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夢回，周晚辭突然覺得自己像再從高樓跌下來，重新認識了一遍他。

靳寒深給喂水，關切道：“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周晚辭下意識自己平癟的小腹，求助地向他。

“還好嗎？”

“孩子沒事，最近好好養養。”

靳寒深疊的手，沒有產生胎的小腹。

周晚辭這才有了安心，之後靳寒深給倒煲好的湯，也為了腹中的孩子，忍著難吃了半碗。

好景不長，反酸涌上來，又開始嘔吐，胃里剩不了多食。

葡萄糖掛上第三瓶時，周晚辭陷無盡的自責，“要是我子好一點，就不會有這種況了。”

“是在靳家了刺激，不是你的問題。”

靳蘭妤這時候從外面走出來，見到周晚辭醒了，換上笑臉，“嫂子你醒了，我再護士來看看。”

靳寒深還在和探討食的問題，還為找好了借口，“今天的煲湯不合胃口，你想吃點什麼？”

“青梅吧。”

想到夢里的景，周晚辭口而出。

靳寒深的目變得很，他也回想起了他們絢爛的二十歲。

“夢到看煙花的那天了嗎？”

周晚辭點頭：“正準備去，結果夢醒了。”

事實上，那天的煙花因為晚間突如其來的大雨取消了。

接下來的幾天，都有各種攔路虎，阻止這場他為點燃的煙花秀。

後來，他們各忙各的，把這事兒忘得一干二凈。

直到今天，他們的煙花之旅還沒兌現。

靳寒深：“等我最近從滇城回來，再給你重新著手。”

他這次回港太久了，滇城那邊有副手幫忙，但最後還是需要他去簽字走流程。

他一日不來，滇城的事就一日不解決。

周晚辭不想他有後顧之憂，將解語花的份發揚得淋漓盡致，“你要忙的話就先過去吧。”

“我這邊不放心你。”

“有蘭妤陪著我呢。”

雖然周晚辭和靳蘭妤相不多，但靳蘭妤在港圈千金里確實是風評很好的。

靳寒深猶豫再三，也沒說到底去不去。

周晚辭故意激他，“猶豫就會敗北，別讓我瞧不起你。”

靳寒深斟酌半天，松了口，“最多兩天，到時候你出院我會接你。”

周晚辭知道他很多時候都在里消耗，積的心事從不外說。

或許他們不能相，就是因為各有己見，不愿和對方推心置腹，流他們的脆弱。

周晚辭笑道：“你等了我這麼久，該換我等你了。”

的俏皮話簡直聽仙樂耳暫明，靳寒深覺得很危險，差點就陷溫鄉不想走了。

“你這話很讓人犯罪。”

這里是醫院，周晚辭要靜養，靳寒深念再瘋長，也必須心忍，做柳下惠。

周晚辭：“忍字頭上一把刀，我是故意的啊。”

就是要讓靳寒深罷不能，卻又奈何不了，仿佛是個只能青樓而不進出的太監。

*

靳寒深走後，照顧周晚辭的重任落在靳蘭妤上。

兩人不相，但靳蘭妤很好說話，和分自己的備婚心得。

“真的好麻煩，我再也不想結婚了。”

周晚辭見只字不提結婚對象，有些詫異，“新郎是什麼樣的人？”

靳蘭妤陷沉默，最後幽幽道：“不是所有的聯姻都能像你和我哥一樣幸福。”

周晚辭知道自己多問了，識趣地換了話題。

靳蘭妤給削蘋果，周晚辭接的投喂，心道，靳蘭妤確實和其他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不同。

“晚辭姐，”靳蘭妤問道，“除了我哥，你有喜歡過其他人嗎？”

周晚辭聞言，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等喝下水，才緩和了止不住的心跳。

如實道：“我沒有，我爸之前家教很嚴，我沒有接其他男人的機會。”

靳蘭妤：“我喜歡上了他的學生。”

周晚辭反應半天，才知道靳蘭妤所說的“他”是即將完婚的丈夫。

靳蘭妤的丈夫是南城顧家的長子顧柏風，沒有從商，在京北大學任教。

靳蘭妤正是在京北大學讀研究生，正值暑假，兩人的婚禮不久將在港城舉行。

周晚辭不嘆，還整上師母文學了，果然豪門還是！

“那你現在是什麼想法呢？”

靳蘭妤說：“晚辭姐，我很羨慕你，有自己的事業，勇敢地選擇退婚，至我是做不到的。”

周晚辭沒想到靳蘭妤對退婚的行為竟是艷慕，在的認知里，靳家應該是統一戰線，對唾棄的。

周晚辭說：“你喜歡的人是怎麼樣的？”

靳蘭妤回憶了一下周楚渡，認真道：“清瘦文雅的，現在在讀博，是南氏的實習生。”

周晚辭把這幾個詞拼在一起，想起自己那位在京北大學讀金融的堂哥，但多一事不如一事，萬一東窗事發，不知反而更有利。

周晚辭說：“以自己的覺為主，如果不顧先生，還是不要互相折磨為好。”

“我也不是反他，但是他和我差十歲，都有代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給我選的聯姻對象。”

靳蘭妤才二十三歲，本就是不能定心的年齡，遇上一個恨不得叔的中年男，只想退避三舍。

周晚辭保證道：“我會站在你這邊。”

靳蘭妤眼睛亮亮的，忍不住蹭了周晚辭幾下，“我就知道晚辭姐你會支持我。”

周晚辭失笑，“我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哥和你，是彼此的初，也都知知底，我還是羨慕的。”

“蘭妤，我更羨慕你。”

周晚辭說得無比真摯，半句假話都沒有。

確實羨慕靳蘭妤的天真浪漫，敢敢恨，想要主宰自己人生的初心。

周晚辭說：“我和你哥的，不太純粹，甚至有些復雜，三言兩語說不清。”

和靳寒深，彼此各藏心事，走不進對方的心，算不上知知底。

現在，更多就是依靠還沒出生的孩子捆綁。

那些青春的舊夢和承諾，如同二十歲沒舉行的煙花秀，早已化為過眼雲煙，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