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往事，記憶如同泛黃的紙。

萬俟冥輕抿著薄，冷笑一聲，“你對我，心過嗎？”

“我何故要騙你？當年，我買這種毒的時候，那個醫生說，毒素積累的年份越長，你的壽命就越短。我給你下了三年的毒，你已經逃不了會有毒發亡的那一天，只是時間需要十幾年的景。我想了想，好像已經夠了，就沒有繼續下毒。不然，你可能在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二叔，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呢？”

聽到這一番話，萬俟冥只是有些嘲諷，亦覺得可笑。

萬俟峰輕輕搖頭，聲音滄桑的猶如來自遠方，“小冥，當時我答應承認自己是殺夏雪倩的兇手，唯一的換條件就是讓你替我報仇。我知道，允墨已經死了……我是剛剛才知道，他已經過世很久了。我為什麼會突然想見你，因為我昨晚夢到了允墨，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應該是死了……”

“所以呢？”

萬俟冥神平淡，目平淡。

倏爾，萬俟峰垂下已經失去銳利的鷹眸，輕輕一聲，“我這一生，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和親哥哥，親侄子爭奪家產，和親生兒子反目仇……甚至，我淪落今天的下場，而我的邊已經沒有了任何一個可以期待的人。小冥，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是我在這個世界最后一個親人了！”

“親人？”

這兩個字，聽起來令人質疑。

萬俟冥卻是失笑，輕搖頭，反駁，“二叔，你在害我父母的時候，在向我下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都是姓萬俟，我們都是親人？君允墨是你的親生兒子，如果不是你他，他亦不會恨你，不會報復你。這一場，都是因果循環的報應！”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上天注定的事，這都是人為的！”

“你認為，你自首之后就能彌補自己做過的錯事？二叔，其實我是有私心，我希你活著，一直活著，活到你能意識到自己錯誤，甚至是后悔怨恨的那一天。你應該被自己的良心所折磨，因為你現在所遭的一切苦難，都是你自作孽！”

“如果這個世上所有的苦難都是報應，那你呢？”

倏地，萬俟峰抬眸盯著萬俟冥，出手，在玻璃上，他詭異一笑，“小冥，你也快死了是不是？你有沒有反醒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孽障，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萬俟冥輕闔著眸，因為他的話，陷了沉默之中。

“二叔，你說完了嗎？”

“我還有好多的話……”

“這是我最后一次來看你，再見！”

卻不想，萬俟冥冷不防的站起，背脊略顯僵的邁出腳步，離開。

萬俟峰徒然坐在原地，楞楞的看著他的影，徑自搖頭，“小冥，我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救你……二叔確實錯了，也確實輸了，但是你并沒有贏，不是嗎？為什麼你不肯在我的面前低頭，為什麼要讓我還是希看到你丟棄驕傲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