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枕棠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想一個人待著，便道：“你差人去東宮悄悄打探一下，看陸元聲忙不忙？若是沒什麼事，他到東華門等我。”

東華門是皇宮的一角門，往常宋枕棠出宮都是走的那里，紫蘇一聽就知道想做什麼，不免勸道：“殿下忘了，先前陛下特意囑咐過您，您不要再私自出宮了……”

宋枕棠理直氣壯，“所以我了陸元聲陪我，他和我一起出去，就不是私自了啊。”

紫蘇被的歪理噎住，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宋枕棠推著肩膀一路推到了柜前。

“好紫蘇，別念我了，有陸元聲保護我，不會出事的。”宋枕棠拉著的胳膊撒，“上次那件男裝你幫我收到哪里去了？快幫我找出來吧！”

紫蘇實在拿沒辦法，只好點頭答應，才剛找到，那邊派出去的小太監已經一溜煙跑回來了，立在屏風外頭打了個欠兒，回話

道：“回殿下，陸郎君并無要事，說是和太子殿下打過招呼就去東華門等您。”

宋枕棠并不意外，“知道了，下去吧。”

走到妝鏡前，拎著裳往上比了比，終于出點笑意。一向是最打扮的，即便是溜出宮也要搭一好看的裳，發簪、抹額、蹀躞帶都要心挑選。

換裝挽發之後，宋枕棠看著自己空的手腕，拉開桌上的妝匣想挑個相襯的手鏈，可撥來找去都沒瞧見滿意的，才要合上，忽然瞧見最底下著一串墜著平安扣的五長命縷。

看著略舊，宋枕棠輕蹙了下眉，有點不記得它的來歷，但正好快到端午了，倒也應景，挑出來套到腕上，五縷映襯著淺的裳，倒也十分好看。

紫蘇挑了條紅的腰帶，一邊給宋枕棠系，一邊道：“殿下且再等會兒，奴婢也去換……”

還未說完，就被宋枕棠按住手腕。

“有陸元聲在，你就不用跟著我了，晚飯前我會回來的，若是父皇母後皇兄他們派人來，你留在宮里也好替我周旋。”宋枕棠怕再嘮叨，把腰帶一飛快系好，不等紫蘇回話就往外跑。

殿外打簾的婢尚來不及反應，宋枕棠已然穿過珠簾，垂落的珍珠叮當撞，迎合著輕快的腳步，在清風煦日中發出一串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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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枕棠才剛穿過花園的小徑，就在蒔花亭里看見了陸元聲的影。

“阿棠！”陸元聲眼尖，離著老遠就瞟見，朝招手。

宋枕棠走過去，忍不住問：“你怎麼在這兒？”

陸元聲明朗一笑，說：“想著你會經過這兒，干脆提前來等你。”

他一向，宋枕棠也朝他一笑，算是謝過。

兩人一齊往東華門走去，快到的時候，宋枕棠刻意垂頭落後陸元聲半步，佯裝是他的小廝，

但實際上雖穿著男裝，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兒。在東華門戍衛的衛兵都對宋枕棠萬分悉，一眼瞧出是誰，也沒阻攔，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放出去了。

畢竟誰都知昭公主是帝後掌心最寶貝的明珠，沒誰愿意和過不去。

就這麼順利地出了宮門，陸家的馬車等在外頭的宮道上，陸元聲親自手，預備扶宋枕棠上車。

宋枕棠卻推了他一下，不高興道：“瞧不起人是不是？我連騎馬都不用人扶的。”

說完上微傾，輕巧地鉆進了馬車。

陸元聲立在原，被推過的指尖不自覺蜷了蜷，好半晌沒有說話，直到宋枕棠伏在車窗催促，他才回過神來，跟著上了馬車。

“你今日想去哪兒？”陸元聲很守規矩地坐在宋枕棠對面，問道。

其實宋枕棠也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只是不想在皇宮里待著，反正自早上起來就沒吃東西，便提議道：“先去奉仙居吃點東西吧？”

陸元聲自然點頭，開車簾對車夫吩咐了幾句。

奉仙居是他們常去的酒樓，平常都需要提前預定雅間，但此時并非用膳的時間，應當沒什麼人，卻不想馬車剛剛拐連接中和大街的巷子，便聽到一陣陣嘈雜喧鬧。

馬車往前走了幾步停下，陸元聲皺眉開車簾，偏頭對車夫吩咐：“去瞧瞧怎麼回事？”

宋枕棠也跟著撥開車窗，只見前方長街立著一堵堵人墻，此時皆是翹首看向城門的方向，仿佛在等什麼人。

這時車夫也打聽到了，回話道：“稟兩位主子，今日是遠將軍凱旋進京的日子，百姓們都是來列迎將軍的。”

遠將軍。

聽到這四個字，宋枕棠就是一怔，而另一旁的陸元聲還不知道是誰，刨問底道：“這麼大的排場，是哪個遠將軍？”

“蕭琢。”

車夫的回答和宋枕棠心中的默念重合。

只不過一個是語氣崇敬，一個卻是咬牙切齒。

竟然今天就要回京了，難怪父皇這麼急著給指婚。

宋枕棠扶著窗沿的手指使勁攥了一下，漂亮的角下，溢出了些不高興。

陸元聲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以為是被擋了路不高興，連忙道：“中和大街人多，其他地方卻不一定，我們去別吃如何？”

本就是把陸元聲拉出來的，宋枕棠不想自己的緒影響到別人，便竭力抿了下，點頭答應。

但不知是出門沒看黃歷，還是蕭琢真的克。馬車才剛走出巷子，就聽得咔噠一聲，整個馬車都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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