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北宸說完,小海棠的神依舊是懵懂的,害怕的,好像并不能完全相信沈北宸一樣。
為什麼?蘇暖和沈北宸換了個眼神,心理越發擔憂起來。
如果何姐真的去世了,就必須找到另一個人頂替何姐在小海棠心里的位置,為完全信任的人。這樣,才能支撐起小海棠的心理。
蘇暖原來以為這個人會是沈北宸,沒想到竟然不是?
那現在何姐已經病危了,該去哪里找這個人?
一個新問題始料未及地出現了,可是解決的方法卻毫沒有頭緒,偏偏這個時候,何姐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整整兩天都沒有離開ICU,醫生也一再告知,要他們做好心理準備,病人隨時可能離開人世。
第三天,醫生連發三份病危通知書,最后通知蘇暖和沈北宸,建議將何姐轉移出ICU,準備后事。
這就是說,已經徹底沒辦法了。
蘇暖和沈北宸帶著小海棠去醫院,見了最后何姐最后一面。
這一天何姐是清醒的,所謂回返照,不過如此。蘇暖和沈北宸將十件留給們母,讓們說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話,小海棠甚至給何姐唱了一首新學會的歌。
但是到了下午,蘇暖和沈北宸就發現,何姐的神,非常不好了。
“棠棠,我們讓你/媽媽回到床上睡覺,再跟說話,好嗎?”蘇暖勸著,讓護工扶著何姐回床上休息。
何姐心中顯然是清楚的,說幾句話,便要陷昏迷幾十分鐘。小海棠一直握著的手,不停地著的名字。最后一次昏迷的時間特別長,小海棠幾乎拒絕跟人流,連沈北宸說話也不管用,就是要守在何姐邊,不肯離開。
“我不走,媽媽醒來,會看不見我的。”
但是……蘇暖看著房間里的監控屏,看著上邊的心跳曲線一點點變得平整,知道回天乏了。
“海棠。”蘇暖和沈北宸試圖勸說,但小海棠不聽任何人的勸說,就是抓著何姐的手不放。
那手,已經完全涼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蘇暖心中也很難過,但和沈北宸都是極其理智的人,思考片刻,便決定將小海棠強行帶走,免得影響何姐的后事。
可是當沈北宸出手,準備抱走小海棠時,忽然轉過頭來,眼瞳漆黑,里邊詭異地閃爍著紅,像是地獄深漸漸燃起的火焰。
張開,冷冷地說了六個字:“別我,臭男人。”
這個措辭!蘇暖瞬間警惕,一手不由自主地抓沈北宸的手臂,另一手背在后,定符咒無聲地扣。
最高級別的定符咒。
因為能說出“臭男人”三個字的,絕對不會是四歲的孩子,而是蠢蠢的魔王!
“棠棠?”沈北宸再度試圖呼喚的名字,希將喚醒,他的手放在小海棠的肩上,稍微用力,想把帶走。
這一次小海棠沒有說話,一手握著何姐冰冷的手,另一手緩緩舉起。
孩稚的指尖上,指甲漸漸生長,仿佛厲鬼漸漸地出爪牙,要在人間瘋狂地報復一切。
“不……”蘇暖深吸一口氣,正要警告的同時出手,忽然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又凌的腳步聲,一個高大的人影從門口沖了進來。看到小海棠的樣子,他毫不猶豫地將沈北宸推開,在小海棠面前跪下,仰頭道:“主人。”
沈北宸穩住形,臉上劃過一驚訝。蘇暖一手扶住他,雙眼盯著來人,著實吃了一驚——
高杉?他拘留期滿可以出來了?
高杉上穿著單的T恤,頭發被理了平頭,一個行李包被他丟在門口,一切的跡象都顯示,他就是從看守所直接奔過來的。他跪在小海棠面前,仰頭看著小孩,態度恭敬,仿佛一條大金。
“主人。”他又一次重復這個稱呼,問道:“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高杉。”
小海棠疑地看著他,仿佛看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手指上紅的指甲還在長,眼瞳中依舊帶著紅。但是,的目漸漸清明起來。
“你……高杉?”問道。“木頭?”
木頭?蘇暖的心又是一驚,迅速和沈北宸換了個眼:難道,記得自己上輩子的事了?因為何姐去世對打擊太大,魔王真的出現了?
“是我。”高杉跪在地上,沒敢一下,神歡喜不已:“主人,我還以為你不認得我了……真是太好了,主人,歡迎回來!”
歡迎個大頭鬼啊!蘇暖皺眉,手中的定符驟然出。
小海棠,不,魔王眼中紅一閃,手便要捉住符咒,嚇得高杉趕將抱住,用將符咒擋下。
“……”他想說話,但是蘇暖的符咒讓他的舌頭都不了。
小海棠試著手去摘,沒想到手指剛一上去,就像被火燒一樣,瞬間了回去。
“別哦。”蘇暖冷淡地提醒,“這枚符咒用三昧真火淬煉過,知道什麼是三昧真火吧?就是專門對付晦之的東西,你的克星,魔王。”
小海棠笑了一下,打量著,習慣地手去長發,卻發現自己現在是個小孩子,頭發給扎了兩個鞭子,玩不得嫵姿態,只好作罷。
“小天師厲害的啊,怎麼欺負我一個轉世的小姑娘?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你算什麼小姑娘?活了幾百年了吧?轉世一次,帶著記憶和法力呢,這就當自己是小姑娘了?”蘇暖冷笑,“你占據人家小姑娘的,害得小姑娘不能給母親送終,這怎麼說?”
“我沒有不給送終,我心里,也當是母親的。”小海棠看了床上的何姐一眼,目流出幾許凄惻與不舍。隨后,松開了手,說:“塵歸塵、土歸土,是好人,將來會有福報的。現在,放開高杉,讓按照你們凡人的方法,土為安吧。我會盡一個兒的孝道,不會讓墓前無人的。”
一個魔王,放出來不知道多人要累,要換做平時,蘇暖肯定要布局直接困住再說。但是就在這時候,高杉的發出輕輕地咔嚓聲。
他竟然想要用自法力,抗拒蘇暖的符咒!
不要命了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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