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炬之年》 第15頁
應寧低著頭,慢悠悠地往前邁著步子,想到剛剛在病房里見到謝陸言的那一面,心里就泛起了酸。
“聽說你那個事兒,是他要起訴?”
“要說他也不是針對我,他想弄的是他大哥,只不過那公司是我和他大哥一起開的。”相當于他們站在一條船上,船沉了,倆人都得完蛋,“當年謝爺爺一走,他家里就沒消停過……哎,其實我倒沒事兒,大不了進去踩兩年紉機唄,權當鍛煉了,就是苦了謝……”
提到謝,兩個人的臉上不都流出了擔憂,“自打謝爺爺走後,就徹底搬去了南池子,老爺子那位置誰坐誰坐,誰有本事兒誰坐,一概不管,關起大門,誰也不見。”
當然應寧知道這肯定是謝的氣話,平時是最疼他們幾個小輩兒的。想了想說,“周末我去看看吧。”
回來這麼久了也該去看看的。
“應該的。”
-
下班的時候應寧從醫院附近買了點禮品,想著周末看的時候正好帶上。
買的有點多,左手兩提,右手兩提,除了給謝的,還有給周嬸和王伯伯的,這是一對幫謝看院子的老夫妻。先前不住在院子里,只偶爾和爺爺拌時過去躲一陣子清閑,那院子平時里便都是周嬸和王伯伯在打理。
院子里種滿瓜果蔬菜,等到時節一,便派人送去西郊給爺爺。後來謝爺爺過世,就徹底從西郊別墅搬去了南池子的四合院,和阿嬸阿伯住在一起,日常起居也是這對夫婦在照料。
應寧以前和謝陸言經常到那院子里去玩,阿嬸和阿伯對都非常好。
-
走出醫院的時候,應寧正好到來上夜班的陳浩,陳浩看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執意要送一程,“沒事兒,反正也順路。”他正準備出去吃個飯。
應寧要去坐地鐵,前面就是東單地鐵站,也就十分鐘的路程,其實不遠,而且東西也不沉,但不想拂了人家好意,于是笑著遞給陳浩兩個手提袋,“那就謝謝啦。”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走著,應寧突然停下腳步,往馬路對面停著的一輛黑轎車看去,陳浩問怎麼了,應寧愣了幾秒鐘,才緩慢搖了下頭,說了個沒什麼。
就是突然有種奇怪的覺,總覺得那車里好像有道目一直在盯著,陳浩也回頭看了眼,正好看到那輛黑林肯啟車子匯車流。
他慨一句,“北京的有錢人實在太多了。”
-
應寧回家煮了碗面,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件事兒,跑到玄關摘下今天穿的外套,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銀的袖扣。
那是今天偶然從病房里撿的,一看就知道是謝陸言落下的。他的服向來都是私人定制,就連紐扣也與眾不同,上面刻著他名字的小小寫,一個“y”,獨特而致。
應寧把那枚紐扣收進了床頭柜的屜里,一抬頭,就看到了擺在上面的那副畫。
回想起他今日如同陌生人般從邊漠然走過,甚至連一個余都未曾給,的眼眶突然就了。
-
要說北京如今最貴的四合院,一定得來南池子看一看,南池子胡同里沒有大雜院兒,全是價值數十億的豪宅,如今是全北京最頂級的豪宅聚集區,當然了,老百姓們都知道,能住在這里的人家那是絕對非富即貴的。
怎麼說呢?主要看兩點,一看面積,這里的四合院都很大,三進五進的格局,帶假山花園,寸土寸金嘛;二看位置,這地界兒可就在故宮邊上,離天安'門城樓子也就不過幾百米,可以說是真正的龍眼珠子、皇城腳下。
周末一早,應寧就打車來到南池子看謝。周嬸早早在門口等候,平日里這邊的院門幾乎都是閉的,偶爾有游客路過好奇往里面瞄兩眼,看到的也不過是正對大門雕欄畫棟的影璧,窺不見里面的風景。
正值開春時節,周嬸著素凈的棉麻褂子,站在剛剛發芽的石榴樹下,眼神不時地向胡同口。石榴樹的枝椏上掛著一只古韻盎然的鳥籠子,籠中的鳥兒歡快地著。周嬸手里拿著一小罐鳥食,偶爾抬頭逗弄兩下,打發時間。
應寧約好十點到,到底低估了北京的通,晚點了二十分鐘,快十點半才匆匆趕來,剛見面就忙給阿嬸作揖賠不是,小臉兒全是汗,給周嬸看得又好笑又心疼。
“快進來妞妞,老太太心心念念,可算把你給盼回來了!”周嬸樂呵呵地領著進了院門,穿過兩扇月亮門,到達最里面的一進院落,古古香的庭院,左角栽著顆茂盛的棗樹,右邊是一汪珠圍翠繞的魚池,旁邊還擺著只碩大的瓷魚缸,北廂房的花窗依舊的明亮如新,那花窗上的圖案栩栩如生,梨花桃花,圓的棱的,和頤和園長廊上的一模一樣。這院子里一切都和記憶里毫無變化。
笑容滿面地從屋款步而出,手中拄著拐杖,穿著一襲寶藍綢旗袍,從容又優雅。應寧立刻迎了上去,多年沒見,的秀發早已變一頭銀,應寧忍不住鼻子一酸,糯糯喊了聲。
老人家著的手,溫的腕子上掛著只碩大的祖母綠玉鐲,眼中閃爍著淚花,激的嗓音細細抖,“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