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出口坐上了車，事先我就好了車。

車子直接拉我去醫院，我看了看表，和醫生約好的是九點半，現在才九點，時間完全足夠。

和們鬥智鬥勇，有點勝之不武。

我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想到等會我就要把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給弄死，心裡就充滿了悲傷。

但是，又不得不這麼做。

留他下來，有一天他問他的爸爸，我媽媽是誰？

不知道那人會怎麼回答他。

或者，他另有個媽媽，用別人都以為他的方式他。

而我呢，生下了我人生中第一個孩子，卻不能和他在一起。

現在，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胚胎，沒有長出小手小腳，更沒有大腦，所以在早孕期間將他打掉，對他還不算太殘忍。

到了醫院，好心的司機問我要不要扶我進去，我搖搖頭謝過他的好意。

我跟鐵拐李一樣跳著腳走進醫院，走進了手室。

手很簡單，而且我是選擇了一個最貴的項目，請婦產科的主任來做。

這種手很傷，我當然要用對自己傷害最小而且痛最低的方式。

我靜靜地躺在手臺上，醫生和護士在做前準備。

這是個小手，沒那麼多複雜的程序。

醫生消毒完豎著兩只手站在我面前：“現在馬上為你做人工流產手，例行再問你一遍，想清楚了麼？”

“嗯。”

哪來那麼多廢話，這種事多問一遍，就等於拿刀子在我心裡多劃拉一刀。

我表面上雲淡風輕，其實我知道拿掉他對我來說傷害有多大。

我閉著眼睛不再吭聲，護士在給我做前消毒，大棉球蘸著碘酒拭我的皮，棉球所到之，皮疙瘩就起來了。

我閉著眼睛，小護士拍拍我的：“別張，馬上給你上麻藥，一點都不痛的。”

“嗯。”

我哼著。

護士給我上了麻藥，漸漸的，小腹那個地方沒了知覺。

很奇怪的，仿佛四肢和腦袋還在，但是肚子不在了。

小護士用針紮我的屁：“痛麼？”

要不是看到了，我哪裡知道在幹嘛，我搖搖頭：“不痛。”

“好，現在給你進行手。”

醫生走過來，向我彎下了腰。

我一個大姑娘家家的，從這一刻起，我是一個流過產的人了。

那個人，我一定要找到他，大卸他八塊。

忽然，手室的門被劇烈地敲響，醫生剛拿起械，皺了皺眉頭：“什麼況，小李，去看看。”

小護士走出手間，走到外面去開門，我躺在手臺上，心俱死。

小護士驚訝的聲音：“什麼，手取消，你們是病人什麼人？”

“家屬。”

“什麼家屬？”

“孩子的父親。”

接著是腳步聲，我雖然打了麻藥，但是耳朵沒聾，他們說的話我一字不落地聽在了耳裡。

孩子的父親？

他終於肯出現了麼？

我用手臂用力撐起上半：“醫生，幫我把被單蓋上！”

我不想讓我如此狼狽的模樣被一個陌生人看見。

我倒要看看，那個人是誰。

依稀覺得他的聲音我這麼悉，但是我對麻藥過敏，微微發燙，影響了我的思考。

手間的簾子被拉開，一個男人站在我面前。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哦，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