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盛怒之下，正在喝藥的老太君砸了手里的藥碗。

一地狼藉。

瞬間，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真是反了天了，別以為有辭哥兒護著，就能無法無天，去，讓人直接將拖過來！”

嬤嬤這次不親自去了，點了幾個丫鬟婆子，“先禮後兵，姜姨娘要是不配合，你們也不用跟客氣。”

打發了人，重新倒了一碗藥給老太君。

“您別和自己的過不去，這毒霸道得很，得好好喝藥。”

“要是不料理了，我這毒白中了。”

如姜晚猜測的那般，老太君的毒是自己下的。

因為知道姜晚在傅辭心里的分量，如果不下劑猛藥，他肯定不會松口娶妻。

傅家到了這一代，府里就只有一獨苗苗。

老太君心里著急。

正好又遇上了讓滿意的孫媳婦，這才下定決心，推他們一把。

嬤嬤警惕道：“這話您可別再說了，小心隔墻有耳。”

老太君連連點頭，“你說得是。”

辭哥兒最討厭別人騙他，要是這事被他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你讓人去雲家打聲招呼，盡快把日子定下來，等秋獵結束就讓他們完婚。”

再拖下去，子骨都要養好了。

到時候可就拿辭哥兒沒辦法了。

東院的人去而復返，姜晚知道不去是不行的了。

領頭的婆子還是上次對姜晚無禮的那一個。

“姜姨娘，是您自己走，還是我們手？”

姜晚放下手中的筆，“帶路吧。”

秋月著急不已，看這架勢老太君肯定是要罰姨娘了。

要是姨娘出了事，西院的人都得遭殃。

諾大的傅府，除了傅辭，只有老太君是真正意義上的主子。

這會兒老太君下了死命令，還派了這麼多人，一副不善罷甘休的模樣。

除了盼著大人早些回府，還能怎麼著？

姜晚來到東院。

老太君靠坐在榻上，頭上戴著抹額，面瞧著倒是好轉了不。

大概是上了年紀的原因，恢復得慢，這會兒還沒有下床活的力氣。

看到姜晚，老太君沉聲道：“跪下！”

既然老太君說什麼也要把來東院，那麼不懲罰肯定是不可能的。

姜晚倒也能屈能，就這麼跪了下去。

一跪，後的秋月也跟著跪。

心里一直在祈禱：希大人早點回來。

“你可知我為何要你來？”

姜晚態度恭敬，“妾天生愚鈍，還請老太君示下。”

“哼，我看你是死不認錯！既然如此，先跪半個時辰，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了。”

姜晚不覺得意外。

老太君鐵了心要懲罰，哪怕把皮子說破了，說出朵花來都沒用。

就這麼靜靜地跪著，沒有求饒，更沒有解釋。

老太君看著姜晚就來氣。

特別是半個時辰之後，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卻還是不磕頭認錯。

老太君心里的怒氣不減反增。

裝模作樣！

估計打了跟辭哥兒賣慘的算盤！

渾濁的眸子一轉。

反正辭哥兒回府，肯定會跟自己置氣。

既然如此，不如一次好好收拾姜晚，讓知道什麼本本分分做妾。

日後看還敢不敢去招惹嫣然？

還敢不敢拉著辭哥兒荒唐度日？

膝蓋很疼，疼到後來整條都麻木了，姜晚還是筆直地跪著。

嬤嬤小聲提醒老太君，“再耽擱下去，大人可能要回府了。”

“你可知錯？”

老太君是什麼意思，姜晚心里一清二楚。

就如和傅辭所說的，不管出了什麼事，只要有人不痛快了，被懲罰的人只會是。

姜晚心中一片冰冷，這樣的地方，上輩子的到底在留什麼？

“請老太君示下。”

老太君原本就沒打算放過姜晚。

如果認錯，還能順勢而為，犯錯就該懲罰，和辭哥兒那邊也算有了個代。

原本只想打兩鞭子，讓長長記，這會兒老太君卻改了主意。

至得五鞭子，看看的骨頭還不得起來！

“來人！請家法！”

秋月大駭，不停地磕頭，“姨娘弱，求老太君開恩！”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進了我傅家的門，就要按傅家的規矩來。”

老太君沒有心，“原本應該開祠堂，當著列祖列宗的面給你個教訓，可你做的事太臟，會污了老祖宗的耳朵，就在這兒罰吧。”

姜晚想笑，哪有資格進傅家的祠堂？

不過是個妾，想要懲罰不必挑日子，也不必挑地點。

鞭子揮，發出破空聲。

劇痛在後背炸開，本就冷了的心，在這一刻冰封，不留一隙。

當妾有什麼好？

和為奴為婢沒有任何區別。

別人想打，也就打了。

“別打了，已經五鞭子了，再打姨娘要沒命了！”

秋月撲上去，攔了一鞭。

被一旁的婆子拉開，不準再靠近。

只能不停地磕頭，“求老太君開恩！”

半靠在榻上的老太君半闔著眼，臉上沒有容。

姜晚越是骨頭，老太君就越想把人打趴下。

現在不把打服了，日後嫣然進府，恐怕還得被欺負。

親眼看著又一鞭子落在姜晚上，老太君淡淡道：“你既已做了妾，就該認清自己的份，嫣然是我為辭哥兒挑細選的正妻，你那般辱，就是把你趕出傅家，甚至發賣了都使得，你還能留在府里福，是我傅家仁慈。”

“今日過後，你主搬離西院，再敢把辭哥兒往榻上拐，下次可不是一頓鞭子這麼簡單了。”

腥味彌漫開來，心臟也傳來鈍鈍的痛。

姜晚快要暈死過去。

在同一座宅子里，再次認識到什麼人命如草芥。

在傅家人的眼里，什麼也不是。

死了也就死了。

不過是了個吃飯的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