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游在所有人的注視里, 緩緩加速, 開出海港。按照一慣的做法, 游會在濠江島附近環繞一圈, 讓賓客在包攬海上風的同時, 將錢花了。
很多賓客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甲板上,喝著飲料,議論著待會兒開始的世紀賭約。
“剛才我都看見了,沈北宸真的帶了2億現金過來,看那一串的保鏢,提著一串箱子, 還真是沈家的作風。”
“就是不知道蘭家能不能拿出這麼多錢,現在沈家砸出2億現金, 蘭家要是連1億都拿不出,那立下這個世紀賭約不是丟臉得很?”
“誰知道呢,咱們只要看戲就好了。”
“隨隨便便拿一兩億現金出來玩,還真是這些超級富豪的游戲,咱們只要看看就好。”
賓客們議論著, 沒有人發現,船周圍的風哪里不對勁。
他們只想知道,世紀賭約什麼時候開始。有些人等不及了, 先下了游二層,卻也只是在賭桌附近圍觀著,不敢真的下場。
笑話, 蘭家的賭場最近可是備出千負/面/新/聞影響,蘭家不解釋清楚,誰敢在蘭家的賭場里下注?這不是把錢送給蘭家嗎?
他們,這次本就是來看熱的,可不想損失什麼。
所以,蘭修勤走進二層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場景。
賭桌附近的茶幾上坐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人愿意靠近賭桌。
“這是怎麼了?”蘭修勤臉上帶著笑,手上拿著煙斗,慢慢地吸了一口,問道:“怎麼大家不玩兩把?”
就蘭家這出千的賭場,誰還敢玩啊?賓客們嘀咕,但蘭修勤在濠江島的面子還是有的,他們也不好把話說得太難聽。
一人便站起來打了個哈哈,說:“大伙兒都知道了今天的游會是蘭先生和沈先生的主場,有二位的世紀之賭在,我們怎麼好先下場?當然是等二位的世紀賭約過了,再小玩幾把。”
這話明眼人都知道不過是圓場,賭場也是做生意的人,客人都暗示不愿意了,大家和和氣氣地坐下喝茶,也就過去了。
可蘭修勤被沈北宸了這麼多天,心里憋著的氣就等著有地方撒呢,這一句話就撞在他的槍口上了。
“我和沈北宸的賭約,可沒有這麼快開,我怕你們看了,就沒時間下場賭了。所以,你們還是現場開幾把吧。”蘭修勤手一揮,現場立刻整理出五張臺子,各自站了荷和黑保鏢。
這個作,不知為何,非常令人不安。
在場的賓客馬上有人站了起來,質問道:“蘭修勤,你這是什麼意思?賭錢的事,也有強買強賣的?”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蘭修勤在高臺上的椅子坐下,視線剛好能看到窗外的海景。“游會就是賭錢的圣地,要是不想賭,就不要來。”
“那我來都來了,現在你能怎麼辦?”那人冷笑,“難道我不賭錢,你還要將我從游上丟下去?”
蘭修勤笑了一聲,吸了口煙。“你這建議不錯,就照做吧。”
話音落下,兩個黑保鏢便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那人的胳膊,將他向樓梯。
“蘭修勤,你要干什麼?”那人掙扎,卻掙不開,嚇得臉都白了,罵道:“我可是SC銀/行東亞區總經理,蘭修勤,你敢對客人使用暴力,不想在濠江島混了?”
蘭修勤冷冷一笑:“我從前就是太在意‘客人面子’,才讓人蹬鼻子上臉,騎在頭上!”
“蘭先生!”
在場不人都站起來,出聲相勸。
可蘭修勤本不聽,只有一句話:“賭不賭,不賭,現在就丟下海去!”
“修勤,你別是瘋了吧!”一個相的房地產大佬也不站起來,生氣地說:“你這是在自走死路!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
“好好說?哈哈哈!”蘭修勤大笑起來,他抖抖煙斗,說:“三天前,我失去了延續蘭家脈的機會,現在,蘭家萬千家產,在我手中已經沒有繼承人,我是蘭家最后一個脈,還要什麼好好說?”
什麼?在場的人都驚了一驚,各個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什麼他是蘭家最后一個脈?
“修勤,到底出了什麼事?”房地產大佬溫和關切地問,“有話咱們好好說,你兒怎麼了?”
話說出口,周圍的人又是一驚。
這個房地產大佬和蘭修勤至是30年好友,連他都不知道蘭修勤的兒出了什麼事?
看樣子,他甚至不知道蘭修勤的兒什麼!蘭修勤的兒怎麼了?為什麼會藏得這麼深?這孩兒又出了什麼事,把蘭修勤變這樣?
蘭修勤沒說話,也沒人能回答,現場一下子冷靜了。忽然間,一個低微的聲音問:“蘭修勤先生,你兒,是不是……被警察抓了?”
蘭修勤猛地轉頭看去,
說話的是坐在角落的一個穿著西裝的小青年,也不知道是不會還是故意,領帶都打歪了。。蘭修勤目如電,森冷又凌厲,這歪領帶居然不怕,還舉起手機——
國產手機,號稱信號無敵好的那種。
手機屏幕上是一條微博。
@平安A市:#警通報##圖南廣場炸案告破#X年X月X日,我市圖南廣場發生炸,導致3人輕傷住院,造嚴重社會恐慌。經連續工作,公安機關已將犯罪嫌疑人蘭謀(,35歲,濠江人)抓獲。經審訊,蘭某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稱一時興起才制造炸。目前,此案正在進一步偵辦中。
有人將新聞輕聲讀了出來,在場的人都愣了。
A市距離濠江島有一個半小時飛機路程,濠江島上的豪門,誰會在意距離那麼遠的城市發生過炸?所以這個消息來得突然。
制造炸的蘭某,就是蘭修勤的兒?為什麼無緣無故就去A市制造炸?可警方都出通報了,這事肯定是真的,在場的人不同于蘭修勤,都有基本法律素養。
在公關場合搞炸,確實該抓,不然誰知道下一個倒霉的會不會是自己?誰也不想在街上買著東西,忽然就被炸稀爛吧?
有人輕聲嘀咕:“他兒不是活該嗎?自己沒教好兒,搞進了監獄,把氣撒在我們頭上?”
眾人一聽,恨不得將這人給打死。
唯一的兒被抓,蘭修勤現在已經快失心瘋了,再刺激他,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
可阻止已經來不及,蘭修勤的臉一變,點頭說:“對,不錯,我就是有氣沒地方撒。這事,要怪你們就怪沈北宸,是他讓警方抓了我兒,他不出來給我消了這氣,我就要將氣撒在你們頭上。”
語罷聲音一沉,喝道:“開賭!”
這樣子,確實是瘋了。眾人苦不迭,不由得也怨起沈北宸來。
你說他偏偏在這時候氣蘭修勤干什麼?現在好了,他家大業大,輸個一兩億不放在眼里,他們來這里玩,可是想贏錢的,現在可怎麼辦?
沮喪和認命在眾人心中涌起。
還能怎麼辦?蘭修勤已經瘋了,難道他們還要跟一個瘋子?
不得,花錢買消災。
人群中不知誰了一下,一個人靠近了賭桌,其他人被帶,也跟著過來。陸陸續續,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五張賭桌上已經坐滿人了。
荷宣布規則,賭桌開始。
蘭修勤看著客人兌換籌碼,開始下注,臉上終于出了滿意的笑容。誰知就在這時,有人冷冷地笑了一聲。
他轉頭一看,竟是那個被保鏢架著胳膊的人。
他臉上滿是不服氣,冷嘲著:“管不好兒就拿別人撒氣,一點服務意識都沒有,強買強賣,你算什麼做生意?蘭修勤,有本事就把我丟下海去,否則,你休想從我下場賭一分錢!”
“好,很好。”蘭修勤點頭贊許,“我也敬你是條漢子——就讓他當英雄,把他丟下去!”
“是!”保鏢架著男人就走。
不是吧?這可是海上,真的丟下去,誰能救?這可是一條命吶!
在場的人嚇得臉都白了,可蘭修勤像是真的瘋了,竟然一聲不吭,而他的手下,竟然真的架著人就要上甲板,真的要丟下去!
“別啊!”人群中出一聲呼喊。
一只手就在這時了出來,蘇暖笑臉盈盈擋在門口,溫聲勸道:“蘭先生,何必搞出人命呢?”
蘭修勤一看到他們倆,臉上的平靜表終于繃不住了,他咬著牙,緩緩地說:“沈北宸,你們終于坐不住了?你要多管閑事?”
“人命關天。”沈北宸只回了他四個字,對挾持人的保鏢說:“放手。”
保鏢都是蘭家常年養出來的,從沒將其他人放在眼里,沈北宸的話,他們不僅當沒聽見,還喝道:“滾!”
還沒有人敢對他說這個字。沈北宸眉頭也沒一下,抬抬手,他的助理便出手了。
只聽兩聲慘,蘭家保鏢已倒在地上,捂著肚子話都說不出來。
“先生,你就在這里帶著吧。”蘇暖挽著沈北宸的手,笑得溫婉。“有我們在,不會有事的。”
“沈北宸,你這是要保下他?”蘭修勤哈哈大笑起來,“我倒是要看看有幾個愿意讓你保,你又能保幾個!”
幾句話的功夫,現場一下子分了兩派,一派是沈北宸、蘇暖和SC經理,以及沈北宸帶來的七八個助理。另一派是蘭修勤和他手下的荷、保鏢,近百人。
實力懸殊,更何況,蘭修勤還是個瘋子,說要丟人下海,真的要丟人下海。現在游的掌控權在蘭修勤手上,要是蘭修勤吩咐將船開到公海,他們該怎麼辦?
該選擇誰,不言而喻。
所以,現場沒有一個敢的,只有抓著手機的歪領帶,左右看看,慢慢地挪,最后加速,跑向蘇暖的位置。
“我……那個,我沒錢。”歪領帶小聲解釋,“你們有錢給蘭瘋子搜刮,我沒有。沈總,你要走了,拜托一定要帶上我,我只是個無辜的吃瓜群眾而已。”
“吃瓜群眾”這四個字落在耳中,蘇暖的角勾了勾,開口說:“你放心吧,有我們在,保你沒事。”
歪領帶忙不迭地點頭,抓著手機不放。
蘭修勤聞言又笑了起來:“保你沒事?沈北宸的人,你口氣也太大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沈北宸的人……”蘇暖忍不住笑了。
穿進這個世界快一年了,終于聽到“XX的人”這個額稱呼,就是沒想到,竟然是從一個蛇病口中說出來的。
“是我的所作所為不夠,所以,不配在蘭先生心里留下姓名嗎?”蘇暖嘆息著,進行自我介紹。“蘭修勤先生,我蘇暖,麻煩你記得這個名字。”
蘭修勤目只盯著沈北宸,本沒聽說什麼。
“太過分了,你怎麼能老讓北宸背鍋呢?我可是也做了很多事的。”蘇暖憤憤地說,“比如說,在飛機上,是我廢了長青鎖,讓蘭若變‘蘭某,,35歲’的。”
蘭修勤猛地轉頭過來,目鋒銳如刀。
蘇暖靠在沈北宸邊,挽著他的手,小鳥依人。“再比如,也是我舉報你蘭家非法囚他人,現在,警察應該已經到了蘭家庭園,搜查到了吧?”
“你敢人搜蘭家庭園?”蘭修勤原本一直靠在椅子上,聽到這句話,瞬間就坐直了。
但一秒之后,他又靠了回去,舉著煙斗說:“人,你會因此付出代價!”
蘇暖上下打量著他:“蘭先生,你知道非法拘他人,這個他人數目還在十人以上,甚至還造了他人死亡,是什麼罪嗎?你一旦踏足地面,就會被警方給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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