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嬤嬤打一掌：“死丫頭還敢，你去外面賣繡品，那金繡坊的老板娘都來告狀了。”

因為生意實在不錯，從前好幾位金繡坊的常客再沒有顧，那老板娘覺得奇怪，不甘心就這樣流失了客人，悄悄去客人府里打聽，結果打聽到客人換了地方買繡品，對方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

那老板娘氣不過，暗地里盯了快半年，終于發現這個丫頭是沈府的。

立馬跑過來告狀了。

很快，潘嬤嬤從蘭花上搜出一兩銀子來。

柳氏怒道：“蘭花，你可知罪！”

“奴婢錯了，求夫人恕罪。”

柳氏冷哼一聲：“你做不出這些東西，你和誰一塊做的？”

蘭花怯怯：“都是奴婢自己做的。”

死丫頭敢，柳氏當然不信的話，給潘嬤嬤遞了個眼。

潘嬤嬤會意，立即向前打了蘭花兩掌：“賤婢！死到臨頭還敢，快說，你的同伙是誰，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蘭花不愿供出南珠來，堅持道：“真的是奴婢一個人。”

柳氏扶了扶發髻，放慢了語氣道：“蘭花，我知道你是個重義的好孩子，不想招供出你的好姐妹，但是你得想清楚了，你不說，我只好把罪責歸到你一個人頭上，上次你同我說你哥哥和父母很快要來給你贖，這麼好哥哥和父母，你忍心他們忙活多年到頭來一場空？”

“我……我……”蘭花都要哭了：“夫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柳氏快失去了耐心，冷冷道：“你不說，我有的是法子找那個人揪出來。”

—

沈燕白近兩日不在家，南珠沒什麼事做，就在屋中刺繡，蘭花上次出門買糕點，舊客介紹了一位新客給，很喜歡們的繡品，在這定制了一些扇套與荷包。

繡了一個下午，南珠出門散散心，經過園子時看到兩個小廝在門下說話。

“聽說府里有人接私活被夫人發現了，正吊在院子里罰呢。”

“啊，是誰啊，膽子這麼大？”

“就是夫人院子里的，什麼蘭花，夫人命人把倒吊在樹上，公開刑。”

蘭花！

南珠聽到這些，心頭巨震，立即悄悄離開，腳步匆匆往外走。

蘭苑。

蘭花被綁住雙，倒吊在院子里的樹上，已經掛了大半天，臉上充漲得通紅，額頭上管暴起，樣子十分慘。

這里人來人往，每個路過的人都忍不住打量兩眼，又不敢多瞧，很快移開目，匆匆走過。

原本有接活心思的人，這會看到蘭花的下場都狠心掐掉了。

夫人可不是個好求的，又晴不定，若是上心不好，只怕一條小命都不夠罰的。

“蘭花，這麼久了，你的同伙還沒來，看來也不是很值得你為守口如瓶，只是不來，我只好把你置了。”

柳氏讓人將蘭花先拖去柴房關著。

晚間，柳氏用完晚膳，潘嬤嬤終于從外面打聽消息回來。

“夫人，打聽到了，八是南珠那個死丫頭。們倒是謹慎，瞞得不風，兜了好一圈才查出些眉目來。”

“這個蘭花跟院子里的人不來往，話也不多說一句，不可能和們一塊做事，老奴怎麼也找不到線索，回來的路上，桂兒同老奴說，有回和人說了南珠兩句，恰巧被蘭花到看，那蘭花瞪一眼，好像替南珠打抱不平呢。”

柳氏倒瞇著眼：“這麼說極有可能就是了。”

潘嬤嬤點點頭，使得一把煽風點火的活兒：“夫人不知，南珠這個死丫頭，表面上看上去老實，脾氣可著。上次夫人罰洗碗，老奴不過多說了幾句，不但敢頂撞，還仗著葉世子的喜歡威脅老奴，日后世子將老奴打出沈府，還說要哄著世子多生幾個小世子，冷落四小姐，可見是個不安分的主兒。”

“若不是，三爺怎麼可能被送去鄉下莊子里，還被打得模糊。”

因為沈從茂的事，柳氏恨毒了南珠，又聽到潘嬤嬤這番話，恨不得將南珠千刀萬剮：“這個賤人！我定要將打死扔去葬崗喂野狗！”

潘嬤嬤覺得不夠，滿肚子壞水：“夫人，打死也就疼一下的事兒，不了什麼罪。這個小賤人害人不淺，何不想個辦法生不如死？”

柳氏覺得有道理，只打死確實太便宜了南珠，不能解心頭之恨。

潘嬤嬤說自己有個點子：“咱們府里有個瘸的矮奴，今年三十五了，長還不過三尺，他從前被火燒過，滿臉丑疤，不如夫人將南珠許給他。”

“如此未免太便宜了。”

“夫人，府中那些家丁個個都惦記南珠貌，一個矮奴而已，難不還能攔住那些七尺的漢子？”

“你的意思……”

“他們知道南珠嫁給一個瘸的矮奴，定然會心思，到時候夫人您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準那丫頭跑，下場還不比那青樓的子慘。”

柳氏倒是沒想到這些，聽了之后覺得潘嬤嬤說的有道理。

“可是，這南珠子不是個乖的，只怕會出子。”

“這還不簡單，蘭花在我們手里，不答應，我們就打死蘭花。”潘嬤嬤上次因為洗碗一事，對南珠恨得牙，好不容易逮住了，還不變著法地整：“老奴瞧蘭花樹上吊了三個時辰也不愿拱出南珠來，想必兩個人是有的，不可能見死不救。”

柳氏思忖片刻，又覺得不妥：“我擔心松云居那位恐怕對上了心。”

潘嬤嬤攛掇：“南珠先壞了府里的規矩，夫人您是按規矩辦事，理在您這邊，他不是還沒回來麼，我們趕在他回來前置了，到時候木已舟，他還能看上一雙破鞋？”

柳氏最終下了決心：“就這麼辦。”

—

下午，南珠剛跑出松云居，急著去救蘭花，半路又覺得不妥，柳夫人那樣恨，若貿然跑過去，不但救不了蘭花，恐怕自都難保。

南珠又心急如焚折返回去，打聽到蘭花被關在柴房，直到夜深的時候，南珠才跑過去找。

“蘭花，蘭花。”

四下無人，南珠開窗戶紙，悄咪咪喊蘭花。

蘭花被綁在柱子上，本來睡著了，聽到南珠喊，睜開眼，看見窗戶后南珠的影子。

“南珠，你怎麼來了？快走，被發現就不好了。”

南珠實在擔心，但是不能在這呆太久，只能挑要的說：“蘭花，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來。”

蘭花：“我們只是手無縛之力的小丫鬟，這次是我們壞了規矩在先，你怎麼救我呢？”

南珠想說去求大爺，但是必然不會那麼容易，南珠沒說出來擔心。

“蘭花，你一定要堅持住，等我來救你。”

這時，南珠聽到院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南珠驚覺恐怕是甕中捉鱉，急忙在四周找著藏的地方。

蘭花告訴：“東邊的圍墻有個爛簍子，后面是個狗窩，你快去藏起來。”

南珠剛藏好，一行人提著燈籠沖進來。

柳氏被潘嬤嬤扶著，隨其后，讓人將門打開。

蘭花一臉剛睡醒被嚇著的樣子。

柳氏掃一眼，命人把院子里里里外外搜一遍，然后去問蘭花的話：“剛才南珠是不是來過了？”

蘭花搖搖腦袋。

潘嬤嬤：“我們的人分明看到有人進來了！”

蘭花：“我沒看到。”

柳氏不再廢話，等人搜院子，只是屋里屋外都沒搜出人來。

柳氏不免惱火：“我倒要看看能藏多久。”

下午要去松云居拿人，只因沒有腰牌被攔在門外，又去請示老爺，誰知老爺也說等沈燕白回來再置也不遲。

柳氏哪里肯，就是想趁沈燕白不在家把人趕置了，本想來個甕中捉鱉，誰知被那狡猾的丫頭逃了。

大晚上白折騰一頓。

關上門，潘嬤嬤勸說：“夫人消消氣，明天我們把蘭花拖出去打，打到來為止，那時再將扣住，讓自己選，若答應嫁給那矮奴，我們就放了蘭花，若是不答應，我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捆了嫁過去，晾也逃不掉。”

柳氏哼道：“派人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