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有據。

本來氣氛還僵，話一說，Spark輕聲笑出一道音：“不錯，口齒伶俐，的確像是律師系，給你看可以，但是……”

“我保證不管看到什麼，我走出這個房間就會忘記。”

Spark深深看了一眼摘下自己的面。

顧明曾經無數次想象過這張臉該是何等的英俊，或是平平無奇與大眾無奇，直到……看到他半邊臉上被火燒過的痕跡。

呆若木的站在那。

沒有被火侵蝕的半邊臉看的出為男子的英俊。

不薄，但形狀出奇好看，鼻梁英，眉形也出得大方厚實，像極了影視劇里的明星，沉穩又不失朝氣看起來年紀也不會太大，最多二十五六的樣子。

只是……

可惜了那張臉。

“為什麼？現在整容科技那麼發達。”顧明有些口干舌燥，怎麼也不想到自己想要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子的。

“害怕嗎？”Spark卻出奇冷靜，毫沒有因為不敬的模樣被影響。

他長指解開自己的大。

不僅僅是臉，他半個子都有火燒的痕跡，完全出來的左手上盤旋著類似雕刻紋理的火燒花紋，不難看卻怪異的很。

顧明吞咽口水，不知該說什麼。

“真相好看嗎？”他繼續。

“我……”

“剛才的三秒鐘，我一直在想，是給你看教你一課，還是打消拉你這種小朋友進勝寒高層的念頭，后來我想清楚了，教你這一課，意義遠比呵斥你意義大。”

他重新扣上服的扣子戴上面。

與往常一樣，依舊不食人間煙火氣，可顧明卻覺得面前的Spark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有什麼已經變了。

這一刻的他不再是之前的他。

“真相并不好，也不會如同你幻想過的一樣，可能更糟也可能更好，但這都與你無關，知道真相的你只會被真相影響，從而忘了自己的本心是什麼，就如同現在，你會覺得我在你面前已經變了。”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顧明驚嚇。

“因為，的確變了，你已經知道我藏了很久的，現在的你和剛勝寒的你，還是同一個你嗎？”

Spark落下這句話就走了。

顧明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久到窗外代表晨曦的轉夕。

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的和之前的還是同樣的嗎？

直到驀然回神，似乎覺得自己聽到的、看到的，都和今天以前不同，初進這個房間想的是這里好抑，而如今卻在眨眼睛計算出整個空間大小。

不一樣。

不一樣了。

……

Spark離開長廊，走出研究院，停在離一棵梧桐樹不遠的地方。

金燦燦的落葉順著他肩而下，雨水打在他撐起的黑傘面上，遠遠的，那兒站著一個男子，靠著樹干正在看書，旁邊有人撐著傘，幫他把雨水和落葉隔絕。

“沒想到，你居然會來到這里，不怕自己不能活著回去？”

看書的男子瞇起眼，側頭看向他。

他溫潤如玉，笑的和：“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做的，你不惜自撕傷疤也要把拉勝寒，這種舉真是偉大。”

“很有潛力。”

“是啊，可是勝寒和Asgard都想困住，你說這該怎麼辦？”

嘩啦啦——

雨下的越來越大。

不知是誰先拔了槍。

也不知在什麼時候Spark邊多出來一個人。

與邵君澤邊撐傘的男人一同拿出槍，兩人相隔不遠，槍口一個對準Spark一個對準邵君澤。

“hide，我們都有把握快過子彈，出槍沒有意義。”

“嚇唬嚇唬彼此倒是有必要。”

男子接過傘，自顧自的從樹下離開走向Spark，他溫淺笑，看不出任何殺意，下一秒，冰冷的槍口卻對準他的眉心。

Spark回在的左手也持著槍，漆黑槍口對準他的心臟。

只要一方扣扳機，另一方也有絕對的把握殺對方。

“我找了整整十二年，從孤兒院到現在，你可知道花費了多力？”邵君澤還在笑可眼里已經有嗜與猩紅的意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說，顧明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別跟我裝傻。”

“君澤，我們不是朋友，也未必是敵人，同一個圈子里明人從不說暗話，加勝寒也未必不能加Asgard，我沒有理由騙你。”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

名譽比真假重要。

聲比輸贏重要。

一張臉比一次對弈重要的多。

邵君澤收起槍，笑意重新浮現在臉上：“希你不要忘了今天的話。”

隨后，揚長而去。

Spark也收回了槍，只是，手心上一層薄薄的冷汗。

“hide是什麼時候從南極回來的？”

“我們沒有捕捉到任何關于他的消息，他躲避了我們的影子系統。”

“調查一下顧明的世，還有，在最短時間調查清楚祁莫寒手下的企業信息以及軍火庫，不一定會薄奕，但總要未雨綢繆。”

站在Spark邊的人應下后離開。

如同來時一般悄然無息。

Spark回過頭，見到一個小人在長廊里索來索去，似乎是想找出口的樣子，他嘆了口氣，撐著傘折返回去。

“明。”

正在找出口的小人聽見有人喚，立馬轉過頭，見是他，松了口氣：“這里我人生地不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出去找你們。”

“想回去了？”

“我還不可以走嗎？”

“這里的東西你都沒有興趣？”

顧明想了想，似乎是有興趣的，但是不知道該怎麼作。

Spark看出的想法，垂在側的長指扣住手腕，虛握著，紳士而禮貌：“我帶你看看。”

“好。”

走了兩步。

男人突然道：“我聽幫你做檢報告的人說，你七歲前的記憶都不清晰了？”

“是啊。”苦笑。

“那你記不記得你有姐姐或者妹妹？”

姐姐……妹妹？

顧明瞬間停住了腳步。

對了。

終于知道自己忘掉的是什麼了。

是另外一個人。

腦海中突然出現游樂場的畫面，一個穿著紅小子的孩牽著自己的手，帶自己到旋轉木馬前，彎下腰將一顆糖果遞給。

“明在這里等一等，姐姐馬上回來接你好不好？”

“好！”

可是那個人沒有再回來。

顧明眼里突然蓄滿淚水，堅定的看向Spark：“你知道什麼，告訴我。”

忘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