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我好想你。”

開門見山地談完合作, 兩人順著高中生活的趣事談起，聊到這些年各自的際遇。

沐的生活除了被接回家和嫁給陸延城之外，一切都和當年預計的無差, 讀書工作, 過著平淡安穩的普通生活。

而季枕不一樣，他不同于普通人的歷程在高中時期就能窺探一二——在那個大多數學生從頭到腳的家當加起來不超過四位數的年代, 季枕的一件外套就要五位數。

鋼琴、吉他、架子鼓、各種樂他都通, 上下學司機豪車接送, 人皮、紳士作風, 各方面的與衆不同讓他在學校裏頂著大大的環，說是某些校園文的男主也不為過。

這些年他在國讀書，創業，拋下父輩在紐約積攢多年的人脈圈，回國做自己真正興趣的事，恣意又離經叛道。

跟他一比，沐恍然覺得自己過得太循規蹈矩了。

可平淡的生活沒什麽不好, 本就不是標新立異的人，從小就是父母老師眼中的乖乖，寵的對價是要乖要聽話，偶爾的縱容也不過是小打小鬧, 對聽話的獎賞。

完全的獨立、隨心而, 對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沐低嘆了下, 告訴自己要知足，現在的生活非常完了, 得的工作，優渥的質條件，還有的、也的老公。

從小就是一個懂得自洽的人。

“對了, 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特別喜歡陳益的歌，我朋友剛好認識他的經紀人，你想去的話我幫你問問有沒有票。”季枕淡笑著道。

陳益的票很難買，沐沒有客氣，“好啊，有的話你幫我買兩張。”

季枕隨口問了句：“打算和葉清瑤一起去嗎？”

“不是，和我丈夫一起。”沐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可以在陸延城面前撒求親親，但在外人面前提起陸延城總覺得不自在。

季枕斂下眸，淡笑道：“沒想到你丈夫也會喜歡去看演唱會，看來你們很好。”

“還可以。”

季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慨道：“能到對的人真的很幸運，覺有時候比起不，有著共同的興趣好更重要。”

沐用叉子沙拉，沒有接話。

“我之前一起創業的朋友經常吐槽他的前友不懂事，總讓他陪著做手工去看演唱會看音樂節，他前友沒什麽錯，只是想要他陪伴，把快樂分給他，但那段時間工作上的事確實太忙，一個沒時間沒興趣一個需求總是得不到回應，沒過半年就分手了，”季枕語氣有些憾，“後來他娶了我們圈的同行，他前友的現任男友是搖滾樂隊的吉他手，比起彼此，他們的現任似乎更適合他們。”

“找到一個相又同頻共振的另一半需要很大的運氣，”季枕舉起茶杯，笑著道，“敬你，希我也能找到這樣的人。”

“祝你早日功。”沐端起茶杯，和他輕輕了一下。

－

吃完飯剛過八點。

季枕接下來要忙工作室的事，沒有時間見面，便提議委托合同他簽好字寄給沐，沐欣然答應，這樣就不用專程為了簽合同跑一趟。

他總是很，會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相起來很舒服。

沐想起高中時，他們算是關系比較近的，因為季枕坐在後排，大概是兩人外表比較出衆，流多了，班裏莫名有人傳他們關系不一般。

聽到這個流言，沐心裏特別慌，確實“喜歡”季枕，但不代表願意為全年級的話題中心。為了讓流言不攻自破，下課後不再和季枕聊天，然後有人說這是在避嫌，沐又氣又急，可別人沒當著的面說，也不能怎麽樣。

三人虎，謠言的威力遠比想象的更大，上下學走在路上會有其他班的生看著笑。

沐那段時候魂不守舍的，擔心父母知道這件事，他們肯定不會批評，但不想讓父母為莫須有的事心。

後來還是季枕得知這件事，在一群生聚著討論時，第一次嚴肅地澄清他和只是同學，充其量算是朋友，希大家不要把拉進輿論的中心。

季枕一直微笑示人，很這麽嚴肅，那群生意識到玩笑開大了，紛紛和沐道歉，并主在年級裏澄清。

本就是謠言，後來慢慢就沒人提了。

季枕事後誠懇向道歉，其實他并沒有做錯什麽，是其他人傳的無聊八卦，沐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過分，因為流言就故意疏遠他，畢竟季枕是真的把當朋友看的。

從那之後，兩人恢複了從前比普通同學稍微好一點的朋友關系。

見沉思，季枕問怎麽了，沐說起當年的事，他故作傷地嘆了口氣：“我當時還問韓子強我哪裏得罪你了，莫名其妙就不理我。”

韓子強是季枕當時的同桌。

沐訕訕道：“當年太稚了。”

“是啊，可傷心了，班裏就你們幾個朋友，”季枕一副開玩笑的語氣，晃了晃車鑰匙，“這個點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去。”

沐：“麻煩你了。”

“跟我還客氣，”季枕拿起外套，和沐一左一右往外走，“本來我還擔心一個人來北城會不會孤獨，沒想到你、範文斌、葉清瑤都在，以後周末無聊可以聚一聚，四個人正好湊一桌打麻將。”

“好啊。”沐隨口應了聲。

天空已經全黑了，沒有星星和月亮，路邊無數的人造燈將整個世界照耀的仿若白晝。

沐擡頭看了眼天空，也不知道老公應酬結束沒有，本想給他發信息，又擔心會為催他回家的信號，還是等十點他還沒回來再發吧。

雖然確實很想讓他趕回家！！

嗚嗚嗚怎麽夫石了！！！

沐搖了搖腦袋，將腦子裏過分依賴的想法趕走，這樣是不對的，過于將自己的寄托在另一個人上，會讓對方抑到不上氣。

老公，但要給他獨立的空間，不然兩個人都會窒息，就像季枕的朋友和他前友那樣。

果然，今天接下法律顧問的工作太正確了，不然會被這些小緒折磨怨婦！

只是，理智上這麽勸自己，但真的很想老公！！！

季枕見沐半天不出聲，止住話音，低頭看著的表變來變去，正要喊，不遠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磁的男聲。

“沐。”

沐猛地回神，差點以為是自己的幻聽，立刻循著聲音過去——

市中心的馬路川流不息，轟鳴聲此起彼伏，襯得停車坪愈發安靜。陸延城站在路燈下，穿著黑襯衫和黑西，暖黃的線自上而下落在他上，冷白的皮有幾分失真夢幻。

像是電影裏主角想象的畫面。

但沐知道不是，因為陸延城已經擡朝走來，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了背景板，所有的鳴笛聲都止住了，像是韓劇裏的節，上一秒在想他，下一秒就出現在面前。

“你怎麽在這？不是有應酬嗎？”

沐顧不得在外維持的端莊形象，快步跑到他面前，手抱住男人的腰，仰頭看他，眼底如泉水裏倒映的星星。

饒是陸延城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大庭廣衆之下給他一個“熊抱”，因為奔跑的心跳很快，呼吸紊，發被風吹得淩。

陸延城眼眸微，手將的發撥到耳後，“應酬就在對面，看到你在這就過來了。”

沐抱著他，著他心髒跳的頻率，小聲說：“老公，我很想你。”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明明下午還在公司“偶遇”，可心底就是忍不住想他。

心深有沒來由的“不安”，只有被他抱在懷裏，那隨時離的不安才會消散。

陸延城手指頓住，目暗了一瞬，低眸看，“今天喝酒了嗎？”

沐搖頭，一副求表揚的表：“沒有，我有聽話。”

季枕點了瓶紅酒，本想喝一點的，但想到陸延城的話，也怕自己喝多了出事，便拒絕了。

“很乖。”陸延城輕輕了的腦袋，視線越過，看向不遠盯著他們，臉上明顯失神的男人，“這位是？”

沐轉過，看著朝他們走來的季枕，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從陸延城懷裏退出，他按著肩膀的力道卻不松，只好乖乖待在他的懷裏，給他介紹，“這是我的高中同學，季枕。”

“季枕，這是我的丈夫，陸延城。”

“你好。”

“幸會。”

線半明半暗，兩個男人的視線短暫彙一瞬。

“還有事沒談完嗎？”陸延城手指慢條斯理地替攏了攏長發。

沐：“談完了，正準備回家呢。”

“去跟你的好朋友說再見。”陸延城淡聲說。

“……”沐仰頭看他，“啊？”

“不是談完了準備回家？”

“……哦。”

沐扭頭看著季枕，不太好意思地道：“我先回去了，後續工作我們電話聯系。”

季枕距離他們一米的距離，看著乖巧地待在他懷裏，聽他的話和自己告別，以及第一眼看到他時，飛奔到他的懷裏。

“嗯，再見。”季枕維持著笑容。

“拜拜。”

季枕最後看一眼，轉往他車的方向走去。

路燈下的清瘦背影，錯著晚風，有種說不出的孤獨落寞。

沐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中時，放學時大家都是群結伴，而季枕總是一個人。

按照他說的，這些年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走了。”頭頂突然響起低沉冷淡的男聲。

沐回過神，語氣悵然：“高中的時候他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不過這導致班裏的男生很有人願意和他一起玩，生的話只敢默默喜歡也不敢靠的太近，他一直都孤單的。”

陸延城牽著的手往車的方向走，目漆黑深邃。

“他長得這麽好看，家裏有錢事業有格還好，居然這些年沒談過朋友，”沐慨道，“當初我們班好多生都喜歡他，老公你不知道，幾乎每周就有一個生跟他告白，我撞見過好幾次呢。”

沐還在念叨著高中時的事，到側的人停了下來，不明所以地擡頭看他。

他們在距離庫裏南幾米的位置停下，沐看著他垂著眼睫，黑眸盯著，銳利而晦暗，裏面藏著複雜的緒。

不知怎的，沐裏的某神經蜷起來，正要開口，就聽到他低聲問：“那你呢？”

沐：“……什麽？”

陸延城看著怔然的表，嗓音有幾分難以察覺的危險：“你高中的時候，也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