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將軍被衡量就算赫連欽不能真心為他出力，憑他定國將軍的名頭，也能將草原上那些不肯對他俯首稱臣的部族首領們唬得不敢彈。

再說烏珠莫雅正因赫連欽的事同他鬧得不愉快，若他在此時出麵，懇請大宣的皇帝賜赫連欽與聯姻，不是又能將烏珠莫雅哄回來麼？

畢竟烏珠莫雅的沙場經驗富，又勇猛善戰，匈奴軍中可不了！

如此想想，實在是一舉多得！

莫善單於邊想邊點頭，最後出笑朗聲道：「好，呼爾吉將軍這個提議不錯，我現在就寫信派使者送給大宣的史，看大宣的皇帝究竟如何決斷。」

一聽他同意了呼爾吉的話，眾人紛紛興緻高漲，有兩個喜歡逞兇鬥狠的將領甚至開始磨拳檫掌，似乎等不及要與前來和親的赫連欽較量一番了。

莫善單於的信使堪堪從匈奴軍營中奔出，便立刻有人將這個訊息傳到了烏珠莫雅那兒。

為所傷的年輕公主還在自己帳中鬱鬱寡歡，聽到之後忍不住驚訝地抬頭，眨著淚朦朦的大眼睛道：「你說什麼？阿哈為了我，竟然寫信給大宣的皇帝，請求他為我與赫連欽賜聯姻？」

「是啊公主！單於對你可是兄妹深，方纔在帳中打你，不過是一時衝，你可千萬不要怪他啊！」

前來傳話的是莫善單於後宮的一名姬妾，此素日便巧舌如簧，專替莫善籠絡人心，現下被派過來傳話，自然負使命。

不過烏珠莫雅可不是容易討好的主兒，方纔當著那麼多人被莫善單於掌摑，心裡的氣沒那麼容易消下去。

見聽了自己的話依舊沒有別的表示，那姬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低頭作出同模樣道：「公主的臉現下一定很痛吧？不如讓我去取葯來替你敷一敷？方纔我出帳時，單於還在案上扶額嘆氣，想必是因打你的事而後悔，如今他隻剩你一個親人，心裡怎麼會不難過呢？試想從小到大，他總是事無巨細地替公主著想，就算偶爾做得過了，事後也會想方設法彌補，公主難道都忘記了麼？」

那姬說得字字真句句意切，一邊講一邊還用眼角覷著的神，見烏珠莫雅的神果然漸漸開始變化，便知開始鬆了。

烏珠莫雅雖然驕橫，但心也不是鐵打的。對烏珠莫善的兄妹之，比烏珠莫善對隻多不。

這廂聽了那姬的話，立時想到小時候，總是被烏珠莫善抱著高高舉起。人前高高在上的單於，在麵前卻無比溫和慈，被他小心照顧著學習騎馬，箭，包括最後上手執長矛征戰沙場，都是烏珠莫善一樣一樣教會的。

想到昔日年輕英俊的哥哥，才過三十便被戰爭折磨得白了頭髮，上的傷痕一日多過一日，也越來越差，不心生愧疚，淚盈於睫。

「阿哈呢？他現在可在帳中，我要去找他！」

姬一聽被服，頓時心中一鬆，笑著同一道站起來：「單於應當還在帳中等你呢，公主快去吧。」

烏珠莫雅衝出帳外，跑到莫善單於的帳前時，發現裡麵果然還亮著燈火。掀帳走進去一看，發現莫善單於正坐在案後，單手撐著額頭靠在案上假寐。

不甚明亮的燈火照在他上，將他威武的影映得越發雄壯，亦恰到好在掩蓋了他兩鬢的霜華。

但是從烏珠莫雅的角度看，卻發現莫善單於的臉比往日更加晦暗，額頭的皺紋也日益增多，整個人顯得異常蒼老。

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些激地了一聲：「阿哈——」

莫善單於本不曾睡，一聽到的聲音立時驚醒過來，尚不及抬頭，便被撲過來的烏珠莫雅抱住。

「阿哈，對不起，剛纔是我不對，我不該當眾指責你，讓你在將士們麵前難堪。」

聽到的話，烏珠莫善立時明白這是原諒自己了，遂用寬厚的手掌在背上拍了拍，沉聲道：「莫雅不哭，方纔阿哈也有不對的地方，如今請求聯姻的書信已經派人送去了，相信大宣的皇帝很快會給出結果，不過有一事阿哈要先同你講清。」

烏珠莫雅現下已然冷靜下來，聞言立刻抹了抹眼淚，雙膝跪在莫善單於麵前乖順地道：「阿哈你說，隻要能同赫連欽和親，莫雅往後一定什麼都聽你的。」

莫善單於點點頭，拍拍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莫雅你要記住，你已經長大了，往後嫁了人，要懂得照顧自己。赫連欽份尊貴，與大宣皇族的公主幾乎不相上下，若是想讓大宣的皇帝同意你與他聯姻，隻怕你得些委屈。」

這話就讓烏珠莫雅有些不解了，抬頭疑地著他道：「阿哈這是何意？莫不是你想讓我遠嫁到大宣？那莫雅可不同意，草原纔是我的家，離開了草原我如何生活？」

在這一點上，莫善單於的想法倒是與一致的。

若讓烏珠莫雅跟赫連欽一起回大宣，那聯姻於匈奴就失去意義了，甚至還讓他損失了烏珠莫雅這一員大將。

於是他又笑著拍了拍烏珠莫雅道：「阿哈的想法與你一樣，就算赫連欽不能來匈奴，也必須在西北駐守，這樣你離阿哈就不會太遠了。再者，赫連欽已經是有婦之夫，你與他聯姻，便要作好與他的夫人共事一夫的準備，兩人和睦相，切不可再生事端。」

一聽此話，烏珠莫雅立時不同意了，瞪大眼睛道：「什麼？他若與我聯姻，不是要先同他的夫人和離麼？為何要莫雅與共事一夫，我貴為匈奴公主，難道還要與那低賤平民同住一個帳篷？」

「這……」

莫善單於頓時失語，思量片刻後，才突然轉了轉狡猾的眼眸，傾在耳邊惻地道：「莫雅莫急，一切不過是權宜之計，他那夫人據說隻是個普通的高門千金，手無縛之力，等你如願以償後，的生死不還是掌控在你手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