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津橫一眼，語氣和神都很清淡：“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我才不敢管您，我就是隨便問問。”求生在舒晚這里任何時候都排在第一位。

男人冷冰冰砸給一句：“問也不行。你的事我能問，能管；我的事，不用你問，也不可以問。”

“…………”這真是的長輩啊啊啊，如若不然，真是，真是會氣死人的。

只準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舒晚不說話了。

孟淮津無視河豚魚似的表，若無其事吩咐：“去跟你朋友說一聲，你今晚先回去，明天想去哪里玩又再說。”

“他明天要回家了。”舒晚說。

男人一挑眉，問：“你是不是很想跟他回南城？”

舒晚一愣，而後搖頭。

回去做什麼？已經沒有人等了……

怔怔說：“不回了，我會好好留在這里，等大學畢業就努力掙錢，多存點，然後給您養老。”

賣乖和撒是的拿手好戲，跟煮的醒酒湯一樣。

孟淮津沒什麼脾氣地睨一眼，沖酒店方向揚了揚下頜：“去跟你朋友說一聲。”

這會兒又是個開明的好家長了。

善變的家長。

舒晚去酒店跟周澤報了平安，臨走時，還拿到了他們送給的禮。

說起禮，舒晚簡直想掐死這兩人！

還以為會是什麼好東西，結果，送的是南城一中自己出的高考沖刺卷！足足有二十本，每本五十張卷子！

又是兩個拿當日本人整的損友。

不過，這恰好說明，他倆還拿朋友，他們還是跟從前一樣的相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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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員是什麼時候把車停在公寓樓下的，舒晚完全沒有記憶。

白天逛得太累，後來又跟那位好舅舅打了半天的擂臺，更是累上加累，所以上車沒多久就睡著了。

覺到手腕上傳來一陣清涼，舒晚緩緩睜眼，然後就再沒敢一下。

警衛員已經下去了，只有跟孟淮津還在車里。

正對舒晚的是一顆發質蓬松的腦袋，那張臉微微低著頭的時候，干凈利落的骨骼廓明顯，明明氣度剛烈得很，眉目卻是雲淡風輕的，漫不經心的。

孟淮津在正給的手腕上藥，手法很專業，作很嫻，像這樣在他的世界連劃傷都不算的組織輕微挫傷，他也似乎用了十二分的專注，只因為是孩子。

這就是他之前不太想答應孟嫻的原因，孩子氣，孩子敏，尤其是青春期，比上面發的指導文件都難懂，譬如今天這種況，哭得他束手無策，甚至是無語。

舒晚定定著他專注的神，輕聲喊他。

孟淮津頭也沒抬，淡淡“嗯”了聲。

“您是個好人，雖然有時候有點兇。”

現在又發好人卡了，剛才哭著長篇大論控訴他的人是誰？

男人涼嗖嗖斜一眼：“有話就說。”

手腕被他用紗布包得很完，舒晚試著活了一下，對他笑了笑：“明天周澤十一點的飛機，能借你的車和鄭恒哥用一下嗎，國慶期間不好打車，我想麻煩鄭恒哥送送周澤。”

鄭恒就是那個警衛員，人才23歲，一次演習中，他因為腹部嚴重傷而退伍。

孟淮津調任北城後，找到準備送外賣的他，雇他做了司機。

“明天再說。”這是他給舒晚的不算答復的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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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舒晚很早就起來了，見孟淮津也在，正要再重復一遍昨晚的請求，男人便拿上車鑰匙出了門。

舒晚張了張，又閉上，有些懵。

“還不走？”那邊回眸冷冰詢問。

“走。”舒晚笑著跟上去，歪著腦袋道謝。

孟淮津并沒搭理的討好賣乖，開車徑直帶去了附近賣高檔特產的店，提了好幾箱東西放在車上。

舒晚默默看著，心酸酸說不出是什麼覺。

他是冷，是獨斷，是嚴厲、嚴格，脾氣也不好，但他也……確實對這個小尾不錯，還知道幫維護友誼，用他人世界的方式。

孟淮津關後備箱時，舒晚下了車，向店家多要了幾盒特產。

“就為了兩個朋友，要掏空我的工資？”男人來到邊，微微側頭跟對視。

“……不，不是，這個我自己付錢。”雖然羊出在羊上。

沒想到他還會開玩笑，舒晚主退開小半步，離他遠了些才說：“陳爺爺一個人在鄉下，我想讓周澤給他帶些去。”

孟淮津一皺眉，靜靜看片刻，終是彎腰將手里的東西拿過去，放回了原位。

“……”這又不可以了嗎？舒晚剛剛還得一塌糊涂，現在……

“他不在南城。”男人緩緩淡聲說。

“不在南城？”舒晚一頭霧水，“他老家就在南城鄉下，不在南城會在——”

孩暗淡的目一瞬間通電，亮得璀璨奪目，“您是不是重新安置他了？而且人現在就在北城！”

孟淮津沒接話，長一邁，就要上駕駛座。

忽然，一團乎乎的、帶著淡淡藥香味的影撲進他懷里，將他抱住，雙手扣住他的腰，勒得死死的。

“我會報答你的。”

甜話跟不要錢似的，噼里啪啦砸下去，舒晚抱了孟淮津一下，趕在雷霆之怒劈下來之前，迅速彈開，若無其事繞過車前端，鉆進了副駕。

孟淮津蹙眉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面沉靜如水。

“陳爺爺在北城哪里？我能去看他嗎？”見正常開車的他沒有發一點火，舒晚才敢得寸進尺。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他跟你一起來北城嗎舒晚。”孟淮津直截了當破了的夢，“你父母的事，你是無辜者，不代表他是，他在舒家二十多年，你覺得他會知道多事？”

舒晚彎著的角瞬間垮下來，良久，才抱著雙膝怔怔向窗外。

臨走時老管家跟說自己會回鄉下安度晚年，原來是騙的，他最終也未能幸免……

“陳爺爺——也會像我爸爸媽媽那樣嗎？他那麼大的年紀了。”舒晚著聲問。

孟淮津看了眼後視鏡，終是沒把最殘忍的話說出口。

孟嫻夫婦，有罪還是無罪，又是為誰頂的鍋？如今已死無對證，查無可查，至于這位管家……

最終，孟淮津抬手胡了茸茸的發頂，告訴：“不會，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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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酒店接周澤的時候，舒晚本來想跟他一起坐後面說說話，剛打開車門，背上的雙肩背包就被人大力拎了起來。

連帶著整個人，孟淮津就跟拎鴨鵝似的，直將拽去了前面的副駕駛座。

舒晚：“……”

在朋友面前，不要面子嗎？一點面子都不給留的嗎？

哭無淚。

這個喜怒無常、琢磨不、晴不定的男人！他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是好人。

周澤回去後，因為陳爺爺的事，舒晚萎靡了好一陣，直到北城下起第一場冬雪，迎來的生日。

那真是一個……令人記憶深刻的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