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鄞像是得到了心中證實，心緒安定下來，低首靠在耳畔，道：“其實你不會推開我對嗎。”

他嗓音低沉卻不是溫，溫熱的氣息像是落進心間的一片落葉，泛起陣陣漣漪。

沐錦書的手間一松，拿不住弓箭，啪嗒地掉落在地上，兩年前的相擁涌腦海中，皆是面紅耳赤的記憶。

不退步，腰肢卻遭他輕輕一按，沐錦書雙手扶上他的臂彎，額頭抵到寬肩。

秋濃重的靶場里，之前的候在四周的幾名侍衛不知從何時起不見了蹤影，只有山野鳥雀點點。

謝明鄞輕輕將放開，直言不諱地試問道：“若夜幕時來尋你，你見我嗎。”

沐錦書間微哽，側過子，話語有些磕，惱道：“你...你滿口渾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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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虎襲

日落黃昏，秋野間鳥雀三兩，時候已不早，狩獵的子弟已縱馬而歸。

靶場蘭亭旁，沐錦書面紅，著那已退步拉開距離的男子，一輕便利落的勁裝，姿俊雅。

一如當年的清和矜貴，但已不是所認為的那個印象，二皇兄并非是淡之人，只是曾經的從未看清，才是一次又一次的逾越。

謝明鄞將掉落在地上的弓箭撿起來，沉著的放在弓架上，修長分明的手輕輕搭在框架上，開口打破了沉默：“嚇到你了？”

此時晚風習習，遠落靶的箭靜靜地躺在地面上，四皆無侍衛，僅有他們二人。

他回過，眸淡漠道：“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不該說這樣的話。”

沐錦書避開謝明鄞的目，耳尖的燙熱也始終消散不去，輕輕道：“二皇兄素來以清正克己，又怎會說這等荒唐話。”

謝明鄞神里有片刻的沉凝，目掠過攥著繡口的纖手，道：“你不是說我與從前沒有半分相似，又怎會清正克己。”

沐錦書微愣，心中不知所以，輕輕回眸瞥站在幾步之外的他。

謝明鄞眉目清雋，搭在弓架上的指尖輕敲，語氣隨和，卻在陳述著：“清正是假，淡漠也是假，其實我荒唐無度，重且善妒。”

謝明鄞有片刻的停頓，“因為只想對你說盡那些繾綣的話，孟浪一點又如何，所以你認清我了嗎。”

他在坦白對的，年時才逐漸有的，藏在心里很久的。

這樣一句夜里見不見他，就像在問接不接，比起心積慮的靠近，倒不如來得坦誠些。

因為不知道哪一天自己所掩藏的愫被發現，然后嚇走心上人。

所以他不再喜歡細水長流，偽裝矜持。

此時的天邊一片火紅，日暮的晚霞照映在二人的上，泛著淡。

沐錦書頓在原地，著二皇兄的容，不知如何回答，心間難以平靜，晚風都變得有些躁，吹落葉。

沉默間，遠傳來芙嵐的輕喚，沐錦書側首去。芙嵐提著擺找尋過來，得見弓架旁的楚王，連忙福行禮。

謝明鄞眸微淡，將方才搭在弓架的手負于后，不作言語。

二人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亦當風未吹過，心未過。

沐錦書收斂心神，詢問芙嵐何事，芙嵐回道：“時候不早了，皇后娘娘喚公主伴于旁晚膳。”

沐錦書輕輕頜首，雙眸輕瞄二皇兄幾眼，便提步同芙嵐離開寬敞的靶場。

......

第一日狩獵滿載而歸，晚膳設在行宮的正殿，眾人飲酒作樂，亦有臣子家貴為皇帝獻藝爭彩。

沐錦書坐于皇后旁，著滿桌的菜肴微微失神，魏皇后喚幾聲才回神回應。

魏皇后見此，便詢問：“可是哪里不舒服。”

沐錦書神淡然，淺笑著回，“想著白日狩獵的趣事，便有些失神了。”

聽此，魏皇后打趣幾句，便不再過問，沐錦書則斂了笑意，視線不自覺地瞥向不遠皇子之間的楚王。

眾人正在飲酒，沐錦書的視線卻剛好撞上他的雙眸，只好倉惶轉移，瞧著桌上的兔。

晚膳上，沐錦書皆有些心不在焉，待到宴散，帶著淡淡的酒氣回所宿的院子。

而隔壁的院子尚是一片昏暗，想來是人還未回來。

沐錦書行過院門時，略有思索，還是讓芙嵐將門關牢，隨后提回屋。

在獵場游玩了一日，上的汗意不減，便早早命人備置熱水沐浴。

窗牖半敞著，可見彎月高掛，侍正候于外頭，水墨屏風水聲滴答。

沐錦書正對著浴桶邊緣，白的手臂搭在上面，青玉簪挽起長發，水珠順著秀肩下來。

浴桶旁是手可及的花皂和香料，沐錦書下枕著藕臂，熱水氤氳，縈繞著臉龐。

片刻之后，沐錦書回背靠著浴桶，將花皂抹在上，臂上的守宮砂不知點畫了多次。

白日里他說的話又在腦海中浮起，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睫輕，白皙的泛起淡淡的，不安分的愫在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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