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眨眼：“都親了還裝不懂，房中事啊！”

音音的臉一下子漲紅，手里的扇子不住拍打著床面：“姑母！怎可問這些！您是長輩！”

長公主一臉嚴肅：“正因是長輩，所以才關心。”

第6章

音音噘：“早知姑母這麼不正經，我便不來了。”

說完作勢要走，長公主趕拽住，拿過手里的扇子輕輕給扇風：“看你這大紅臉，將軍應當是很中用。”

音音從沒想過，還可以用中用這個詞形容一個人。

定了定，如實對姑母道：“將軍是個好人，只是我對這婚事不舒心。”

長公主一愣：“還惦記史齊？”

音音輕輕點頭。

染著鮮紅豆蔻的指甲點了點音音的額角：“你這孩子不懂福，那史齊風吹就跑、雨澆就倒，你惦記他什麼？”

“那是，那是名士風流，書生氣質，齊哥哥博聞強識，是很厲害的人。”

長公主不屑：“書生氣質？我看他是腎虛虧。”

音音皺眉：“姑母別這麼說他。”

“好好好，那我問你。”長公主坐起來嚴肅道：“現在局勢混，先皇兄弟子嗣眾多，平了個晉王還有別的親王蠢蠢，若再有親王造反，你的齊哥哥如何保護你，還有你爹的皇位？”

長公主頓了頓：“他是聰明，可算盡天下之事，可賊人提著劍過來，他能如何？”

音音絞著手絹：“……臣賊子，齊哥哥會譴責他們的。”

“用筆桿子死他們嗎？”

音音噘著不說話了，片刻後輕聲道：“親又不是為了讓他保護我，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小傻瓜，你可是宣文帝親封的國公主，上留著皇室的，真有賊人造反，說不定會抓了你去……算了，說了平白讓你害怕。”

“姑母就會嚇人，哪里就那麼危險了。”

長公主單手支膝，神莊重：“姑母沒有騙你，你可知晉王造反時抓了先皇的歧國公主？”

音音搖頭，沒聽過這些。

“晉王./了歧國公主，歧國公主三番五次想自盡。”長公主一臉駭然：“舌頭都咬掉了，沒用，被晉王救活了，隨後他將歧國公主……”

談及此，長公主嘆氣：“晉王將賞給隨他造反的叛軍們了。”

音音聽得臉發白，從沒有人和說過這些，叛軍們是什麼意思，不止一人嗎？

長公主幽幽道：“你父親登基後找回了歧國公主的尸骨，可歧國公主的婆家不許葬在祖墳，朝中大臣也不許葬皇陵，最後只在郊外草草下葬了，連碑都沒有。”

音音不懂：“可是先皇的兒啊，被晉王抓走不是愿意的……”

“誰管那些，別人都只道是被叛軍玷污過的公主，生前再寵又如何，死後連埋骨之地都沒有。”

清風吹過，銅鈴叮當，音音上起了一的冷汗。

長公主嘆氣：“我說這些是提醒你，莫要再惦記史齊那個無用書生，眼下你已嫁做人婦，看著眼前人就好。”

音音的都沒了，眼見著把孩子嚇這樣，長公主趕了的背：“別怕別怕，音音有福氣，又有將軍庇佑，沒事的。”

音音自己也著口，一臉埋怨地看向長公主：“姑母是收了蕭玦的錢嗎，怎麼凈替他說話。”說完這些，音音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出門的時候蕭玦還添了東西讓我帶給姑母。”

長公主大笑兩聲：“他還給我帶東西了？”

音音點頭，聽著長公主的語氣有些親近，便問：“姑母認識他？”

“也就你這孩子眼珠子窄，他從前是你父親的門客，時常出秦王府，我偶爾回潁州都能見他，你怎會沒見過他。”

音音茫然搖頭，好像真的沒見過。

蕭玦給長公主送禮，長公主心里有數是為了什麼事，從前去秦王府時見蕭玦盯著音音發愣，一眼就看出是怎麼回事了，只是那時音音滿眼都是史齊，哪裝得下其他人。

長公主說話雖有些不正經，但審時度勢很有見解，看人也準。

當年在秦王府游廊下，長公主對蕭玦說：“世，造英雄啊……”

蕭玦驟然回眸，長公主知道，他聽懂了。

回想此事，長公主墊著雙臂躺在榻上，輕聲道：“沒有蕭玦，你爹也難做這個皇帝。”

音音趴在側：“姑母這是什麼意思。”

長公主輕聲：“你爹……你父皇，瞻前顧後，當初令到了潁州，令他進京救駕，他仍是猶猶豫豫不敢出發，是蕭玦立下生死狀，帶了五萬兵卒率先出發，他說‘若拿不下蔡、陳兩州六城，請王爺同樣治臣謀逆之罪’。”

蕭玦示意秦王，若他失敗，秦王可上書朝廷，寫明是因為他帶兵謀反，才導致秦王沒能京救駕。

“……蕭玦帶著輛空馬車，謊稱這里面是你父皇。一路上戰無不勝，臨近京畿路的時候，叛軍聽到他的名諱便四散而逃。你父皇這才快馬加鞭與他回合，裝作一起出發的樣子，隨後到了京城。”

長公主聲音更低了，幾乎是著音音的耳朵。

“是蕭玦擒住晉王帶到你父皇面前，把劍遞給你父皇，讓他砍了晉王的頭。”

宣文帝兩次失手，最後還是蕭玦砍了人頭，親手給了秦王，讓他去前邀功。

這些都是音音不知道的聞，架空馬車出發的人中有長公主的親信，所以長公主才知曉此事。

在長公主看來，這皇帝之位，其實亦在蕭玦許與不許之間，蕭玦之所以沒親自坐上皇位，不過是……

看著面前的音音，又輕輕點了點的腦門：“天老爺不滅傻大瓜，你爹是沾了你的了。”

“姑母別再了，真的要傻了！”

其實還有一件事長公主沒說，那就是音音真的差一點就嫁給史齊了，若不是蕭玦阻攔……

長公主翻了個，長嘆一聲：“差錯，造化弄人啊……”

這件事還是讓音音自己去發現吧。

音音在長公主這用了午膳，臨要走的時候侍通傳，說是彭城長公主來了。

這位彭城長公主是宣文帝的異母妹妹，年紀最小，并不重視。

長公主皺了皺眉：“請進來。”也拽住了音音：“你過會再走吧。”

音音不知為何，但也乖乖坐下了。

彭城長公主自進宅開始便流著淚，眼睛紅腫不堪，話都說不出一句。

平命人給取來冰塊敷眼睛，隨後開口：“還是那事？”

彭城點頭，也不顧音音還在旁邊：“我不想嫁，奈何陛下的太了。”說完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平皺眉：“陛下率兵進京的時候劉昶冒死給陛下開了城門，而今陛下想恢復你倆的婚事，也是為了拉攏劉昶。”平頓了頓：“這話畢竟也是劉家先開的頭。”

“當年和離時我便說過，與他永不相見，當年他寵幸婢，于我來說是何等辱，而今讓我如何接！”

平面凝重：“可你殺了婢，將之開膛破肚，又塞草料送到劉昶面前，也太過了些。”

這話說的音音忍不住捂干嘔。

彭城看了看，隨後眼淚也止住了：“不殺怎麼平我的憤恨。”

平擺擺手：“我在陛下面前是說不上話的，此事你還是自己去說吧。”

彭城又作勢要哭，看向一側的音音，了眼角道：“雍國公主的駙馬是鎮北將軍，將軍在陛下面前說話很有分量，請公主替我求求吧。”

音音剛要開口，平便攔住了：“一個晚輩，如何介長輩婚事，你莫要讓晚輩為難。”

平繼續：“你有你的公主府，大不了婚後養上幾個面首，過閑散日子，何必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彭城聽不進去這些，面上帶著怒意，起話也不說就走了。

平一臉凝重地看著的背影：“凡事最怕走進死胡同，怕是不好了。”

音音了平的胳膊：“姑母莫要再說這些駭人的話了。”頓了頓：“面首是什麼？活嗎？”

華笑了：“你方才不是瞧見了嗎，面首是活，是讓人快活的活。”

音音一下子懂了，臉唰地紅了。

平盯著的紅臉笑了一陣，隨後道：“過幾日軍中比武，你隨我一起去吧。”

音音還不知此事，平繼續：“陛下為了促進潁州和京城世家好，特意辦了場比武，蕭將軍也會上場，你不知道嗎？”

音音搖搖頭，語氣落寞：“沒人和我說。”

平摟著的肩膀：“現在姑母和你說了啊，去不去。”

“姑母去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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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是回將軍府用的晚膳，蕭玦沒回來，聽說是校場上事務繁多。

音音猜想，應該是在為比武做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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