛姐姐。

“不用謝，小事而已。走，我們到前面去看花燈可好？”

“嗯。”

潘棠拉著嚴瑛一路往前面穿行，可謂是見針，作靈敏得像一條水里的游魚。嚴瑛饒有興致地看著穿來穿去，任由拉著，果然不多時就走到了前排的位置。

龍燈高得快要一眼不到頭，活像條真龍一般，看得人心生激。

底下幾位匠人整齊站一排，手舉著火把已經等候多時，隨著幾聲銅鑼聲響起，有人高喊：

“吉時到，燃龍燈！”

幾位匠人用火把同時點燃最底下的幾盞燈，燭芯點燃了沾滿桐油的布條，火勢一路往上，將沿線的蠟燭層層點燃，不多時，一整條龍燈節節亮起，火過彩燈罩，綻放出五彩的來。

眾人驚呼，被眼前這龍燈震撼得忘記了言語。

稍過了片刻，才開始有人驚呼，

“好的燈！”

“此燈莫不是從天庭來的，竟如此壯觀！”

“大虞千秋萬代！天佑我大虞千秋萬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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