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貿然加聯系方式，就更像個急著來催債的債主。

還能有什麼更正當一些的理由呢？

知霧抿，將手里的紙條仔細折好重新放進口袋里。

舍友本來要喊下課一塊去吃飯，余瞟到一個遠遠走過來的人影，很知趣地收拾東西先走了。

周箏今天穿了件寬松黑T恤，牛仔工裝慵懶隨，挑染了午夜藍的發尾錯落散著，在人堆里簡直吸睛無數。

一面犯懶地打著哈欠，一面手著後頸，眼睛瞇著在人群中找人。

周箏一來這間教室，很多還沒走掉的學生都往那邊看，竊竊私語的討論聲泛起。

只有知霧神如常，將自己的專業書收拾一摞抱在懷里，主走了過去。

“你們專業書真是越讀越厚了，”周箏學的是設計類專業，相比于法學專業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兩手空空，順手將知霧手里重重的一疊全接過來，輕松地單臂夾著，“去哪吃飯？你挑地方我請。吃完幫我去圖書館補個課，再不學真得完蛋。”

周箏副業兼職了自模特，上學期拍攝趕日程很忙，藝設計學概論這門課榮掛了科，新學期開學馬上要參加補考，于是只能求助上知霧。

“那你把課本帶上，我給你整理下知識點。”期初課程進度上得慢，作業也很，知霧的時間很空閑，樂意幫這個忙。

吃完午飯兩人出發去了校圖書館，這個點里面的人依舊很多，們沒有提前占座，本來以為會沒位置，沒想到周箏打了個電話說了兩句，立馬有兩個帶著帽子的男生給們騰了地。

周箏人緣一直很好，周圍總不缺朋友，的友圈廣泛富，活得耀眼且浪。

有時候連知霧都很羨慕。

這個點圖書館里闃然無聲，大家不是在午睡就是在刷題。

知霧帶了筆電，幫忙整理歸納背誦資料。

還沒敲一會兒，忽然覺側一暗，偏臉看見周箏支著的腦袋落下來，趴在桌上枕著厚厚的課本，以一個別扭的姿勢睡沉了。

知霧給輕輕蓋了件外套，怕打擾到睡眠，連敲擊鍵盤打字的聲音放輕了許多。

也是從那個時候，聽到對面傳來的一陣抑的咳嗽聲。

很輕很悶，攏在口罩里幾乎聽不見。

環視了一圈，最終將目定格在電腦顯示屏幕後，被書淹沒的一道高大的影上。

他將帽衫的帽子懨懨拉著，整張戴著白口罩的臉幾乎淹沒在影下，同樣陷深度昏睡。

他的品其實寥寥無幾，連個裝熱水的水杯都沒有，只有數不清的書本，有些甚至已經過界滿溢到了知霧這頭。

有幾本封面太悉，以至于僅僅瞥過一眼，就能辨認出是哪一本，都是已經修學過的法學專業基礎課本。

知霧心跳頻率開始加快，屏息悄悄拿過離最近的一本翻閱。

書是嶄新的，但是第一頁上龍飛舞寫著的卻是一個不認識的名字，應該是五塊錢從二手書店購的。

繼續往後翻就變了很標準的梁圳白字跡，他學東西很快也很有條理，即使是自學也毫不遜于他們這些專業生，怪不得能在尖子生遍地的上譽躋為佼佼者，拿到這麼多的比賽獎金。

知霧將課本悄悄放回去的時候，又聽到了一陣低促的咳嗽聲，兩次的時間間隔太短了，不像是偶然突發的嚨不適。

這令忽然想起來，昨晚見到梁圳白時，路燈下他有些蒼白得過分的臉。

口罩太悶有些不上氣，梁圳白肩骨了，半張臉了出來。他冷的眼皮上泛著點紅，額上也出了汗，如果上去此刻的溫度應該是滾燙的。

知霧眼睛盯著他，掌心了又松，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靜很小地起，手拿過了邊上擺著的手機。

過了一會兒，拿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推門回來。

纏繞在細腕上的塑料袋中，還有幾盒從附近藥店買來的消炎退燒藥。

知霧不清楚他是什麼病因，干脆將幾種常規的藥全都一腦買了回來，還買了支測溫用的溫度計。

走到梁圳白側，將水和那袋藥都放置在他的跟前。

塑料袋的靜其實不算小，他卻依舊耷著眼皮恍若未覺，仍然也沒地昏睡，看樣子癥狀不輕。

知霧有些擔憂，站在一旁暫時沒走，也就是這個時候，看見梁圳白胳膊底下還著一疊剛繳完的醫藥費用單。

他的時間像是拋擲在街邊的空礦泉水瓶，被踩扁薄薄的一片，幾乎是爭分奪秒地在休息。

自己都燒這樣，還得奔波回去照顧醫院里剛過手生著病的。

知霧無意識攥住了沿，目過那張單子上標著的醫院科室和病人名字，輕輕抿了下。

……

傍晚知霧和周箏收拾東西回去的時候，梁圳白還是沒醒，但呼吸卻已經平穩了許多，出過汗後已經逐漸開始有退燒的趨勢了。

知霧回到寢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頭發還淌著漉的水，邊拭邊在位置上坐下。

手機的消息音提示個不停，拿起手機查看，大多都來源于一個興趣類的小群。

那群是周箏拉的，里面有許多同學校不同專業的上譽校友，大家頂著各異的昵稱，每天聊得熱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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