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
楚墨言低頭看著自己汩汩流出鮮的口,臉蒼白得不像話。
“楚墨言,我這一生最恨人的欺瞞與背叛。你記住是我殺了你。來日黃泉路上莫要找錯了人。”
顧青菀神漠然地說道。眼看著楚墨言咽下了最后一口氣方才將劍一扔,捂著臉失聲痛哭了起來。
想要兩全,偏偏不能兩全。
你的人親手死在你的劍下。你的人也喪命在你眼前。
顧青菀,你這一生過得真失敗啊。
低低的啜泣聲響在黎明前的樹林里。像極了一首哀歌。久久回旋。
“哭什麼……再哭你可就真的只能在地府見到我了。”
突然,后響起一道悉的聲音。微弱,但帶著笑意。
顧青菀猛地頓在原地,良久才緩緩轉過頭來。眼中還帶著淚花。
楚慕昭半撐起。一手捂著破了個的左,有些蒼白的臉上帶了幾分淺淺笑意。
“你果真是最我,這麼快就手刃夫了。”
楚墨言死。叛軍群龍無首,加之被圍困許久。竟一瞬間兵敗如山倒。
不過三日便悉數投降,楚慕昭自此布下的網終于收束。
直到很久以后顧青菀才想清楚這場兵背后的含義。楚慕昭帝位未穩,朝中不服他的大有人在。正好趁此機會肅清朝堂。
自此以后,楚慕昭才真算是坐穩了朝堂上這把天子的寶座。
那時。顧青菀還問了楚慕昭一個問題:“倘若楚墨言并無逆反的心思呢?你這一步棋豈不是下錯了?”
那時的楚慕昭微微一笑:“我原本是決意放他做個閑散王爺的,奈何——”
最后半句話散在了風中。
“人心不足蛇吞象。”此時的顧青菀小聲喃喃著。將手里的帕子甩在楚慕昭上,做到窗前不理他了。
楚慕昭“哎呦”一聲喚,顧青菀立刻繃了,卻別扭著沒有轉過頭來。
他也不惱,著顧青菀甩在他上的帕子,做出一副苦模樣。
“菀菀,我又如何惹惱了你,竟然要做出謀殺親夫的事來?”
顧青菀了角,終于忍不住回頭:“誰謀殺你了,要不是你讓我用喂……”
說到這幾乎說不出來,只漲紅了一張絕的臉蛋瞪著他。
楚慕昭挑起一抹笑,將顧青菀扔在他上的那方帕挲了又挲,懶洋洋地說道:“這要忒苦,為夫喝不習慣也屬正常。若是待會吐了怕是沒什麼藥效,我這心口的傷怕是又要嚴重了。”
顧青菀指著他高的鼻子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日顧青菀將楚慕昭從城郊背到城門幾乎力竭,幸而守城士兵認出了楚慕昭,經過太醫的診治才知道,楚慕昭這家伙的心臟竟然長到了右邊。
命不該絕,百姓之福,那日為他治傷的太醫搖晃著腦袋慨道。
那是,福氣都給百姓了,到這就要吃苦累了,時不時還要被這家伙耍耍流氓。
顧青菀咬牙切齒地想道。
但看著那人只是好整以暇地玩著那塊帕子,床邊的藥湯都快冷了。
顧青菀咬咬牙,快步走過去端起那晚烏黑的藥湯往楚慕昭面前一遞:“最后問你一次,你喝不喝?”
楚慕昭抬眼看,眼神中帶著幾分癡,顧青菀別開了頭,端著藥碗的手往回收:“不喝算——”
話音未落那男人便端過手里的藥碗一飲而盡,然后在把空的藥碗放到了的手上。
顧青菀這才一勾角:“早喝了多好,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怕喝苦藥,傳出去怕不是讓人笑掉大——”
突然的手輕輕被那人拉住了,顧青菀未能說出口的“牙”字也吞下了嚨。
“菀菀,我不怕喝苦藥,卻害怕沒有你的苦楚人生。”他的額頭抵著的手掌,輕輕地蹭了蹭:“我再也不要過那樣的日子了。”
顧青菀渾僵住,轉頭,看向楚慕昭的眼眸帶上了幾許氣。
沒有你的余生對我來說何嘗不是痛苦難當呢。
這個曾若生命的男人,這個在人生中留下重重刻印的男人,無論悲喜,不談從前往后,的心一直都在誠實地告訴自己。
楚慕昭,是唯一過的男人。
唯一。
于淚中輕輕揚起眉梢,輕輕地說道:“你現在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楚慕昭在掌心印上一吻,目虔誠而溫:“顧青菀,再嫁我一次可好?”
顧青菀輕輕點頭:“好。”
三個月后,帝后大婚。
鮮花鋪滿帝京迎親的大道,百姓們攘攘在過道兩旁,對這位能讓當今圣上再行婚典的皇后娘娘十分好奇,人群中議論聲絡繹不絕。
滿城飛紅,顧青菀的車駕儀隊從十里長街的這頭排到那頭,當真是十里紅妝,不可方。
臨街的茶樓有說書的先生一拍醒目:“今日來說說咱們這位著名的皇后千里走單騎,只為給當今圣上送西南虎符。話說那日……”
說書先生說得神乎其神,儼然把顧青菀描述了無所不能的九天玄,吃瓜群眾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一聲好。
唯有靠窗的兩個客人沒有起喝彩,左側那位子拈了一顆瓜子漫不經心地剝開,聽對面那神俊朗的男人笑得愈發猖狂便將手里的瓜子塞進了他的里。
“吃你的罷,又笑話我。”顧青菀說道。
楚慕昭嚼了那一把瓜子仁,給顧青菀倒了杯茶,角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話說你不會真是九天仙下凡塵吧?西南封地倒帝京說也有四五日路程,你如何能三日就到了呢?”
顧青菀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看來我得回去收拾一下東西,自古仙凡兩隔,萬一哪一日被天帝發現了還能盡快跑路。”
說著就起走了下去。
“誒,那可不行。你要跑路也要帶上我啊,凡夫俗子楚某某求玄大人庇佑。”
“想得。”
談笑聲漸漸遠去,他們坐過的小桌上,放著一錠元寶,下面著楚某某用力寫出的一行小字。
只愿此心同,相攜到白首。
(完)
《予你一婚,囚我一生【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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