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

江陵招來了經書, 翻開了系統界面，直接翻到了任務那一欄。

霸道總裁這個世界, 任務非常正常，就是撮合男主而已，也就是說撮合唐小小和李晨軒，他們兩個順利在一起, 江陵的任務也就完了。

而如今, 主線任務那一欄, 印著一個紅印章——已完。

也就是說, 唐小小決定和李晨軒在一起了？

可是前幾天唐小小還在說，看不上李晨軒來著。

這個時候, 助理敲了三聲門, 推門而, 一進來便看到了著眉心, 神不解的自家上司。

“唐總, 下午兩點有……”

助理戰戰兢兢說話時，唐總笑瞇瞇的打斷了他的話，就見唐總非常溫可親的說道：“唐小小了？把給我提過來。”

助理領命，飛一般跑了。

然而, 助理死活找不到唐小小, 電話也打不通，問公司同事得到的也是同一個回答“剛剛才見過, 這會兒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最後, 江陵在衛生間, 找到了吐狗的唐小小。

唐小小一見到自己“親姐”，就抱住了江陵大，巍巍說道：“姐啊，我這幾天吃壞肚子了，需要請個假。”

“……”

“真的，就請一天，你看我全勤兩個月了，就放過我一天吧，不然我就要歸天了。”

江陵低頭，目落在唐小小上。

唐小小畫了淡妝，蓋住了原本的，所以江陵也看不出臉如何，但是吐了好多遍，彩被掉了，原本的顯得有些蒼白。

江陵了幾張紙巾遞給唐小小。

這個時候，公司白領進了衛生間，見了兩人有些驚訝，喊了一聲“唐總”“唐書”後，非常自然的開門關門。

穿裝的江陵完全不怕別人把他當變態，在唐小小了臉後，拉起唐小小就走。

唐小小委委屈屈：“姐~”

“我送你去醫院。”江陵斬釘截鐵說道，“今日不用上班了。”

人在脆弱時，最希被人關心保護，江陵一句話，直接讓唐小小的眼圈都紅了，呢喃：“你果然是我親姐。”

江陵頭也不回：“今天對你好點兒，畢竟回去之後，老爺子估計會把你罵的狗淋頭。”

“不是吧……”

上車之前，唐小小瞪大了眼睛：“我都這個樣子了，爺爺怎麼舍得罵我？”

“他舍得。”

不止舍得罵你，更想打斷李晨軒狗。

算一算時間，唐小小跟李晨軒分手兩個半月了。而唐小小在某種方面，實在神經，估計本不在意。

去醫院的路上，唐小小暈車，下車吐了兩回，才嫣兒吧唧到了醫院。

當驗孕試紙結果測出來時，唐小小目瞪口呆，完全是嚇得，拉著江陵的手一直解釋：“姐，肯定是弄錯了，我沒有搞，我前段時間一直待在老別墅，這兩個月一直跟著你在公司啊。”

這個結果不會有錯的——因為原著就是這麼寫的，只不過，在原著劇中，發現這件事時，唐小小被李晨軒的人害得直接流產，所以江陵也沒太在意。

畢竟，正常來說，這個孩子本沒有出生的機會。

而現在，唐小小那個流產的劇，已經在忙碌的書生活中，平安度過了。

“姐，你別跟爺爺說啊。”唐小小急得跳腳，神慌，眼神迷茫，“我會被爺爺打死的。”

江陵低頭，了的頭發，回答：“放心，打死是不會的。”

在唐小小可憐的眼神下，江陵非常溫的說：“我親自跟爺爺說。”

唐小小：也就是說，還是要告訴爺爺。

“姐，不要啊——”

在唐小小的哀嚎中，江陵打電話給助理，推了下午的會議，把唐小小提回了老別墅。

唐小小一個人待在自己臥室，坐立難安，江陵則去了老爺子的書房，跟老爺子說了許久。

前前後後的因果，江陵一字不差，說的清清楚楚，包括唐小小沒有的那段回憶。

唐家老爺子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鋼筆，手指撐著下，蒼老的面容完全沉下，一雙原本老去，沉澱了歲月的眸子變得暗沉沉的，仿佛暴風雨在積聚。

“老爺子，你是怎麼打算的？”江陵側躺在圓椅上，翹著二郎問道。

這句話一出，老爺子非常平淡的放下鋼筆，開口：“我唐家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孩子。”

一句話，代表那個本來失去的孩子，有機會見到這三千世界。

江陵靜候下文。

老爺子又道：“這是小小的孩子，我唐家的孩子，跟任何人都無關。”

也就是，老爺子瞧不上李晨軒，別想靠著這件事聯姻。

江陵點頭：“我明白了。”

他站起子，推開一線房門，外頭的線灑屋中，在江陵面容上蒙上一層輝，這個時候，江陵聽到了老爺子的聲音。

“天心。”

江陵回首，神有些意外。

老爺子的臉沒了剛剛的抑，反而著幾分悲傷和探究。

“有時候，我總覺得自己本沒有兩個孫，而是一個孫子，一個孫。”

江陵微愣，心中掀起幾分風浪。

唐家老爺子微微歎息，又道：“每次看到小小那個樣子，總是想到你，你和小小太不一樣了，小小會跟我撒，會跟我鬧脾氣，可是你不會，從小到大沒有跟我撒過一次，也只跟我鬧過一次脾氣，就是為了你那個小人。”

“莫非爺爺還是對他不滿意。”江陵揚了揚角，出適當的笑容來，開了一個玩笑。

“我現在對他很滿意，很高興他能陪著你，爺爺我也不是真的老眼昏花，我至看的出一點，跟他在一起，你很開心。”

“自然。”江陵歪頭。

“如果可以，爺爺希你們下個月就完婚。”

“這麼突然？”江陵嬉笑，“不再考驗考驗他一段時間嗎？”

“不用了，沒那個必要，爺爺只想你開心一點，聽說疏遠那邊已經殺青了，你明天就帶他來見我吧。”唐家老爺子緩緩說道。

江陵比了一個“ok”的手勢，手掌推門，“吱呀”一聲，門全開了，江陵抬踏出時，唐家老爺子的聲音低低傳來。

“這兩個月，你為什麼非要小小當你的書了，天心？”

江陵再度回頭，便見老人低著頭，手掌遮住了額頭，擋住了眼睛，本看不出神如何，只能看到一頭花白的短發。

唐家老爺子，唐天心的爺爺，這個喪子喪的老人說道：“我知道你向來有主意，什麼都不用我管，不用我心……”

“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是不願意跟爺爺我坦白嗎？”

稍稍一頓，最後幾個字格外的輕：“坦白你的……病嗎？”

他是一個功者，即使是如今，即使是被埋進黃土，這個老人這一生依舊是個驕傲的功者，可是這個功者不代表沒有，不代表不會為了老伴，兒的相繼離世而痛哭流涕。

這個敏銳的老人，其實很清楚“唐天心”的況。

只不過，唐小小出了這件事，江陵的病又在加重，才讓這個老人，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幾句話。

腳步聲一聲聲響起，靴子在地板上踩出“噠噠噠”的聲音。

江陵回過，繞過了大書桌，走到了老人旁邊，微微彎，從老人後，抱住了老人的肩膀。

老人角：“我不止想看你們結婚，還想看你們給我生幾個重外孫，經常帶回來給我瞧瞧，我肯定很開心。我一直擔心，擔心自己的子骨不夠朗，就怕一個小冒，就要我半條命，就怕看不到我的重外孫。”

“您子骨朗的很，要我說，肯定可以看到小小孩子長大人，然後結婚，家……”

“我哪裡需要活這麼久啊。”仿佛被逗樂，老人的角向上揚起，“我看不到自己重外孫出世不要啊，重要的是你們，你們這麼年輕，還有那麼多的事要去做，還有那麼多福氣要去……”

這幾句話，大概是所有老人對自己膝下孩子的祝願了。

江陵點頭：“會的。”

兩個字，能夠表達的太，江陵便補充：“我現在，過得好的了。”

.

江陵開車回去時，系統便在他邊上蹦噠，蹦噠了半天後，又在座椅上打滾，一邊打滾一邊用漢聲歎：“這是宿主你第一次完任務，已經三連跪了，差點兒就四連跪了，我都快為系統界永遠的恥辱了。”

“嗚嗚嗚。”

“嗷嗷嗷。”

“哇哇哇。”

“苦盡甘來啊——”

江陵忍無可忍，詢問：“雖然我不知道以後如何，但是唐小小本沒打算跟李晨軒在一起，為什麼任務算過了？”

“呃……但是數據分析顯示過了啊。”

“理由！”

“我去查。”這是件小事，就是翻個後臺便能知道的事，因此不到十秒，系統便回來了，“因為唐小小懷孕了，而且孩子沒有按照原著劇流掉。”

系統嘀咕：“這個孩子擁有兩人的脈基因，這是永遠也不能分開的，所以……”

聲音戛然而止，系統突然心虛，江陵不帶的笑了笑：“所以，這是個bug。”

“也，也不算啦。”系統弱弱出聲。

江陵抿。

系統解釋：“脈相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在一起。不過要說是bug的話，也的確是bug，因為唐小小本人沒有和李晨軒在一起。但是，這對宿主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

“的確是一件好事，大好事。”江陵舒了口氣，“畢竟，我能繼續活下去，繼續在下個世界活下去，即使是碾轉於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份，世，親人，朋友。”

“嗯嗯嗯。”

系統使勁點頭：“不過這種bug一般只會出現一次，我估計自己馬上就要被修理了。”

外頭的風景不斷變幻，不同的人，不同的車輛自江陵邊上掠過，江陵陷沉默。

許久，他才用最輕的聲音，問出最重要的問題：“那我問你，我能在這個世界待多久？”

先前那幾個世界，江陵都是意外死亡，本沒能完任務，這個世界，任務已經完，他還活著，即使活不了多久，依舊活著，那麼他就要離開了嗎？

第二個世界，第三個世界江陵都是強制離開的，只有第一個世界，他以遊魂的形式，待了三天。

那麼這個世界……

“宿主你想離開的話，現在我們就可以走，魂魄離，直接去往下個世界。”雖然是因為“bug”才完任務，但是系統心依舊非常好，非常熱的跟江陵提議。

“現在？”

“沒錯。”

“但是聽你的意思……”江陵眸子清淩淩的，詢問，“還有第二種選擇對不對？”

這個時候，江陵已經回到了自己和梅疏遠的那個“家”。

他將車子停在了車庫，開鎖進門。

踏房門的第一眼，江陵並沒有看到梅疏遠，反而聞到了一濃湯的味道，味道從廚房傳來，讓江陵有些意外。

他自己不會做飯，也懶得做飯，廚房完全空置。後來梅疏遠住進來，依舊空置，因為梅疏遠同樣不會做飯。

在“做飯”這一方面，江陵甚至比梅疏遠要強一些，至江陵會用現代廚，炒個蛋炒飯還是沒問題的，梅疏遠面對現代廚，就完全是看外星人的眼神了。

而今天，廚房有人……

江陵抬步向廚房走去是，系統屁顛屁顛跟在他後頭：“第一種選擇是直接離開，第二種就是待到這自然死亡。”

“我選擇第二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