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從洲輕輕笑了聲：“媽，我不是因為爸想讓我考外學院，所以才考外學院的。”

“那是……”

“是我自己想考。”商從洲頓了頓，“媽，兒子有想做的事，您應該支持我。”

華映容有些別扭：“……我哪有不支持。”

商從洲：“您剛還和我生氣。”

華映容：“誰讓你在你爸和我之間，選擇你爸的？”

商從洲調侃著：“您這話說得，像是你倆離婚，我跟他不跟您似的。”

聞言，華映容抬高聲調：“喂！胡說八道什麼！我和他才不會離婚！你要知道，我當初可是追他追了兩年呢！”

商從洲懶洋洋的：“知道了，這事兒您說八百遍了。”

“怎麼，不愿意聽我倆的故事？沒有我追你爸，哪兒來的你。”

“嗯嗯嗯，謝謝您，有您無畏追的故事，才有了現如今的我。”商從洲笑著，“氣消了吧華士，咱們得出去吃飯了，今兒個算是陳知讓的升學宴呢，您給點面子，別遲到。”

“你要是選擇出國留學，今兒個還是你的升學宴呢。”華映容回嗆他，語氣里已經沒有半分惱意。

他們談笑的氣氛，放松，閑適。

不像是母子，更像是朋友。

互相理解，互相尊重，給予對方支持和肯定。

一層樓之隔。

書耳邊手機里傳來王春玲的呵斥聲。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書，我讓你早點兒回家聽到沒？哪有高中生大晚上在外面到晃的，把你的心都晃野了。學壞容易學好難，這個道理你要懂！”蠻橫又強的語氣。

書眼睫低垂，在眼瞼覆蓋住一層影。

那片影像是把整個人都包圍住。

不到一。

樓上的人走了，門合上，有輕微的“砰——”聲。

書乖巧地回：“我知道了，媽媽，我會早點回家的，回家後也會認真學習的。”

王春玲這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樓道里是聲控燈。

陷無聲環境後沒多時，燈滅。

書徹底地停留在昏暗里，眼里沁出一層薄薄的淚意。

好像，離他越近，越會發現和他之間的差距。

第12章 12

12.

“我被困在了那個雨天，很多年。”

——《十七，二十七》

-

宴會廳里熱鬧至極。

書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上菜前，沈以星也拖著疲憊的回來了。

書給倒了杯椰，沈以星接過，喝了大半杯，才說：“幸好我績這麼爛，不會辦升學宴，要不然還得再對這堆親戚假笑，好痛苦好折磨。”

書彎了彎角，想到什麼，問：“學長要去哪個學校留學？”

沈以星頓了下，眼神茫然：“不知道。”

書一愣：“你哥哥要去哪里留學你都不知道嗎？”

沈以星坦率道：“我沒問。”

“你都不關心他的嗎？”

“關心啊。”

“……”

“媽媽為了慶祝他拿到offer，給他發了個大紅包，我問他能不能把紅包的錢分我一半。他說可以，然後我夸他，我說他真是絕世好哥哥。”

“……”

“關心他的錢也是一種關心。”

書無言以對。

書注意到，商從洲的媽媽進來後，被無數人圍著問好，姿態諂又討好。

華映容被簇擁到主桌坐下，商從洲則坐在了們這一桌。

同桌的人說：“華士又被迫應酬了。”

沈以星道：“誰讓華士和沈大人是好閨呢？換做別人請出席升學宴，華士才不會同意呢。從洲哥，你說對吧？”

商從洲角掛著笑意，嗯了聲。

周圍的人和他都認識，偶爾談笑間會提到他的名字，看他的態度。

書發現，雖然是同齡人，但他似乎是這群人里主心骨般的存在。

等到吃完飯，大家陸續回家。

沈以星被媽媽去，和陳知讓二人一塊兒送客。

沈以星臨走前，左右張，最後還是抓住商從洲，語氣甜，討好口吻：“從洲哥哥，你待會兒應該回壹號院對吧？那你能不能順路幫我把我的好朋友書送回家啊？”

聞言，商從洲斂眸，語氣溫和，舉手之勞的態度：“可以。”

沈以星：“去洗手間了，等回來，我讓來找你。”

商從洲說：“好。”

書并沒去洗手間，只是想借著去洗手間的理由，趁機溜走。

私以為，沈以星肯定會送回家。

沈以星對太好了。

不想老是麻煩沈以星。

果不其然，書站在酒店大堂，看著室外未停歇的雨，遲疑著要不要冒雨出去攔車的時候，手機嗡嗡作響。

是沈以星給發來消息。

沈以星：【你上完廁所趕回來哦。】

沈以星：【我讓商從洲送你回家，反正他和你順路。】

沈以星：【我得和我爸媽一塊兒回去，生氣！】

沈以星：【等我學會開車了，我肯定車接車送你！】

夜雨仍在下，雨水好似穿圍墻，穿過的，砸在了的心上。

因為某個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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