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寧呼吸微滯，看見眼前之人後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又尋回了理智，連忙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殿下萬安。”

前些日子皇貴妃將尋來了坤寧宮用晚膳，中途皇貴妃玩笑般地問起若是尋霍瑾宸做夫君可好，嚇得當即筷子都掉在了案上，後來用過膳後著急回慈寧宮，出門就撞見了霍瑾宸，差點兒

撲進他懷里。

是想嫁進皇家，但只想日後能幫襯顧家做個富貴閑人。

從未妄想過太子妃，那需要放棄許多，但卻也深知皇貴妃不會隨意開口同講那番話，未來如何，說了不算。

而眼下婚事終究未定，諸事不明，于是面對這位太子殿下只能是能躲則躲。

外祖母曾教怎樣為民謀利心懷百姓，教如何經商謀生，也教如何做皇家王妃，可卻沒教過做太子妃，做皇後。

“寧妹妹不用這樣怕孤。”

顧長寧也不是個扭的，展笑道：“殿下說笑了。”

霍瑾宸不是個會強迫別人的子，這姑娘對他心存芥他也不勉強，淡聲開口：“賢妃之事你不必過于憂心。”

隨即霍瑾宸又是怕自己冷言出聲會嚇到一般，淺咳一聲，聲音語調皆和下來，“賢妃此事做的百出，也只是父皇暫時不便深究，此事若當真細查起來，定不會是足思過這樣簡單，父皇不會因旁人一兩句話疑心賢臣，妹妹寬心便是。”

霍瑾宸的話說進了顧長寧心坎兒里，于而言顧家便是一切，霍瑾宸明白所思所想，但盡此言寬了的心。

顧長寧聞言終是有了幾分真摯的笑，笑容也像子般，如清晨甘，徹清明，讓人如沐春風。

“妹妹喜歡些什麼？”瞧沒了方才那般抗拒，霍瑾宸沒忍住多同說了幾句。

“臣所喜歡的不過自在二字罷了。”

言語之中暗喻他又豈能不懂？算是暗里告訴他做不得太子妃。

霍瑾宸方才心中騰出來的一頓時被一句話澆得然無存，他沒了話，口堵了一口氣，只覺額上青筋在跳，還不曾有人這樣同他講話，只留下句“若有難隨時來尋孤。”便走了。

“姑娘，您不是說自己沒想好嗎？那您心意尚且未定，何故要說那番話？奴婢方才看太子殿下可是氣著了。”

回去路上，主僕二人走在宮中道上，蘇芷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便向顧長寧發了問。

顧長寧粲然一笑，“是，我是未曾想好，可你想過若是陛下當真一道圣旨將我許給了太子，還有我未曾想好的份兒嗎？我能做的不過是瞧瞧他究竟如何，能否容得下我，由此我也有個準備。”

蘇芷驚得瞪圓了雙眸，錯愕不已，“姑...姑娘你，你這不是耍了太子嗎？這...這...”

“我就只這一句冒犯他的話罷了。他該是還不大了解我的，你安心就是。”

“不...不過話雖如此啊，若是殿下日後得知了姑娘你原本是想嫁燕王殿下的又該如何？到時候他若將您與燕王有私這話真信了該當如何？”

顧長寧稍稍思慮片刻，再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婚事終究還是沒有定下來的，一切皆有變數。”

“那您也想了幾日了，若只是為家中考量，嫁給太子豈不是比嫁給燕王殿下更能幫上家里？”

“是啊，確是如此。蘇芷放心，你姑娘我不是拖泥帶水之人。”

顧長寧沉片刻，又想方才霍瑾宸的話還倒是提醒了，于是低了聲音道：“蘇芷，你遣人遞了消息給蘇莞，讓查查前些日子流言之事。想來這時候不會引人注意。你讓行事也小心些，我總覺得賢妃不會用這樣拙劣的手段讓陛下疑心顧家，太蠢了，反而會惹禍上。”

“姑娘放心，縱使您不去查，二位公子也不會放任不管的，說不定現在已經有結果了。”

皇貴妃原是一番好意，曉得霍瑾宸這個時辰會去宮中請安，于是便給兩個孩子騰了地方想著多接一番興許能生出些意。

不料聽嬤嬤說太子殿下尚未同顧長寧說兩句話便走了，瞧著太子臉不好看，也沒敢上前去問。皇貴妃輕輕甩手嘆息，榮曜秋之姿竟也染上三分愁痛。

偶又想起宮中還有七皇子與八皇子尚在南書房聽老師講課，于是心生一計，送了顧長寧去一同讀書。

顧長寧倒也是樂意，從前在慕容府時貪玩未能靜得下心來念書，如今在宮中日子乏味，不如去南書房念書，還有諸位國之棟梁答疑解，何樂不為。

皇貴妃特意叮囑不必去的太早，巳時到南書房即可，顧長寧是想去虛心求教的，不可不尊重老師，打聽了皇子們上學的時辰，按規矩時辰上課。

七皇子八皇子年紀同顧長寧相仿，聽聞來了位姑娘自是樂意之至。

南書房中，顧長寧左臂撐著腦袋，闔眸神安穩，呼吸清淺，長睫微卻毫不曾有將醒之意。

說來也奇怪，在寢殿睡不安穩，上了幾日課在書房倒睡得好，以至于趁著老師如廁這段時辰都能安然睡。

兩位皇子也不曾打攪顧長寧，還幫將一旁的硯臺挪去了別，以免蹭到干凈的裳上。

“顧長寧！誰是顧長寧？！快讓出來見我！”

第03章 蠻公主

殿外嚷聲吵著了顧長寧清夢，雙眸掙扎了一會兒才醒了過來，腦袋似有昏沉之意，聽著外面那調高了嗓音清脆嘹亮的聲有些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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