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刺》 第7章 暗湧 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恨爛賬……
第7章 暗湧 說不清、道不明的恨爛賬……
在今天之前,陸妄山最後一次聽到丁冕的聲音是在米蘭。
在雲檀米蘭的公寓。
一牆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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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檀突然消失,陸妄山起初還擔心是出意外。
他讓人去查雲檀到底出了什麽事,還托人問到了雲啓徽和袁琴容那兒,可父母竟然也什麽都不知道。
最後查到的是一張飛往米蘭的機票、一封米蘭大學錄取offer,以及在過去一年考出的雅思8分、意大利語B2。
一聲不吭,飛去了米蘭。
當時陸妄山幾乎已經48小時未合眼,他訂了機票,連夜飛往米蘭。
那天米蘭破天荒下起暴雪,飛機在空中盤旋很久,差點無法著陸,陸妄山開始發高燒。
他有太多想問雲檀。
你為什麽走?
你為什麽一句話都不告訴我?
還有,你到底有沒有真正過我?
可當門打開,肩頭滿是落雪的陸妄山看到屋的友,卻忽然什麽都不想問了。
事實如此,那些答案還用問嗎?他不想聽。
他擡手以強的姿態扣住雲檀的後頸,俯用力吻住。
雲檀嗚咽了幾聲,推他膛,陸妄山不喜歡,于是更兇惡的吻,堵住外溢的嗚咽,反剪住雙手。
他們的實在太契合。
一切都開始得太突然也太熱烈,當雲檀被托著腰趴在門板上時,門忽然被敲響。
“小檀,我給你買了些蛋糕。”門口那個男人說。
聲線清澈,卻掩飾不去的親昵。
是丁冕。
陸妄山認識他,高中時他就是雲檀私不錯的學長。
陸妄山看到雲檀蹙著眉,雙手用力捂住,漉漉的眼睛扭過來看他,祈求般用力搖了搖頭。
這些天,陸妄山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雲檀為什麽會突然離開。
他們沒有爭吵,也沒有誤會。
在這一刻卻忽然好像有了答案。
哪怕那個答案在陸妄山看來荒唐可笑。
可當一切可能都被否定,再荒唐可笑似乎也只能是真相。
“別在這裏。”雲檀求他。
陸妄山是用行拒絕的,門板隨之發出一聲劇烈的悶響。
門外敲門的聲音忽然停了。
陸妄山低聲問:“是他嗎?你離開我,飛來米蘭,是因為他嗎?”
雲檀已經無法正常組織語言,被滾燙的陸妄山著,大腦好像也要被燒壞了,陸妄山帶來的水一接著一,幾乎要將覆沒。
剩餘的理智都用來抵男人的作,
陸妄山擡手握住門把手,作勢要開,雲檀死死扣住他的手。
于是嗓子又了一道防線,只能死死咬住下避免發出聲音。
陸妄山在耳邊問:“為什麽不要?不跟他介紹一下嗎?我是誰?”
陸妄山眼眶通紅,不知是因為怒火還是傷心:“是不是應該讓他也好好看看,我們在做什麽?”
雲檀用力搖頭,下被咬得太過用力,以至于泛開。
陸妄山最後還是心疼了,用自己的食指替代的下,抱著去了落地窗邊的沙發。
……
結束後,他給雲檀拭幹淨,將抱到床上。
米蘭公寓裏的床很窄,陸妄山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疼不疼?”陸妄山想給檢查一下。
可剛一手,雲檀便將被子掖到下住,不讓他探進來。
換作平時,以雲檀的格,他要是敢弄疼,一定會像只被徹底惹惱的小貓咪,對他張牙舞爪、又打又罵。
可這次沒有,雲檀只是側躺在床上,剛哭過的、緋紅的眼睛安靜地注視他:“陸妄山,是我對不起你。”
剛才陸妄山還因為門外的男人嫉妒發瘋,此刻卻忽然絕口不提,他只說:“如果你想在米蘭讀書,我不會阻止你。”
“你沒有別的想要問我的嗎?”
“沒有了。”
雲檀沉默了很久,一直到陸妄山覺得已經睡著時才開口:“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錢來米蘭讀書、自己租房子嗎?”
十幾萬人民幣的花銷于雲檀而言并非小數目,雲啓徽和袁琴容都不會給太多的零花錢。
雲檀在一片漆黑中注視著陸妄山的眼睛,聲線平靜,“我把這一年多來,你送給我的首飾和包都賣掉換了錢,為了來這裏念書。”
所以你明白了嗎?我從一開始和你在一起就是為了錢。
雲檀可以預見陸妄山會生氣會暴怒,覺得自己了蒙騙,被欺騙了。
可他只是長久地坐在那把椅子,一不,像一尊雕塑。
到最後,他也只是問了一句:“那你現在錢還夠嗎?”
雲檀只覺得心好像被紮了一下,泛開麻麻的意。
寧願陸妄山然大怒,寧願他們倆的結局是紅著臉針鋒相對老死不相往來,也不想像現在這樣,陸妄山紅著眼,平靜地問,錢還夠嗎?
你騙了我的騙了我的錢,那你現在錢還夠用嗎?
“陸妄山,你還不明白嗎?”
雲檀死死咬住尾音裏的,“我從來沒有把你真正當作男朋友,我們也本就不屬于一個世界,你說得沒錯,我來米蘭就是為了丁冕。所以,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陸妄山不再說話。
他就這麽安靜地待了十來分鐘,而後起,走了。
甚至于他那件被雪水沾的服都還沒來得及幹,便又重新走暴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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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
大家下班後買了些火鍋食材,又買了些食,便一起去雲檀家。
這套公寓是雲檀租的,八十來平,容納十來號人後就顯得過分擁了。
雲檀提前將Leo關到了臥室——Leo自己會開門,來去自由,外頭人多,它嫌吵才願意待在臥室。
“委屈你一會兒哦Leo,媽媽先給你去做飯。”雲檀蹲下來和它說。
而陸妄山送來的那些食盒再次輕易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這也太致了吧!這一份得一兩百吧?”
“嗯,應該是要的。”雲檀說,“每一餐都是它主人提前準備好了的。”
旁邊男同事今天被甲方折磨得不輕,越發覺得人不如狗:“問問你朋友還缺狗嗎?”
“我可以幫你問問。”雲檀玩笑道,“不過做他的狗得先絕育。”
男同事連忙訕笑著擺手:“那還是婉拒了哈。”
熱完狗飯,李森跟雲檀一塊兒進臥室看Leo。
“哇塞!黑皮育生啊!”
李森一個勁兒逗Leo玩,可惜Leo對興致缺缺,埋頭幹飯,吃完飯就和雲檀。
“怎麽回事?我這麽不討狗喜歡嗎?”
雲檀笑道:“跟你沒關系,只是它比較有個。”
兩人又和Leo玩了一會兒,外頭客廳的火鍋也已經可以吃了。
丁冕過來們,沒有走進雲檀臥室,只是站在門口,歪頭跟Leo打招呼。
可Leo前趴下,忽然沖丁冕起來。
雲檀都被嚇了跳,Leo雖然不親近外人,可也從來不會的,抱住Leo脖子:“那是媽媽的領導,不可以兇人家哦!”
李森哈哈大笑:“司草,真不容易啊,原來你也會被人討厭!”
丁冕也覺得奇怪,平常路上到流浪狗流浪貓都喜歡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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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邊吃火鍋一邊聊工作。
雲檀家裏別的沒有,酒卻是常備的,除了火鍋食材還買了不下酒菜,勾出的酒癮。
“有沒有人也要喝的?”
當雲檀頂著那張白白淨淨的臉問出這句時,著實將衆人驚住了。
“小檀,你真的有點深藏不啊?”
“還是白的!這麽猛嗎?”
“那我必須得陪一杯了!”
“啊可是我開車了。”
“代駕啊!小檀同志的酒我高低得嘗一嘗。”
雲檀取了幾個杯子給大家分別倒上。
一群人喝著酒更是胃口大開,竟然不知不覺中將食材都吃完了。
丁冕外賣又訂了些,讓人加急送來。
他偏頭看著雲檀,已經喝完兩杯,得有四兩的量了,面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李森都看得出奇了:“你有多酒量啊?”
雲檀還是往了說:“六七兩吧。”
設計部一群男同事也都驚了,連連慨真是看不出來。
李森說:“那你可千萬別被銷售部那群老油條知道你的酒量,長得漂亮還會喝酒,小心被他們強行收編。”
閑聊著,門鈴忽然被按響。
“應該是外賣到了。”丁冕按下雲檀肩膀,起去開門。
他打開門。
門外的不是外賣小哥,而是一個男人。
丁冕個子算高,看向他時卻依舊要微微擡頭。
男人自帶強勢的迫,垂眼看人時便流出權勢上位者的睥睨。
丁冕有一點被他的氣勢赫到,開口就問出一個蠢問題:“您好找誰?”
陸妄山對他沒一點好臉,英教育下勉強維持的禮貌并掩藏不住底下真正的不耐。
“雲檀人呢?”
雲檀驟然聽到這道聲線,連忙起快步朝門口走去。
不只雲檀聽到陸妄山的聲音,Leo也聽見了。
它跳起來自己開了臥室門,穿過人群大搖大擺跑到門口,親熱地繞著陸妄山嗅他上新鮮的氣味。
剛才衆人都已經見識Leo的冷漠,此刻這副模樣,不難猜門口這位特別帥氣的男人就是Leo的主人。
李森沒忍住吹了聲口哨,調侃:“酷哥養酷狗啊。”
“你怎麽來了?”雲檀問,“不是說要明晚才回來的嗎?”
陸妄山沒回這句話。
他視線從雲檀臉上移回到丁冕臉上。
在這一刻,這一幅畫面詭異地與五年前的米蘭重合。
只不過那一次雲檀和陸妄山在屋,丁冕在屋外。
而此刻,雲檀和丁冕在屋,陸妄山在屋 外。
他忽然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視線盯丁冕,話卻是對雲檀說的:“不跟人介紹一下嗎?我是你的誰?”
“轟——”的一聲。
兩人自重逢以來波瀾無驚的海底暗湧終于掀起巨浪,那筆說不清、道不明的恨爛賬在這一刻終于撞出刺眼的火。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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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道不明的恨爛賬
給我寫爽了哈哈哈哈哈
評論掉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