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深閑著沒事，就喜歡把新季度的高定全給鋪在床上。

周晚辭自從家道中落後，就沒看過這麼多禮服，在選中哪件更好看之前，先估算了轉手的價格。

曾經的周大小姐，買服從來不看價格，那些偽裝富二代的朋友說過，看價格出手的一般都是窮人，而周晚辭只需要說喜不喜歡。

世風日下，周晚辭現在把所有的服都用金幣量化了。

說不喜歡肯定是假的，拿起兩件對著鏡子比了比，“這麼多服，你沒事把我當芭比手辦玩嗎？”

靳寒深給自己找了天無的借口，“不給你挑幾件，說出去是我苛待人，別人都要以為我破產了。”

周晚辭了浮錦的面料，就知道價格目驚心，“不鳴則已，一出手也太闊綽了。”

靳寒深耐心地等試服，“都是你喜歡的款式，選一件明天陪我去他們的酒局。”

靳寒深說的“他們”是他的老友，周晚辭沒一個不認識的。

當年嫂子得有多歡，如今見面就有多尷尬。

周晚辭毅然決然當頭鵪鶉，“我不去了吧，去了讓人看笑話。”

靳寒深毫不客氣道：“當年你可是把我變了笑話。”

周晚辭一陣心虛，怕自己再說兩句就是犟。

“你又在心里罵我嗎？”

靳寒深敲了敲的額頭，止住的胡思想。

周晚辭說：“你去酒局肯定有煙的人，我不想聞二手煙。”

“我讓他們管住自己。”

“你去吧，我明天要加班，最近案子跟進麻煩的。”

靳寒深拗不過，只好放棄。

晚上的興頭沒有了，靳寒深不準備多留，將被扯松的領帶理了理，起走人。

“服待會有人熨，結束了掛放帽間，別想搞小作。”

靳寒深還是太了解，知道肯定是起了倒賣換錢的心思。

“我不會的。”

周晚辭悻悻然，在他面前站著，恍如明鏡似的，本沒有任何可言。

靳寒深點點頭，咳嗽兩聲示意送自己。

周晚辭裝沒聽見，讓他自討沒趣地離開了。

周晚辭上二手奢侈品網站時，靳寒深突然折轉回來，“你也太迫不及待了。”

周晚辭嚇得手機差點摔地上了，隨後恢復面不改心不跳的樣子，“我是想看看服。”

“你自己信嗎？”

靳寒深打了個響指，讓管家給端來藥。

周晚辭哭笑不得，治大國若烹小鮮，靳寒深治就是讓喝中藥。

倒一口涼氣，“真的不能歇一天嗎？”

靳寒深和打腔：“功在平時，利在千秋。”

他這架勢，擺明了告訴周晚辭，今天不喝他就不走了。

“看你很想留下來，要不別走了？”

“一碗兩萬六呢，快喝吧。”

周晚辭蹙著秀眉，死活下不了，靳寒深直接拿勺子給舀。

“我自己一口喝完吧。”

又不是燕窩魚翅，比起一點一點割，還是一刀來得干脆。

周晚辭一口悶完，苦得面相都變了，仿佛是古早倫理劇盡折磨的忍小白花。

靳寒深把漱口水和手帕遞給，“自己，臟死了。”

“我這麼臟，你還想把我帶出去？”

“去不去。”

靳寒深聽到自輕自賤的話就不樂意，撂下碗就走。

照顧周晚辭起居的張媽嘆氣，走到周晚辭邊安。

“爺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是個心的刺頭，小姐你別傷心。”

周晚辭說：“我還好。”

要是不能忍靳寒深的臭脾氣，也不會主找回來。

*

次日，靳寒深也沒過來。

快十一點的時候，周晚辭接到了他的電話。

“喂？”

“周小姐，靳哥喝多了，誰都不肯搭理，嚷嚷著只要你來接。”

來電的是靳寒深的朋友葉鳴啟，當年屬他嫂子最利落。

“給個地址，我過來。”

靳寒深這邊，噤若寒蟬。

葉鳴啟把電話遞給他，打趣道：“需不需要哥幾個幫你兌？”

另一個朋友伏琛說：“老想著欺負妹妹仔干嘛？”

靳寒深臉不太好看，仿佛被冒犯的人是他，“什麼，都給我把煙熄了。”

港城對室外吸煙管控很嚴，罰款款目也高，但這群公子哥還是照不誤。

也只有靳寒深的話，還能起點效。

伏琛嬉皮笑臉道：“靳哥都發話了，我們不敢造次。”

“周小姐自己煙都猛的，還在乎這點煙？”

靳寒深看時間差不多了，拋下其他人，去大廳等，“以後放干凈點兒。”

眾人哈哈大笑，“靳哥的雙關越來越幽默了，可以去講口秀了。”

這時候，伏琛的友林月找了過來，撞見離開的靳寒深。

“靳哥這就要走嗎，不多待一會？”

“嗯，走了。”

靳寒深知道林月對他存了不好的心思，一直保持著距離，也暗中敲打過伏琛，沒想到那呆瓜完全聽不出。

林月以為靳寒深是故意避開自己，不由得心痛。

伏琛這時候也出來了，看到小友落寞的臉，抱著的肩，神兮兮地說：“看看靳哥的小人去。”

*

靳寒深端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了眼機械表上的時間，閉眼假寐。

他方才故意把酒倒在自己的結上，確保周晚辭一來就能聞到。

周晚辭從家里來這兒，用了三首歌的時間。

靳寒深上的酒味有些熏人，幸好周晚辭提前戴了口罩。

“怎麼喝這麼多？”

靳寒深被喂了解酒藥，才裝作剛剛酒醒。

“高興，喝了一點。”

周晚辭癟癟，嘆氣道：“我不高興，臺風要來了，我還得出門接你。”

靳寒深把他的西服外套珍重地披在上，蹭了蹭的鼻子，“帶我回去吧，晚晚。”

周晚辭一直知道，有點醉意的靳寒深很是安靜，又很是粘人。

開靳寒深的閉起的眼睛看了看，確實是迷蒙的，不像演的。

“回哪兒去？”

靳寒深在港城的住所太多，周晚辭仇富地想，要是等知道哪有，得給靳家都充公了。

“去我們家。”

只有憑借酒，靳寒深才敢說點真心話。

他從沒告訴過，那套房子名下寫著兩人的名字。

周晚辭攙扶著靳寒深的舉，落在林月的眼中，變了嫉妒的滔天怒火。

林月拍下照片，將其發在的小群里，惡狠狠地想，周晚辭，你的報應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