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雁扭頭過去，晏回時已經不在橋上。黑轎車駛出對岸，像是知道在看他，他打了一下雙閃，之后匯車流。

*

晏回時回到辦公室，給蘇錦文回撥過去：“想我了？”

“我想你個屁，你有什麼好看的。”蘇錦文眼珠子轉了一圈：“我閨呢？”

晏回時：“你在我辦公室里找你兒？”

蘇錦文瞅了眼時間：“九點多了，你怎麼還在加班？”

“剛終止跟拉鎂的合作，過來收一下尾，順便確認新貨源。”

蘇錦文瞧不上趙世農那種飯吃的凰男，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幸災樂禍道：“跟趙世農鬧掰啦？嘖，人就差跪著把折扣供上給你了，你這人真難伺候。”

晏回時把手機切語音，在文件上簽字，漫不經心道：“他出軌了，在公共場合家暴妻子。”

“這又不是頭一回，”蘇錦文笑：“瞧不出來，你這人還有正義。”

“我這不是，為了給小朋友樹立正確三觀麼。”

“啥意思？”

“這事兒是你兒發現的，還說，”晏回時頓了頓，好笑道：“我會被帶壞，變一個沉迷、道德敗壞的渣男。”

蘇錦文立刻明白過來：“干得漂亮！”語氣驕傲得上天：“我閨三觀端正，這一切都歸功于我老婆教得好。”一碗水端平：“當然，你這個形象樹立得也好，起到了表率的作用，非常好。”

“拉鎂給我供貨的價格，報給你？”

“懂。我明天就托人給你安排發貨。錢嘛，外，就當是為社會作貢獻，給祖國培養品學兼優的好花朵。”

晏回時扯一下角：“那不如就再降三個點。”

“那怎麼行！給你降三個點，我閨的錢都虧沒了！”

“沒事兒，”晏回時半開玩笑道：“我已經學會怎麼養了。”

*

蘇雁的生鐘已經習慣早起，難得雙休，不到六點半就醒了。

洗漱的時候，發現額頭上冒出了顆痘痘，還長在眉心正中間，劉海都遮不住。

蘇雁抬手按了按，不下去。

苦惱地嘆一聲氣。

劉婆婆買好菜回來，準備做早餐：“蘇雁，早上想吃什麼？”

蘇雁想到昨晚一時沖對晏回時的不良態度，問：“晏叔叔喜歡吃什麼。”

劉婆婆也不太清楚晏回時的口味，他太回來吃飯了，而且就算回來也是晚飯時間，想了想：“晏總是北方人，要不我蒸點包子。”

“發面太麻煩了，”蘇雁摁住痘痘走出來：“我去外面買點，給他帶過去吧。”

“那你知道他公寓的地址嗎？”

“知道的。上次路過那里，周伯伯跟我說過。”

蘇雁換了套運服，扎起馬尾，沿著清幽小道一路小跑到包子鋪。

排隊買完包子，蘇雁攔了輛出租車去晏回時公司附近的庭水公寓。

到了地方，蘇雁給晏回時打電話。

嘟聲快要結束，那頭才接起。

電話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翻被子，接著傳來男人初醒時獨有的低啞嗓音：“小朋友。”

吐字猶如氣息過耳，蘇雁的耳一下子紅了，生地開口：“你，醒了嗎。”他明顯是被的電話吵醒，這是明知故問。

晏回時輕笑一聲，氣息噴在話筒上，聲音從鼻腔里滾出：“不醒，怎麼跟你說話？”

蘇雁的心臟不控制地狂跳，耳尖泛紅：“是昨晚沒睡好嗎。”猶豫了一下：“要不然，你再睡一會兒。”準備掛電話。

晏回時問：“吃過早餐了麼？”

蘇雁答：“還沒，我……”

“我過去接你。”

蘇雁小聲說：“我給你買了包子，你要吃嗎？”

晏回時頓了頓，問：“在外面？”

蘇雁有些別扭：“在，你樓下。”

晏回時：“？”

幾分鐘后，晏回時出現在門口。

他穿著黑休閑服，材勁瘦拔，他上有一種深骨髓的矜貴氣質，穿什麼樣的服都無法掩蓋。

蘇雁沒看過他穿休閑裝，而且，今天穿的也是黑的運服。“裝”三個字彈珠似地冒出來。

晏回時立在旁邊，眼睫低垂如羽扇，直勾勾盯著額頭上的那顆痘痘。

蘇雁反應過來，下意識抬手擋住額頭，另一只手高高舉起：“……包子。”

晏回時接過去，又看了眼的額頭：“核桃吃多了，上火？”

蘇雁歪起腦袋躲避他的視線：“嗯。”

馬尾被扯了下，晏回時笑道：“小姑娘家，長顆痘痘怎麼了。”

蘇雁小聲反駁：“那你干嘛一直看。”

晏回時說：“像人痣。”

蘇雁：“……”

反正不是“痣”，那就是“人”，就當被他夸了。

晏回時按了電梯：“這邊比較簡陋，我平時只過來睡覺。想吃什麼？我外賣。”

這種地段的高級公寓，哪里簡陋了。蘇雁懷疑晏回時是個富二代，沒有住過真正簡陋的公寓，爸住的那種連電梯都沒有的合租公寓才簡陋呢。

問：“有水嗎？”

“有。”

“那就不用外賣了。”

晏回時站在旁邊：“還會給叔叔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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