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讓我坐在賓利上哭/好甜》 第21章
“……”
宋覓腦中持續好幾秒的空白, 整個人都于一個離的渙散狀態。
聽到了什麽?
他說——
給一個做擋箭牌機會。
那不就意味著將會擁有一筆難以想象的高額收?
見久久沒有說話,談西澤慵懶地一挑眼梢,淡淡問:“不願意?”
宋覓意識回籠, 雙頰還掛著淚痕, 但驚喜已漫上眼角, 旋即便搗蒜似的接連點頭。
“我願意!”
三個字說得相當言之鑿鑿, 其中的堅定堪比婚禮現場的誓詞宣誓。
談西澤角彎出一道淺淺的笑弧,在看見前已轉瞬即逝。
他只淡淡嗯一聲。
幸福來得太突然,宋覓沉浸在巨大的沖擊中,幾分鐘過去, 等沖擊如水般漸漸退去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怎麽不說話了?
怎麽就只說給個機會,難道沒有下文嗎?
宋覓有些張, 捧著挎包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扣著包帶,轉頭小心翼翼地瞄男人一眼,又把頭扭回來, 盯著自己扣的手指喊他。
“……談總。”
男人清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嗯?”
宋覓咬了下, 糾結地小聲問:“你說給我個做擋箭牌的機會,是什麽時候呢?”
談西澤眸一轉, 目落在小姑娘白皙的耳後,幾縷黑碎發的遮掩下, 還是能看清, 那裏臥著一粒朱砂痣。
一粒暗紅的,小巧卻形狀圓滿的朱砂痣。
他盯著那粒朱砂痣, 安靜幾秒, 開口時語氣裏帶著些玩味。
“就這麽心急?”
宋覓:“……”
賺錢的事能不著急嗎?
要知道對于現在的來說, 唯有金錢不可拋。
老實說:“談總,你不給我準話,我就覺得事懸得慌。”
談西澤半晌沒開腔。
只覺得這小姑娘對他知之甚,得可憐。
其實宋覓有所不知,談西澤這人不會給人渺茫虛無的希,但凡他稍有松口應下的事,往往都會做到。
說得高尚點就是重誠信、人品好,說得接地氣點就是靠譜。
面對宋覓的話,談西澤沒有覺得不悅,眉目溫和平靜,只耐著子說:“我給你我的承諾,行嗎?”
在他的記憶中,這是他生平第二次對人許下承諾,第一次在兩年前,那時他剛回國,在一次和父親的書房夜談中,他說——
“英達在我手裏,只會越來越好,越來越強大。”
“我給您我的承諾。”
他是個從不食言的人。
宋覓還是沒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糾結得手指不停扣著包帶連接的鐵扣,頭垂得低低的:“……可是談總,你還是沒給我說的時間。”
談西澤有點想笑,看來他的承諾在這裏不太管用,換其他人不知道得高興什麽樣。
他想了想,說:“下次見面的時候。”
下次見面?
宋覓繼續扣著那個小鐵扣,扣得不停咔咔作響,不死心地悶聲又問:“那我們下次見面又是什麽時候呢?”
委屈地問得特別認真。
——我們。
不由自主說出來的,卻沒意識到這兩個字有著的曖昧繾綣。
安靜的車廂裏,男人上清甜醒人的香水味在蔓延。
有著未知香料的神。
談西澤擡手松松領結,似乎覺得有些熱,嗓音莫名地低了下去,在封閉的車廂裏顯得十分勾人。
“你還我西裝的時候。”
氛圍瞬間變得有點曖昧。
可宋覓是個破壞氣氛的一把手,聽到他的話,瞬間激起來,正好扣弄鐵扣的手指沒控制住力道,一個不小心,鐵扣直接被扣斷,彈了出去。
等等——
彈了出去?
哪兒去了?
談西澤拉松領結的手剛要放下,就覺得有一個什麽質地堅的小東西,突然朝他飛過來,準確地擊打在他左邊眼角位置。
一瞬間,眼角就傳來點點尖銳的刺痛。
談西澤:“……?”
宋覓緩緩地把頭擡起來,在看到談西澤的左側眼角有一個印子的時候,差點尖出聲,但沒有出來,因為整個人已經傻掉了。
尖卡在嚨,讓直接失語。
……完了完了。
救命,來個人直接把打暈帶走行嗎!
本來以為,不小心靠在他上睡著,還流口水弄髒他的西裝,就已經是社死巔峰了。
沒想到現在的這個狀況更絕……
直接讓金主爸爸的臉上掛了彩。
果然。
沒有最社死,只有更社死。
空氣凝固得很徹底,宋覓在接下來的長時間沉默裏都覺得難以呼吸,特別在看到那顆鐵扣,是掉在談西澤疊著的長側時,就更加難以呼吸了。
真的要窒息了……
先打破的沉默是談西澤。
他停留在領帶的手直接上移,指腹輕輕往傷去,在接到傷口時,他覺到痛意,但臉上沒有任何緒變化,只淡淡掃宋覓一眼。
“我在想,留你在邊做事真的安全嗎?”
宋覓:“……”
嗚嗚嗚嗚金主爸爸生氣了。
不行,得把他哄好,不然給他做擋箭牌賺錢的事,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宋覓盡力管理著表,牽強地出有些尷尬地笑容:“抱歉啊……談總,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包包質量實在太差了,拼夕夕九塊九包郵買的。”
“……”
談西澤沒說話。
他這樣沉默,就讓宋覓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怕得要命,因為看他寡淡的一張臉,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又看向那顆任的鐵扣,還卡在他的長間,于是也沒有多想,手過去就想要把鐵扣撿走。
談西澤垂眸,看見一只白皙纖瘦的手直直過來,朝著不應該的地方,他直接握住的手腕,力道很輕。
“宋覓,你手往哪兒?”
宋覓一整個都尷尬住,悻悻擡頭看他,另一只手指了指鐵扣。
“我想拿走那個。”
聞言,談西澤這才注意到鐵扣在他的間,他松開的腕,手落下去撿起那顆鐵扣,扔進了前排中間的車載垃圾桶裏。
在這個時候,鎖完單車的周朗回到車上,回頭想問談西澤現在出發去哪裏,可他一眼便看到談西澤眼角的傷口時,嚇了一大跳。
“談總,您眼角怎麽傷了?”
周朗覺得自己不過下車幾分鐘而已,這傷口屬實來得快且莫名其妙,何況車上就只有兩個人。
想到這裏,周朗疑的目自投向宋覓。
覺察到周朗目,宋覓心虛地低下頭,被談西澤握過的手腕整個一圈都直接燒起來。
嗚嗚嗚嗚好尷尬啊。
談西澤平靜的聲音響起:“沒事。”
“要不給您預約家庭醫生到雲水灣候著,等您回去給您開點藥,以免留疤。”
談西澤傷口的手松開,落下。
“不用。”
周朗:“好的,那現在去哪裏?”
談西澤目轉向恨不得把頭垂到地上的宋覓,眸晦暗,語氣卻帶幾分玩味。
“送宋小姐回家。”
“好的。”
開往老城區的路上,宋覓一直在後座的角落裏,整個人恨不得到車門上,盡量離金主爸爸越遠越好,也不敢睡覺。
怕一個不對勁又會做錯事,冒犯到金主爸爸。
手機響了。
宋覓從斷掉一邊包帶的包裏翻出手機,屏幕上顯示來電人是媽媽,瞅一眼另一頭的談西澤,小心翼翼問:“談總,我能接個電話嗎?”
談西澤闔上雙眼,淡淡嗯一聲。
宋覓把手機放到耳邊,用手掩著才接聽起來。
“喂,媽。”
“覓覓呀,媽媽打電話給你說一聲,家政公司那邊提前把我的工作證批下來了,所以就提前上工了,我現在已經到雲水灣的主人家了。”
“真的呀?”宋覓說,“那媽,你一個人好好照顧好自己哦,家裏不用擔心,有我呢!”
“好好好,那媽媽先收拾要住的房間,不說了啊。”
“嗯嗯!”
掛斷電話,宋覓往包裏放手機的時候,想到剛剛周朗問談西澤,要不要預約家庭醫生到雲水灣。
一下怔住。
幾秒後,宋覓收好手機,看一眼閉目養神的談西澤。
言又止。
應該不會那麽巧吧……
對,應該不會。
沒有主開口問。
四十分鐘後,景悉的老城區終于出現在視線裏,宋覓也坐直等待下車,腦子裏卻還在想給他做擋箭牌賺錢的事。
他說,還他西裝時就是下次見面的時間。
但現在有個問題。
拿到幹洗好後的西裝後,要怎麽聯系他呢?
總不能又在郵件上聯系吧。
想到這,宋覓覺得直接聯系周朗比較好,畢竟周朗是談西澤的助理,有什麽事聯系他轉達再好不過。
“周助理。”
周朗下意識應:“誒?”
聽到宋覓喊周朗,談西澤闔著的雙眼緩緩睜開,平靜地看著前方,然後他聽到宋覓說:“你能不能給我一個你的手機號呀,周助理。”
周朗正要開口時,男人冰冷的嗓音強勢進二人對話中。
“你要我助理電話做什麽?”
宋覓:“……”
約你見面啊。
噎幾秒,慢吞吞說:“你不是說下次還你西裝的時候見面嗎,我不知道怎麽聯系你啊,我就想留個周助理的電話號碼。”
談西澤冷冷掃一眼,神不太好。
“給別人多事增加工作量。”
宋覓:“……哦。”
這人幹嘛這麽兇。
周朗本想說句沒關系,但是在後視鏡裏看到男人寒涼的一雙眸時,心裏瞬間索到點什麽跡象,立馬選擇安靜閉。
能留在談西澤邊做事的人,可沒有笨人,包括他周朗也是,海口不敢誇,但商絕對比絕大多數的人都要高得多。
在宋覓盤算著那還是發郵件聯系時,突然聽到男人冷淡地開始報出一串號碼。
“168xxxxxxxx.”
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報完一遍才遲鈍地扭頭看過去。
“啊?”
對上談西澤深沉的視線,他面無表地看著:“啊什麽啊,還不記?”
“哦哦。”
宋覓拿出手機,劃亮屏幕,點進電話薄後隨口問,“周助理的號碼嗎?”
“……”
沒聽見回答,宋覓擡頭去看談西澤,他正一瞬不瞬地著自己。
“我的。”
“……”
宋覓啞口。
他的?
連微信號都不願意給的人,居然願意給手機號?
這讓覺得有點吃驚。
“愣著幹嘛?”
談西澤的下一擡,眼神掃一眼手裏的手機,“記。”
宋覓有點沒回過神,哽了下,說:“能麻煩談總再報一遍嗎?”
談西澤又慢條斯理地報了一遍手機號。
宋覓還有些在狀況外,連著三次都輸錯了數字,一邊悻悻地說著抱歉一邊讓談西澤重新說一遍。
在談西澤第三遍報完後,宋覓總算把正確的手機號存好了。
呼……
終于好了。
誰料,一口氣都還沒完全籲完,就聽到談西澤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宋覓:“?”
笑什麽。
跟著,他就幽幽開口:“怎麽,存我的號碼就這麽失?”
“……”
給宋覓一萬個豹子膽也不敢承認,更何況本來就不是失,而是有些張,沖談西澤揚起微笑:“怎麽會呢談總,能存您的號碼是我的榮幸!”
也不知道談西澤有沒有被取悅到,他只深深看一眼,神平靜地收回了視線。
車輛在這時停下。
宋覓看一眼窗外的老小區大門,開門下車。
站到地上,宋覓轉面朝車,雙手把挎包抱在懷裏,彎腰沖車裏的談西澤笑道:“談總,今天也是謝謝你的一天。”
如果沒有他來解圍,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談西澤長睫低垂,目不知落在何,聲寡淡:“不用道謝,我只是不理解——”
說到這裏他頓住。
宋覓:“不理解什麽?”
他擡眼,轉過頭,深黑的眸鎖住的眼:“不理解你當時為什麽會選擇向陌生人求助,而不是我。”
宋覓怔忡,在他深沉的視線裏久久無言。
不知道怎麽回答。
當時的況危急,以為他已經離開了,也沒想過他會因為原路折返。
“車門關上。”
談西澤淡淡出聲,“我要走了。”
“……好。”
宋覓輕輕把車門關上,站在原地,在秋夜的寒風中,目送勞斯萊斯的紅車尾燈到完全消失。
在回家的路途中,宋覓翻出電話薄裏談西澤的號碼,看著上面的備注。
金主爸爸。
男人在危急關頭突然出現的畫面浮現在眼前。
他的眼是冬夜裏的深海。
泱泱無涯。
宋覓的腳步越來越慢。
最終。
停下了腳步,剛好停在一盞路燈下。
頭頂上,幾只灰撲撲的蛾子撲騰著翅膀圍繞著老舊的燈泡在飛。
有一只飛蛾盤旋在的頭頂,卻一點都沒察覺到,專心地刪去原先的四字備注,再無比認真地慢慢敲打出三個字。
——談、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