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昭王好似對疼痛缺乏知力，尤其這傷，換做常人，手指

到火焰定是當即離開，頂多灼傷指尖，豈會傷這樣？就好像，任由那燭火燒灼了許久。

池螢發自心道：“殿下目不能視，晚間還需有人近前伺候才好，否則總是傷，莊妃娘娘也會擔心的。”

他這般三天兩頭添新傷，便也需日日來雁歸樓上藥，同一個屋檐下，可不是什麼好事。

元德在旁把汗，小心翼翼看了眼昭王。

自從殿下傷了眼睛，他回回想要侍奉左右，都無一例外被斥退。

最開始，殿下或是不喜旁人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如今雖能行自如，可似昨夜這樣的燒傷，元德是再也不想看到了。

他沒想到王妃敢當面相勸，不由得有些期待自家殿下的反應。

只沒想到，殿下開口卻是問道：“這麼說，王妃認為本王傷是底下人的失職了？”

元德聞言一，連同滿屋子的下人都跪了下來，伏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等候置。

池螢一時也是啞口無言。

他總是這般笑的，可說出的話卻裹挾鋒芒，讓人措手不及。

“妾的意思是……”

“依王妃之意，本王該如何置他們呢？”

池螢渾發僵，握的掌心一片汗。

見默然不語，晏雪摧又追問：“一府主母自當賞罰分明，你母親難道從未教過你如何下？”

他雖已失明，可那雙灰沉的眸子“看”向時，卻像極了教人無遁形的審視。

池螢掐手指，雪青的裾被攥得發皺，指節泛白。

的世界里，沒有“下”這一說。

雖是池家三姑娘，可自的境也不比下人好多。

阿娘從前是殷氏的婢，被父親酒後要了子，才被抬為妾室，生產後又親自為取名為“螢”，而非隨池家的兒取“月”字，就是向殷氏表明態度，螢火之絕不與皓月爭輝。

去年回府，也有意觀察池穎月的言行舉止，試圖讓自己與更像些，可那自浸潤在萬千寵中的嫡從來不是溫順膽怯的做派，哪怕盥洗的水熱了或冷了，都是輒打罵。

照池穎月的子，倘若出了燙傷、燒傷這等嚴重的意外，屋里的下人只怕都要往死里責打，或者直接發賣出去。

池螢也想讓自己裝得像樣些，將底下人拎出來問責嚴懲，可為何燒傷，昭王自己想必一清二楚，為何偏要問的意見？

難不，發現了上的不對？

也是，池穎月是何心，昭王但凡有心去查，定是能查到的。

怪自己，方才就不該多話。

池螢咽嚨，斟酌許久才輕聲開口：“教過的，妾從前任慣了，母親為此頗費了些心思教導，出嫁前亦反復提醒妾，需學會寬以待人，不可再任妄為，以免為殿下不喜。妾初來乍到，還不清楚府上的規矩，不過殿下放心，來日妾定跟著芳春與瓊林兩位姑姑，好生學習如何恩威并施……”

晏雪摧聽到最後，只覺得嗓音得過分，那巍巍、努力解釋的模樣又著實有趣。

他不由得失笑：“王妃言重了，本王不過隨口一問，你是昌遠伯府嫡，自是樣樣無可挑剔。”

池螢垂首低聲道：“殿下謬贊了。”

暗自松口氣，穩定心神，繼續手里的作，一邊上藥，一邊無意識地往傷口吹氣。

從前有哪里磕磕，阿娘都是這樣給涂藥的，傷吹氣，疼痛會有所緩解。

只是在不曾看到的地方，男人微仰起頭，氣息不穩，結幾番滾。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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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螢快別吹了，別把他給爽死了[托腮][托腮]

第7章

元德最先發現自家殿下表不對，尤其那脖頸跳的青筋，分明是抑和忍的表現。

可殿下并沒有喊停。

元德也不敢貿然打岔，在包扎過手掌和小臂之後，揣著殿下的心思，又試探著問道：“王妃不妨辛苦些，再替殿下將前的傷一并理了？”

池螢如遭當頭棒喝，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昨日來時青澤已經替他包扎過口，倒讓忘了還有這。

“殿下前的傷太重，妾不敢上手……”

為難地看向昭王，寄希于他的潔癖和生人勿近，畢竟口不是手臂這些地方，非禮勿視，到底也不是真正的王妃。

孰料昭王淡淡一笑，從善如流地表了態：“無妨。”

碎玉折竹般的嗓音，出一輕微的啞，咬字間竟帶著點蠱的意味。

池螢莫名有些耳熱，見他穿戴整齊，更是不知所措。

晏雪摧道：“替本王褪吧。”

池螢微微愕然。

他不是行自如，日常更也無需人伺候麼，難道自己不能褪？

心掙扎片刻，見他好整以暇，并無自己上手的意思，池螢只好著頭皮，緩緩挪步上前，在離男人僅有半臂之距停下，傾。

咫尺之距，近到可以看清他腰間佩帶每一細致的紋路。

晏雪摧眼睫微，“看”著。

池螢知他眼盲，卻沒辦法忽視這極強的存在。

伽藍香鋪天蓋地籠罩下來，男人寬袖之下的手掌隨意擱置在側，從某個角度看，就像是被他攏在懷中。

池螢臉頰緋紅，嚨發，忍住退的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男人致昳麗的面容近在眼前。

下頜清晰流暢，偏，皮很白，有玉般的澤，再往上，高的鼻梁一半覆在雪紗之下，清冽淡雅的木質香氣在呼吸間淺淺浮。

池螢怔然許久，直到見他結輕滾了下，才猛然回過神，著手指，去解他腰帶。

芳春姑姑教過這些，只是那時沒想過與昭王會有近距離接，左耳進右耳出，只學了個大概，加之離得太近，男人的溫幾乎不風地包裹著。

池螢張得手都在發抖，磨蹭許久，終于索到暗扣的位置，隨著“咔”一聲響，玉帶扣松散開來，也隨之松口氣，幾乎全程閉著眼睛，著頭皮去解他前襟和紗布。

只是沒留神，一縷發輕輕落下，似有若無地掃過男人的腰腹。

晏雪摧眼前一片漆黑，視覺之外，所有的都變本加厲。

的芳香無孔不，細的發掠過腰理，帶起一陣清晰的-麻。

似乎很張，料窸窣的聲混雜著擂鼓般的心跳，指尖停留在他前，小心翼翼解開紗布結扣，再慢慢褪下他左邊袖，纖長玉臂環過他腰，自肩頸至後，一圈圈地將紗布解開。

饒是十分小心，那細膩的手指也在無意間一遍遍拂過他。

直至紗布完全解下，子微微紊的吐息更是毫無阻攔地吐落在他前，晏雪摧結滾，再度繃了軀。

他斂下眉睫，卻仍到目停留，方寸不移地落在他上。

在看什麼？

他的口，還是腰？

晏雪摧竟覺那視線滾燙至極。

像昨夜舐掌心的那一簇火苗，分明那樣的和弱小，卻強勢烙上他的皮，那種灼熱的痛覺，讓他本能地心神迷。

池螢額頭微汗，只想盡快上完藥離開，可當男人勁瘦有力、塊壘分明的上就這麼坦在眼前時，還是忍不住呼吸停滯了兩息。

前暗紅傷疤猙獰，皮翻卷，壑起伏的腰腹間，那些早已淡化的陳年舊傷縱橫錯。

像一面布滿鑿痕的冷玉，平添幾許驚心魄的凌厲。

池螢腦海中一片空白，面頰與脖頸都染了緋，說不清此時的覺。

著自己立刻回神，手里的銀匙剜了藥，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男人的口，可許是手上作不穩，竟聽到他間悶哼一聲。

池螢霎時驚慌失措，手中銀匙都險些落地，面上幾分怯盡數化作深深的惶恐。

也是這時，才看清他額間鼓起的青筋，聲道：“妾笨拙，弄疼殿下了……”

元德見嚇得滿臉慘白，又琢磨不出殿下非留王妃上藥的用意，一時為難，只好出來打圓場：“殿下，王妃

臉不太好。”

晏雪摧不聲地收掌心。

良久之後，清冽溫涼的嗓音響起：“既如此，便先回去休息吧。”

池螢當即如釋重負，沒聽出他嗓音中比往常多出的幾分低啞，小聲道：“多謝殿□□諒，妾告退。”

晏雪摧腔的躁漸漸平息，聽到輕快退下的腳步聲，他邊重新染笑，和善道：“今日勞煩王妃了。”

池螢都已走到門口，聽到這句，背脊猛一，又僵地轉過，再次俯告退。

芳春姑姑方才都瞧在眼里，一路上寬道：“王妃莫要自責，青澤在殿下邊伺候多年，都難免有個沒留神的時候。何況殿下傷口已經結痂，雁歸樓這麼多人侍奉，您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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