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怎麼在樓下等了半天。”肖彥敲了敲教室的門,一群人同時回了頭,“別看熱鬧了,快把我男朋友還給我。”
“來了。”知予抄起書包,和教室里的人說了再見,幾步躥到了教室的前門口。
“走吧,彥彥。”知予把書包抱給了肖彥,“我們吃午飯。”
“聊天時兩聲就算了,你還上癮了。”接過知予書包的肖彥一頓,“是不是啊。”
高三學生的書包真的很重,知予和同齡人一樣,走到哪里,都背著那一大書包的書,不一定會看也不一定會學,但背上以后有壯膽的效果,出門在外可以理直氣壯地玩。
“沉死了。”肖彥覺自己抱著一包石頭,“你到底裝了多書?”
“還好吧。”知予給男朋友順。
這邊沒人抓早,也沒人盯打架,自在得很。
兩人一路走到了學校的地下車庫,肖彥的車就停在那里。
車是肖彥前幾年買的,駕證是肖彥今年暑假剛剛拿的,某個年齡暫時還不符合駕證考取條件的高中生,懶懶地占領了整個車后座,羨慕得很。
“真好。”羨慕過頭的知予怪氣地嘆了口氣。
“高中生專心學習,別羨慕這個羨慕那個的。”肖彥繞到前排駕駛位。
“你驕傲什麼呢,幾個月前你也是高中生。”知予極其不滿,他倆年齡上的落差原本不大,但是卡在高三和大一這個點上,就格外的微妙。
尤其是肖彥,從這件事里找到了樂趣,擺著自己現有的份,時不時就要檢查男朋友的作業,阻止知予在試卷與作業上涂涂改改,抓著各種小病小問題欺負人。
知予頸后前幾天補的臨時標記,就是這麼來的。
“再等幾個月,我就去找你。”知予說,“讓你得意。”
“我們去哪里啊。”知予不認識這條路,“不回家嗎?我下午要返校了。”
“湯源想請你吃飯,說要謝謝你。”
自打知予在中學生英語競賽上順手給湯源撈了個狗糧味信息素的omega,湯源和人家相和睦,和知予的友值暴增,就連上次知予去軍訓方陣面前吃瓜時帶的那個小風扇,都是湯源斥巨資贊助的。
“學校的橘貓有人喂嗎?”湯源比較關心這個。
當初在一中時,他們宿舍每天開門,門外都蹲守著十幾只貓,需要肖彥和樊越先行清場,張曙風,湯源才能順利出門。
“有的。”知予說,“今年高一有個小魚干味信息素的alpha,算是繼承了你在貓國的位置,貓貓們已經移別了,而且人家喜歡貓。”
肖彥:“……”
也倒算是,后繼有人了。
一中還是那麼的熱鬧,只是知予的已經心飛遠了。
提前養老是不被允許的,近日,吳主任的工作又開始了——
每周的周五,蹲守在學校的墻邊,防止某個已經畢業的優秀學生,每逢這個時候都要上演一出對母校的依依不舍。
可肖彥每次總能準避開他蹲守的墻腳,就仿佛,一中里面,有個鬼。
吳主任想不通。
他空和知予討論了這個問題,知予目躲躲閃閃,開口支支吾吾,像是對極為不齒。
主任到底是工作了十多年,在學生工作上經驗富,幾個星期下來,能一眼從高三的人群里分辨出披皮的肖彥,進行一番主題為團結友的教育工作。
一兩次過后,肖彥學了,他翻出了高一和高二時穿過的校服,紅白或者藍白,隨便來一個,有時候翻墻進,有時候從大門進,戰多樣化,極其有迷意味。
主任某周五放學后,瞧見知予和一個穿著高一校服的學生鬼鬼祟祟地下樓,最先反應竟然是心頭一喜。
知予新朋友了嗎?
下一秒,“新朋友”就自然地打了招呼——
“實在是舍不得一中,我回來看看。”
“太執著了吧你們。”吳主任麻木了,開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而后面的日子,學校的老師也見識了什麼是當初的十九中“地頭蛇”,不開放學校的周末,安分了兩年的知予開始跳墻了,作之靈活,跑路之迅速,作案之練,讓幾個老師目瞪口呆,于是三班的班主任給他提前預定了秋季運會的大套餐。
逃避集活的知予這次不慎被綁上了三班的賊船,不能趁著三天的運會時間去U大玩了。
[知了];墻頭草果然叛變了,他花了一個星期幫著老師勸我去長短跑。
[橘子]:我周五來找你吧,我看你比賽。
[橘子]:看來老師終于發現了你這個藏選手。
[知了]:你周五沒有課嗎?
[知了]:近日東北墻腳有人蹲守,請繞路。
[橘子]:收到收到。
[橘子];周五只有早課,下午都是空的,不過今年運會期間學校是半開放的,我從正門明正大地進來找你。
[知了]:可以可以。
知予的秋季運會首秀,收獲了學校里很多人的關注,他那群十九中跟過來的小弟們,甚至給他拉了個彩虹屁橫幅,由于過于藐視校規且不夠文明,被學校止懸掛。
跳墻選手知予被老師和同學一起押送上了400米的跑道,肖彥還沒到,知予整個人都是懶的。
“老師,您看錯我了。”知予鄭重地對三班班主任說,“我這人育不太行,恐怕等下只能做到勉強跑跑,不能給我們班爭了。”
“重在參與。”隔壁班的一位alpha同學說,“運會嘛,過程就好了,結果不重要。”
“跑完就好了。”墻頭草倒向了同桌這一邊,“加油,你可以,盡力而為就行。”
“我不可以,我沒有力,也沒有能力。”知予在原地跳了兩下算是熱,“倒數第一太丟人,我混個中不溜秋的吧,前三想都不要想。”
“未戰先敗”的某選手一步步挪到了起跑線,一眼瞄見相機鏡頭,擺了個還算標準的起跑作,發令槍響,一排參賽選手都沿著自己的跑道沖了出去。
知予不前不后地跟在其他人后面,大半圈都保持在中間的排名。
嚴梓晗的校廣播:“當前排在第五位的是高三(3)班的知予同學,知予同學是首次參加一中的校園運會,雖然跑速像散步,但重在參與,努力就好……我們看到第六名正在加速……”
“已經很好了。”三班老師激地說,“已經算是超越自己了。”
這樣的排名在400還剩小半圈的時候發生了變化,三班的啦啦隊里,忽然多了一個人,那人的肩膀上還扛著一把掃帚,一看就很像是為了挑事來的。
嚴梓晗的校廣播:“高三(3)班給知予加油的方式很獨特……啊,我瞎了,這位是我們一中去年畢業的肖彥同學,在秋季運會的今天,他穿著高三的校服,扛著場上的掃帚,回來……”
嚴梓晗拐了一下邊的同學,麥也沒關:“沒詞了,他回來干嘛?”
劃水的知予一眼在人群中看見了肖彥,一同來的好像還有肖彥在大學的幾個朋友。
知予的集榮譽,無中生有了。
“哎,累了就慢慢跑。”隔壁選手把知予甩在了后,“反正咱們都是湊人頭的。”
話音未落,他隔壁的跑道上起了一陣風,剛才還在慢吞吞擺造型等拍照劃水劃得不亦樂乎的某位同學,飛快躥到了前頭,以極快的速度,超過了前面幾名同學,沖過了終點還沒停,氣勢洶洶地朝著人群中的掃帚撲了過去。
“草。”隔壁選手嚇懵了,“干架嗎,這麼兇。”
最后一名選手:“牛批,肖彥竟然還敢回來。”
“那什麼、下面播一條學校領導的口頭通知。”嚴梓晗進行校園廣播,“加油可以,打架不行,團結友四個字,請一一貫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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