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九章 探話

李小暖含笑站在榻前，目順而小心的打量著孟夫人，人生得極是端莊嫻靜，穿著條大紅底緙子，紅彤彤一片，顯得亮麗醒目異常，這大紅太過刺目了些，應該換個和些的，才好襯得出這份嫻靜。

李小暖有些分神的想著，孟夫人和古云歡說完了話，才轉過頭，看著李小暖，笑著說道：

“這就是府上的表小姐吧，果然生得好，來，過來讓我看看。”

李小暖曲了曲膝，小心的上前半步，站在了榻前，孟夫人微微瞇著眼睛，仔細打量了一遍，手從榻幾上取了串紅珍珠串，套在了李小暖手上，笑盈盈的說道：

“表小姐生得這樣好，這串桃紅珠串配你倒正正好。”

李小暖忙曲膝謝了，被小丫頭引著坐到了周夫人下首，抬起頭，正迎上李老夫人微微有些凝重的目，李小暖垂下眼簾，將珠串褪下，塞進了袖子里，李老夫人轉過頭，微笑著，和孟夫人親熱的說起了閑話。

李小暖和古云歡端坐著，聽三人說著閑話，李老夫人和周夫人恭敬的和孟夫人說了一會兒話，就有丫頭進來，稟報說宴席準備好了。

孟夫人笑著讓著李老夫人說道：

“我這院子狹小，招待不得貴客，就讓人把席面擺到前院聽濤閣去了，還請老夫人移步才好。”

李老夫人忙客氣的致著謝，讓著孟夫人出了正屋，微微落后半步，和孟夫人一起往前院聽濤閣走去。

周夫人帶著古云歡和李小暖，微笑著跟在后頭。

聽濤閣后的暗門里，程恪和周景然在一，從窺視孔里往閣窺著。

閣子里，正中放著張桌子，孟夫人端坐在上首，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左右陪著，古云歡和李小暖坐在下首，孟夫人的宴席依足了宮里的規矩，大家端坐著，肅穆安靜的吃著飯。

李小暖坐在最下首，神順的半垂著眼簾，幾乎沒有吃什麼東西，只一味順溫婉著垂目端坐。

程恪皺著眉頭，推了推周景然，俯在他耳邊，低低的問道：

“平日里，你們也是這麼吃飯的？”

“嗯，”

周景然轉頭看著程恪，想了想說道：

“也許是吧，我沒和一吃過飯，你們府里，難道爺們和宅婦人一吃飯的？”

程恪掃了周景然一眼，低聲說道：

“我父親不忙的時候就進來陪母親吃飯，你們可是新婚夫婦，這府里又沒有旁人。”

周景然曬笑著沒有答話，程恪又湊到孔前，繼續往閣子里張著，周景然也過來，往里面張著，半晌，嘆了口氣，低低的嘆道：

“看這丫頭，這份溫婉，嘖嘖，要不是親眼看到，誰敢相信把你踢到湖里過？”

程恪額頭青筋又要跳起來，周景然嘆著氣，低聲說道：

“小恪，到底是個弱子，唉，弱得很，你往后，可別欺負。”

“嗯。”

程恪鄭重的點著頭。

一時飯畢，孟夫人讓人帶著周夫人和古云歡、李小暖三人去聽濤閣后的暖房里看花兒去，只留下李老夫人說話兒。

周夫人知道孟夫人必是有什麼話兒要和李老夫人說，忙起帶著古云歡和李小暖，跟著丫頭婆子去了后面暖房。

孟夫人讓著李老夫人坐到暖閣東邊的榻上，說了一會兒閑話，才笑著轉了正題：

“……老夫人真是好福氣，這孫、侄孫，個個如花似玉，讓人越看越，不知道親事都說定了沒有？”

李老夫人出滿眼笑意來，發愁般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如今就愁著這個呢，孫兒再過了年就十八歲了，一直在鄉下地方，這親事還沒個著落呢”

“老夫人也不必發愁，云歡姑娘那樣的品貌氣度，不知道多人家想求還求不到呢，這會兒也回到京城了，說不定這年里年外就有了合適的人家呢。”

孟夫人隨口應承著，李老夫人眼底閃過詫異，微笑著看著孟夫人，等著往下說話，孟夫人端起杯子，垂著眼簾，慢慢喝了口茶，思量了片刻，才抬頭看著李老夫人問道：

“小暖姑娘的親事定下來沒有？”

“小暖過了年才不過十三歲，還小著呢，哪能定得那樣早的。”

李老夫人眼底閃過愕然和警惕，呵呵笑著說道，孟夫人放下手里的杯子，微笑著看著李老夫人，仿佛很隨意的說道：

“小暖姑娘生得這樣好，若許給一般點的人家，倒可惜了，若是高門大戶，又有些……”

孟夫人挑了挑角，笑了笑才接著說道：

“若是能到哪家王府做個側妃，才不算委屈了這容貌。”

李老夫人瞇著眼睛，滿臉笑容的看著孟夫人，重重的拍了拍手嘆息道：

“唉夫人說的都是實話，可惜我家小暖打小起，這脾氣格兒就古怪的很，穿服不肯讓人往上頭繡花，吃東西只五谷雜糧，就是屋子里的擺設，也只肯放些花花草草，就是花花草草，也最那些不值錢的路邊花，可不是個能得起王府這樣榮華富貴的”

孟夫人面容和著放松下來，李老夫人笑容滿面的看著孟夫人，又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這孩子，六歲起就跟著我，雖說是個古怪子，可難得有顆純孝之心，對我極是孝順，我疼就跟疼我那個小孫子一樣唉，這人哪，能多大的福，還不都是命中注定的往后小暖大了，我必不讓去求富攀貴的，就只仔仔細細的挑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別的都不求，只要家里人口簡單，公婆和善，小姑好，這男子呢，要知道疼人，要忠厚，要對我的小暖好，脾氣也要好，還不能是個三妻四妾的品”

孟夫人神松馳下來，掩著笑了起來，

“老夫人這求的還不多？這樣的人家，也還罷了，還男子，要這個好要那個好，還不能三妻四妾這樣的男子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李老夫人笑了起來，

“唉喲喲，夫人還年青，等夫人往后兒群，就知道了，哪個當娘的不是這麼著的？我的小暖往后嫁人，別的我都不求，就只這人，就是得照著我這想頭，一樣也不行”

孟夫人用手掩著，咯咯笑著打趣道：

“老夫人若一定要這樣，那可得趕早，從明兒起，就得給小暖姑娘留意起這人家了，這人，總要多看兩年，才能保準呢”

李老夫人笑著點著頭，

“夫人說得極是，就是看好了人，也一定要留神再看上個三兩年，我才能放心呢”

孟夫人輕快的笑著，又陪著李老夫人說了會兒話，李老夫人就起告辭，孟夫人也不多留，打發人去后面暖房請了周夫人等三人回來，目送著一行四人出了聽濤閣，才笑盈盈的引著眾丫頭婆子回去正院了。

看著孟夫人走遠了，周景然和程恪才從暗門里閃出來，并肩往前院書房走去。

周景然轉頭看著面得能滴出水的程恪，嘆了口氣勸道：

“你能想開最好，若想不開，咱們再想別的法子，好在那丫頭還小著呢，咱們慢慢想法子，也還來得及。”

程恪擰著眉，仿佛沒聽到周景然的話，想了半晌，突然頓住腳步，轉頭看著周景然說道：

“忠厚，脾氣好，對小暖好，李老夫人這說的，就是古蕭吧？”

周景然睜大眼睛，盯著程恪，一時也呆住了，半晌，眨了幾下眼睛，仔細想了想，慢慢點了點頭，看著程恪，認真的說道：

“倒還真是，就是那家里，人口簡單，公婆和善，小姑好，古家可不正是這樣？”

程恪面更加沉下來，周景然低頭想了想，輕輕搖著頭笑了起來，手拍著程恪的肩膀說道：

“你還是想開些，放手吧，算啦”

“不行”

程恪固執的搖著頭，

“古蕭那個傻小子，連自己都顧不住，拿什麼照顧小暖？小暖是我的”

周景然抬起手，滿臉無奈的著額頭，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老夫人滿臉疲憊的靠在明遠堂東廂榻上，仔細思量著，看孟夫人那話意神，這想納小暖做側妃的，只怕就是景王，景王是什麼時候見到的小暖？

對云歡云歡若不去娑羅館，小暖也不會追過去，也就不會讓景王看到去景王看到了小暖，那小恪？

李老夫人神凝重起來，小暖生得太好，難免招人覬覦，別人也就罷了，縱回絕了，有景王府、汝南王府站在后頭，古家也不怕了誰去，可若是景王，或是汝南王府，過來討要小暖……

要不，先訂了親？

訂了親，就得避嫌，可蕭兒最聽小暖的話，如今有小暖提點著，雖說這京城魚龍混雜，也不用擔心蕭兒誤信人言，誤歧途。

這訂了親到親，怎麼也要三四年，這三四年里，沒有小暖時時提點著，蕭兒……

唉，那是個幾乎是誰都能騙倒的實心孩子。

這親，還是不能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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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閑這雙更堅持了12天了，真佩服自己啊其實吧，這都是被那啊賞啊，給鼓勵的神十足啊

抱抱各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