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 第7頁
明怡臉都綠了,“什麼意思”
裴承玄頓時泄了氣,一面興致缺缺往回走,一面跟解釋,“酒窖這兒有個名錄,但凡上了名錄的人,不許取酒。”
明怡:“……”
天殺的裴越。
一點活路都不給。
明怡是個豁達的子,回去這一路,就跟十三爺給混了,分別前,還囑咐對方,“你兄長也沒錯,你年紀還小,是不能吃酒,待過了十五歲再吃不遲。”
朝中休沐有條例,但凡吏新婚,給允三日假,裴越這幾日連著去朝堂,被皇帝得知,今日早早把他趕回了府,下午申時三刻,裴越回到書房,幾位管事照舊進屋稟報諸項事宜,前面幾位都是族中重務,直到最後一位便是些瑣碎的小事,諸如太太今日子有恙否,十三爺讀書安分否……
不料今日那管事的便稟了,
“今日夫人得太太令接管廚房……只是在進了廚房沒多久,便跟十三爺去了酒……
那年輕矜貴的男人一直坐在案後就沒功夫抬頭,直到聽了這句,緩緩抬起眼,目在管事臉上定了片刻,“當真”
這種事管事的豈敢開玩笑,訕訕道,“暗衛親眼瞧見。”
裴越角一,清雋的眸慢慢浮現怒意來,“去,將十三爺請來。”
裴承玄的書房就在裴越隔壁,平日對著這位兄長是要多遠躲多遠,今個兒顯然沒來得及躲,就被帶了過來。
閃閃躲躲算什麼男子漢,索死個痛快。
于是行至門口,承玄整正冠,清了清嗓子大步邁了進去,練地繞過博古架來到裴越的案前,不等裴越發話,撲通一聲利索跪下,
“兄長,我錯了,我今日不該去酒窖,我再也不敢了。”
字正腔圓,嗓音洪亮。
裴越手里著書冊,淡淡掀著眼皮,“一個人去的”
“那是自然。”決不能出賣嫂嫂。
裴越舌尖抵著齒關,盯著他慢慢出一笑。
裴承玄一看他這樣,就慌了,“兄長,我沒撒謊。”
裴越徐徐說道,“我有說你撒謊了嗎”
裴承玄脊背冷汗滾滾而下,以兄長之神通廣大,定已知曉真相,他一咬牙,坦白道,“哥,一人做事一人當,真的不關嫂子的事,是我聽說嫂嫂今日管廚房,騙去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裴越真的被氣笑了,但眼底一笑意也無,聲線反而冷得人犯怵,“哦,你不說,我還不知你嫂嫂也去了呢。”
裴承玄:“……”
完了。
收拾完裴承玄,裴越回了後院。
暮四合,華燈初上。
廊廡下照舊候著兩人。
裴越手里拿著兩冊書,視線靜靜在明怡上落了落。
明怡對危險有天然直覺,敏銳覺察到裴越神不對。
但一頓飯下來,裴越一言未發,明怡也不準他的意思。
裴越意思很明了,不能妨礙用膳,等用完再問的罪,
果然,夫妻坐下喝茶時,裴越就質問上了,
“夫人今日去了酒窖”
明怡猛地抬起頭,對面的男人端端正正坐在圈椅里,一干干凈凈的袍子,不染纖塵,笑容和煦的不像話。
心里暗不妙。
“我就是去轉轉,”為了給自己找點底氣,明怡說,“吃不著,還不能讓我聞聞味了”
瞧瞧,還有理了
裴越神不,“一個人去的”
明怡聞言沒有立即作答,裴越耳目一定遍布全府,撒謊顯然是靠不住的,痛快承認,
“不是,我路上遇著了十三弟,便連哄帶騙,把他忽悠去了,家主,”明怡拍了拍脯,“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跟承玄沒干系,他是礙著嫂嫂的面,被我挾持去的。”
出賣兄弟的事,明怡沒干過。
裴越笑起來,“你們都還講義氣的。”那笑容映著冷清的眉眼,實在人膽寒。
明怡臉一僵。
看來是餡了。
兩手攤攤,“下不為例不”
裴越慢騰騰撥著旁邊的茶蓋,沒回這話。
明怡急了,起繞了他一圈,“那就罰我一人”
裴越盯住,不服氣又無計可施的樣子,還怪有趣的。
為這點事罰還不至于。
裴越把捎來的兩冊書遞給,
明怡視線順著他白皙的手指,落在那冊書上,張仲景的養之道。
明怡頓頭疼,重新回到他對面落座,眼神定定看著他問,“家主,你這是管束我嗎”明眸輕眨,帶著幾分獵奇的芒。
裴越被盯得略生幾分不自在,先是反思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寬了,旋即意識到對方是自己的妻子,頓覺理所當然,
“夫妻當相互扶持,我不管你,誰管你”
舉目無親,一無所靠。
他是唯一的倚仗。
明怡雙手疊,托腮閑閑他,“給我口酒喝,往後我服你管。”
裴越:“……”
他這是娶了何方神圣
裴越被氣得心口疼。
半刻鐘後,明怡耷拉著腦袋將人送出門。
無疑,不僅酒沒指,還被他引經據典訓了一頓。
古板,無趣,沒有調,這是明怡對裴越的評價。
裴越已然出了門,眼見不服氣,折回,廊廡的六面羊角宮燈在他眼底流轉出一片玉,男人語重心長盯著,
“夫人,惜……”
還待說什麼,這時,門口快步行來一總角小廝,看著像是裴越的書,他遠遠立在穿堂廊廡下朝裴越躬,
“家主,刑部齊大人來訪。”
刑部侍郎齊俊良正奉旨查使團寶被劫一案,這個時候來尋他,定是有要事。
裴越聞言斂住神,又看了明怡一眼,語氣放緩,“冬日風涼,夫人早些歇息。”說完,便抬步往書房去。
明怡目送他影消失在月門口,臉上緒頓時收得干干凈凈,低嗓音問後的青禾,
“手腳干凈嗎”
青禾也一改平日嬉皮笑臉,冷肅回,“手腳倒是干凈,就是沒得手。”
明怡負手往院中走了兩步,“我記得你說過,除了你,還有幾波人對使團下手”
“沒錯。”
明怡再度了一眼深黑的蒼穹,眼底神越發寂然。
刑部侍郎夜訪裴越,定是探查到了什麼。
“來了這幾日,府邸的布防瞧清楚沒”
青禾順著視線張四周,“瞧清楚了,整個裴府外松,布防嚴,外周高墻每一箭之地便設一角鋪,明有家丁巡邏,暗有侍衛把守,等閑人瞞不住他們,而其中,姑爺的書房守衛最為森嚴,十步一崗,每一個死角都布有高手,視線足夠覆蓋所有角落,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說到此,青禾嘆著氣,“說句不夸張的話,要我夜闖刑部大牢都可,姑爺的書房我是一步都不敢近。”
看來去書房聽的路行不通,明怡轉念換了個主意,“刑部大牢你不必闖,但是刑部侍郎府邸,可一探究竟。”
青禾眼神一亮,“明白了。”
明怡拍了拍的肩,“今晚去,我要知道刑部侍郎查到什麼地步了。”
“遵命。”
青禾送明怡回房,隨後從浴室的小門繞出來,掃了一眼確認無人盯著,沿著墻壁行至轉角,縱一躍,法極其詭異地進屋檐下,隨後如一道青煙似的消融夜里。
第5章 腥
山石院燈火通明。
刑部侍郎齊俊良罩著件披風在裴越書房的西廂房前來回踱步,看樣子十分焦急,直到瞥見裴越由人簇擁著過來,急忙上前道,
“東亭,行宮盜竊之案,水很深哪!”
裴越見他面焦灼,似有些無從下手,安道,“別急,進屋再說。”
使團在宣府行宮被盜,事雖由裴越這位閣輔臣斡旋安,查案卻由刑部負責,恰恰裴越閣後除了執掌戶部,還被分管三法司,故而刑部侍郎得了進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來跟裴越商議。
進了正屋東次間,裴越迎著齊俊良在書案對面的圈椅落座,親自替他斟了一杯茶,齊俊良也沒跟他客氣,接過便一口飲盡。
齊俊良與裴越除了是同僚,還有另一層干系,他是裴越的親姐夫,大太太荀氏的大兒嫁的正是齊俊良,裴越替他斟了茶,也給自個兒倒了一盞,坐在對面,“慢慢說。”
齊俊良嘆道,“我剛從行宮回來,已確認有五路人馬參與了那一夜的劫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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