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了止藥后，蕭長歌才端了麻沸散給離簫喂下去，大半碗下去，離簫終于慢慢地暈了過去。

看著離簫蒼白的臉，蕭長歌心知不能要迅速地為他治療，否則一定會因為失過多而休克。

作利落迅速地取了一點點的鹽水沖洗他傷口，將與皮粘在脖子上的布條沖洗干凈，可是脖子上的還是流個不停，混合著鹽水流了下來，慢慢地布條總算取了下來。

將布條扔到一邊，這才清楚地看到了脖子上的傷口，脖子左側被劃了大約一點五厘米深五厘米長的傷口，雖然其他的傷口長了一點，但唯一慶幸的是傷口不深，沒有傷到大脈。

可是傷口上面那麼多的管，每一的管都有生命，每一都在爭先恐后地流。蕭長歌用棉花團沾了鹽水準備給他做清創手，可是棉花團還沒有到傷口，突然間便猛地往外流，這種突如其來的況活生生地把嚇了一跳。

“王王妃，流了！現在怎麼辦？”魅月捂著驚訝地道。

剛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流不止是怎麼回事？對于魅月來說，從未見過流了這麼多還不死的人，這是不是證明離簫……熬不過去了？

離簫和同在王爺手底下共事，雖然平時接的不多，但是在為了奪取一本古書而被暗害中毒時，是他三天三夜不合眼，才研究出了解藥救一命。那時的他心高氣傲，除了王爺誰都看不上，的道謝也被他拂之于耳。

那時的不滿在這一刻通通變了不舍，在他驟然倒地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擔憂。

蕭長歌原本平穩的呼吸被打，心跳地越來越快。

這應該是他的小板減，低于正常值，才會導致傷口大出。

“魅月，快去熬制止藥！”蕭長歌的聲音有種別樣的尖銳，盡量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離簫，你千萬不能有事。

蕭長歌手里不停地重復著用棉花團止的作，離簫的臉越來越難看，原本蒼白的臉漸漸發紫，再抬頭時，他額頭上突然開始冒汗，漸漸發冷。看著這個變化，心里猛地一，這是要……休克的節奏！

短短時間，原本平穩的手進程中竟然發生了這樣的變化，蕭長歌應對的有些吃力。

魅月很快端著止藥進來，蕭長歌不停地給他喂止藥，喝了兩大碗的止藥后開始做手。

在大量失的況下，離簫已經產生了休克反應，這是蕭長歌無法制止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慢慢地失去知覺。

“王妃，離樓主渾怎麼這麼冰冷？怎麼臉也青紫了？”魅月手探了探離簫的呼吸，隨后便猛地收回了手，“啊！怎麼呼吸這麼弱？”

“他已經暫時休克了。”蕭長歌聲音里著疲憊，還有一點的束手無策。

平時進行手的時候都有離簫在的邊幫，理外科，離簫準備中醫，兩人配合地很好。可是現在，離簫自難保地躺在病床上，而進行手的人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很弱，面對命運的攻擊毫無還手之力。

“休克？什麼是休克？”魅月疑不解。

“是因為失過多才會休克，魅月，你把離簫的頭和軀干抬高一點，下肢抬得比上面稍微低一點，以增加回心量，一定要保持這個作。”蕭長歌示意了一下，將離簫的子讓魅月扶起來。

在沒有現代醫療材的支持下，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增加回量，離簫長期練武，素質應該不錯，按照這個方法來做，一定可以重新回。

魅月雖然有些聽不懂，但是只要是蕭長歌讓做的事都會盡力去做，在這一刻，相信的人只有蕭長歌。

休克一定要快速救治，但是手也不能落下，蕭長歌在脖子上進行清創手，只有先將傷口合之后，才能止，才能真正地讓病平穩下來。

汗不停地從的額頭上滴落下來，沒有人為汗，只能艱難地側著肩膀汗。正當難時，一條巾敷到了的額頭上，驚訝地轉頭一看，蒼冥絕正在的后，為汗。

不知為何，看到他的臉，就能起到安定的作用，一會的功夫，蕭長歌原本揪的心已經慢慢地放松下來。

清創，還要繼續清創，蕭長歌還在繼續為他理清創，不住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快，要和死神爭分奪秒。

“把針和羊腸線給我。”終于到了最后一步，蕭長歌回頭看了一眼，儼然忘記了后那人是蒼冥絕，這是他第一次見自己手，怎麼會知道那兩樣東西呢！

“你……”蕭長歌正吐出一個字，蒼冥絕已經從醫藥箱里挑了針和羊腸線出來，有些錯愕，他是怎麼知道的。

拿了兩樣東西立即給離簫合，手法麻利練地穿過皮，蒼冥絕看著的手法，心里不由驚嘆，原來世上竟真的有如此醫。

做完這場心驚膽戰的手，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邊一道白的天際線，越來越明顯地穿過云層，展明。

魅月依舊保持著方才的那個作，竟然一刻也沒歇息。

蕭長歌了離簫的溫，復又觀察了下他的臉，青紫的況好了不，溫也漸漸回升，總算是有驚無險。讓魅月放下他的，又加蓋了一床被子后，才退出了濃重腥味的房間。

“沒事吧？”蒼冥絕的臉有些難看，尤其是看著蕭長歌微微有些蒼白的臉后。

“我沒事，江朔，你讓人去打掃一間非常房間出來，每個角落都要非常干凈，然后再把離簫抬到那個房間去。”蕭長歌吩咐道，江朔點點頭，如疾風一樣立即去辦了。

待說罷，子忽然一晃，蒼冥絕已經橫抱起了的子，大步流星地往房間里去。蕭長歌被他橫抱在手里，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絕的臉龐，白皙潔的皮讓所有子都羨慕，雙手環住他的肩膀，頭抵在他的膛上，這個肩膀，只有能靠。

“先睡一覺。”蒼冥絕將放在床上，手拉了被子給蓋上，霸道不容質疑的語氣命令，走了這麼久的路，也沒有多一口氣。

“恩。”蕭長歌環著他的腰沉沉睡去。

時間過去很久，如還是坐在原地，夜里的涼風變了清晨的，灑在的上，臉上的淚水變得干涸只殘留一點痕跡。

明明昨晚可以選擇一個方式了斷殘生，為何離簫會出現替而死，這世間原本就苦，他的出現讓覺得更加苦。

沒有辦法背叛太子，卻也不能舍棄離簫，等他醒來，一定要問清楚，如果是一場錯誤，就把這條命還給他。

“啊！”突然后出現了一只手，猛地拽住了的頭發，巨大的力氣讓無法沖破控制，那人就像是瘋了一樣拽著的頭發將拖了起來。

承不了這種頭發即將與頭皮分裂的痛苦，如努力地讓自己的子站起來，可是坐了一夜的腳早已發麻無法正常行走。就一路被拽著頭發，半行不走地前進著，每走過一段路，都能看到地上已經干涸的跡，那跡清清楚楚地提醒昨夜發生的事。

江碩踢開了房門，大手一用力，猛地將甩到了床沿邊上。

“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就在這里照顧他，直到他醒來。”一聲冷漠低啞的聲音響在的耳邊。

正好，也想這樣做。

如不顧頭皮陣陣發麻的痛苦，緩緩地直起子看著床上的離簫，取了一杯水，用棉簽輕輕地沾著他干裂的。

這是欠他的，無論他醒來之后要做什麼，都會去做。

看著盡心盡力地照顧著離簫，江朔關了門出去。

離簫跟了蒼冥絕很多年，蒼冥絕很了解他，如果不是對于他來說很重要，他絕不會犧牲自己的命去救一個人。這個如，在他的生命里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角？

如整整在他的床前照顧了三天，蕭長歌天天都有為他換藥，只是不知他為何還不醒，或許是自己不愿意醒過來，或許是心里的執念。

麻沸散退效的第三天，離簫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如的第一眼，說的竟然是：“懿漾……”兩個字，聲音沙啞的有些別扭。

如正在擰巾的手一怔，裝作沒聽見似的很快便將巾敷到了他的額頭上，可是，手腕卻被他握住。

“你不是，你不是懿漾……”他的聲音暗啞低沉，仿佛是被撕裂了一樣，微微有些激地看著如，這張臉和懿漾實在太像了。

如這才明白了，原來一直被人當了替，就是因為這張臉才讓昨晚有幸被離簫救下，正是因為這張臉才會讓離簫想要收為徒。心里冰涼一片，此生最恨被人當替代品，可是命運卻和開了這麼多的玩笑。

離簫是這樣，太子也是這樣，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穩住踉蹌的子，目直視離簫，聲道：“我不是那個人，我如。”

果然，離簫的子輕微地抖了一下，良久不語。昨夜是他沖了，才會把當懿漾，不顧地上前為而死，因為在很多年前，有一個做懿漾的子，用同樣的方式為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