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梟骨節分明的手掌緩緩相擊，清脆的掌聲在殿回。

“熙和公主舞姿傾城，即日起晉封熙妃。”

他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眼底卻深不見底。

“到朕邊來。”

慕灼華心頭微震。

夢中初紫原時，不過得了個婕妤之位，如今竟因一支舞便躍居妃位？

垂眸掩去眼中思緒。

看來這位梟雄帝王，果真不喜子在他面前逞強。

今晚讓跳舞，便是試探。

殿中群臣神如常。

這位和親公主份尊貴，封妃原在理之中，只是再往上......

眾人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異國子，終究止步于此了。

慕灼華提起裾拾級而上，在赫連梟面前盈盈下拜：“臣妾參見陛下。”

撲面而來的迫讓指尖微。

這個男人與蕭君翊截然不同，寬肩窄腰的形著沙場淬煉出的凌厲，連呼吸都帶著令人窒息的侵略。

慕灼華抬眸對上赫連梟的視線，夢中的記憶涌來。

初見時，就被這雙鷹隼般的眼睛震懾得脊背發寒——

那里面翻涌的野心與算計，與蕭君翊溫潤如玉的眉眼截然不同。

眼前這個男人渾都散發著野，古銅的下是賁張的，棱角分明的廓在影中更顯凌厲。

可那又如何？

天命所歸的帝王就在眼前，既已踏上和親之路，就要讓這頭蒼狼心甘愿為俯首。

“怕？”

赫連梟突然扣住的腰肢。

慕灼華呼吸微，看見他深邃的瞳孔里自己倉皇的倒影，像極了被猛按在爪下的獵。

“陛下威儀天。”

聲應道，順勢倚進他懷中。

玄龍袍瞬間吞噬了月白裾，赫連梟的臂膀比想象的更為壯，虬結的手臂幾乎是兩倍細。

高挑的形在他懷里竟顯得如此小。

赫連梟掌下的腰肢纖細得不可思議，他下意識收攏五指，指尖陷的料。

這腰......

怕是還沒他佩刀的刀柄。

原來南朝書里寫的“楚腰纖細掌中輕”所言非虛。

他眸微暗，手上力道卻不自覺放輕了幾分。

鎏金盞在赫連梟指間轉。

宮跪著斟酒時，他目始終鎖著懷中人——

慕灼華睫在酒氣氤氳中輕，像振翅墜的蝶。

他濃眉輕揚，臉上帶著些玩世不恭，莫名有些邪肆。

“細看之下，妃容更加絕，飲了此杯，怕是愈發玉香。”

他故意將酒盞抵在下，冰涼的杯沿出一點嫣紅。

拇指過角時，到細微的抖。

這南朝公主裝得再鎮定，倒是誠實。

慕灼華下心中的害怕，眨了眨眼，忽然雙手覆上他的手腕。

指尖微涼。

赫連梟眉峰微挑，看著仰起天鵝般的頸子，就著他的手啜飲。

酒順著角落，在雪上劃出蜿蜒的痕。

一邊慢慢吞咽，一邊眼神無辜純澈，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多喝幾口后，慕灼華便有些不適，輕咳一聲，“好辣。”

嗆出淚花的模樣堪稱絕妙，眼尾緋紅如三月桃夭。

赫連梟結滾。

忽然想起草原上那些假裝溫順的母狼——捕獵時也是這般，先用肚皮麻痹獵。

剛剛跳舞還是暗的勾引，現在就是明晃晃的勾引了。

有意思。

可惜，赫連梟對滴滴的南朝子沒什麼興趣。

他的余瞥向蕭君翊，你這人計注定失敗。

一旁的宮眼疾手快，迅速遞上一杯茶。

慕灼華接過茶，小口小口地飲著。

當怯生生抬眼時，赫連梟幾乎要為湛的演技鼓掌。

“陛下恕罪，臣妾失禮了。”

“無妨。”

赫連梟猛地收臂彎，將更深地按進懷里。

而下面坐著的蕭君翊，看著慕灼華被赫連梟如同私有一般圈在懷中，眼神沉了又沉。

只是，慕灼華背對著他，他無法看到面對赫連梟時的神，只能看到赫連梟被所的癡迷眼神。

他垂下睫，心揪一團。

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厭惡？

慕灼華依偎在赫連梟懷中，眼波流轉間陪著他與群臣周旋。

赫連梟的笑聲震得耳發，每一次舉杯時繃的手臂都硌得生疼。

酒過三巡。

赫連梟忽然瞇起鷹目看向蕭君翊，指腹無意識挲著懷中人的腰肢。

“久聞蕭太子‘公子世無雙’的譽，今日得見，倒是讓朕想起南朝那句‘立如芝蘭玉樹’。”

他忽然話鋒一轉。

“不過世之中，有風姿可不夠。聽聞太子治理屬地很有一套？”

琉璃盞在他掌中轉出危險的弧度：“來，敬蕭太子一杯。愿兩國......”

他故意收摟著慕灼華的手臂，“永結同好。”

蕭君翊執杯的手背青筋微凸，面上卻依舊溫潤如玉。

兩人隔空對飲時，酒的灼燒竟比不過口翻涌的刺痛。

赫連梟突然低頭埋進慕灼華頸間，濃烈的酒氣混著龍涎香將裹挾。

他故意在如玉的上留下曖昧的紅痕，抬眼時邊掛著狎昵的笑。

“戰馬之事，朕準了。就當是......”指尖劃過慕灼華的下頜，“熙妃和親的謝禮。”

慕灼華指尖微。

夢中這場宴會上，因倔強拒舞惹得赫連梟不悅，戰馬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如今細想，這應該是赫連梟設下的局——

借和親之名，讓南朝在看似平等的貿易往來中逐漸衰弱。

綢糧食換來的珠寶奢侈品，不過是裹著糖的毒藥。

腰間突然傳來的力道讓驀然回神。

赫連梟糲的指腹正有意無意地挲著腰側的。

“謝陛下恩典。”

慕灼華雙頰暈開桃花般的緋，聲音得能滴出水來。

赫連梟眸轉深。

“謝恩？”

“今晚朕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渾厚的笑聲震得琉璃盞都在輕。

蕭君翊執杯的手穩如磐石，飲盡后從容落座，連袂都不曾一分。

赫連梟余掃過，眼底閃過玩味。

能眼睜睜看著青梅竹馬被他人攬懷中卻面不改，這位太子倒是個狠角。

不過——

他垂眸看著懷中“”的人，指腹過發燙的耳垂——再狠的獵，也逃不過獵人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