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溫連城認不出唐李傳的ceo來, 也算正常。

其一，溫連城並不是唐李傳簽約的藝人, 他是唐李傳出大價錢請過來的，請他演男主角，就是為了他所帶來的流量，借此捧紅唐李傳的那些個藝人。

其二：溫連城高商通世故, 但是隔行如隔山。他能夠認出出名的、不出名的導演、小明星、網紅以及涉及影視行業的各個公司老總。但是, 無論是李氏集團還是唐氏集團先前都不涉及這行業, 唐李傳也才立一年多罷了。

其三, “唐天心”不久前才上任，還沒有曝……

種種條件, 便造了溫連城人生中, 有的幾次尷尬。

“溫大明星啊, 你怎麼偏偏推薦我上司了？這不是為難我嗎？”

在徐導奇異又微妙的眼神下, 溫連城撓了撓頭, 解釋：“何詡一直過不了，不是演技太差，主要是氣場拼不上，長的也差了一些……”

這句話, 溫連城很給何詡面子了。何詡化了妝, 還比不上人家素，在長相方面差的可不止一兩點。

“我剛剛正好瞧見了唐總, 氣場二米八, 長相也非常令人驚豔, 我就想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非常賞心悅目對不對？”

徐導把溫連城拉到邊上，用劇本遮住了，低了聲線：“他們站在一起是賞心悅目，問題是，你考慮過演技這個問題嗎？”

“那個……”溫連城同樣低聲線，說道，“我覺得唐總本出演就行了。”

江陵那副風流桀驁的模樣，在溫連城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且，我覺得，他們兩個有種相似的氣質……換上古裝，就好像真的從古代穿過來似得？”

徐導白眼：“你看過？”

“呃……”看過兩個人親親我我的樣子，但是這句話不能說。

徐導繼續白眼：“而且，要是唐總搞砸了，我敢“哢”？”

“……”

“我敢罵？”

“……”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就是，我要是脾氣一上來，真把自己的頂頭上司罵了個狗淋頭，那該怎麼辦？”

“咳咳……”

徐導拿著劇本，卷一卷，在溫連城肩上打了幾下：“小夥子啊，這麼多年了，你就這麼坑我？”

溫連城見狀，往後退了幾步，又是求饒又是喊疼，還帶賣萌：“我錯了，我錯了。”

就在兩人說話時，一白裳的梅疏遠向著兩人的方向走來。

袍拂過雜草地，梅疏遠溫聲開口：“你們在說……天心嗎？”

唐天心，唐總的名字，被梅疏遠念出來時，親昵又。

兩人愣住，回頭瞧去。

徐導見到梅疏遠，便出笑容來：“剛剛那一段拍的很不錯。”

梅疏遠回以一笑，以示謝。

到了這時，溫連城大概知道了，梅疏遠的後臺便是唐李傳的總裁，而唐天心的後，站的唐氏集團，便笑的更加和善了，玩笑道：“有這樣優秀的後輩，力可真大。”

誇了人後，又道：“我剛剛開個玩笑而已，不能當真，不能當真。”

梅疏遠微微垂眸，神溫潤：“前輩……”

在這個圈子中，溫連城的確是梅疏遠的前輩，梅疏遠也不是自負到極點的人，很自然的鄉隨俗。

他彎了彎角：“我覺得前輩的建議非常不錯，我可以去跟天心說說。”

“……”

“……”

徐導和溫連城一時語塞，想著他是不是開玩笑時，便見梅疏遠轉，向著江陵的方向揚了揚手。

兩人似乎心有靈犀，都不用梅疏遠喊，黑西裝的職場“”強人便轉過頭來，目疑，隨後從長椅上起，抬步走來。

“那個……”溫連城出聲。

徐導趕忙說道：“我們剛剛就開個……”

“天心，你想不想拍戲。”梅疏遠先一步問道。

徐導兩人同時在心裡臥槽，老總說喊就喊啊。

“我？”江陵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嗯。”梅疏遠彎了彎眉眼，“我想跟你一起拍，來不來？”

“怕是沒時間。”這個時候，江陵走到了幾人面前，他朝著徐導兩人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然後歪頭跟梅疏遠說話，“不說別的，我每天要跑好幾趟會議。”

徐導在心裡松了口氣。

在他看來，無論是溫連城剛剛的提議，還是梅疏遠此時的行為，都是在給他添麻煩。

唐總拒絕就好。

“應該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梅疏遠著江陵，聲音又又，溫到了骨頭裡，“我想……你陪我。”

這句話，仿佛回到了當年，青藤牆面下，那個拉著江陵袖，要江陵陪他玩的年。

江陵、江陵他可恥的答應了。

“好。”

隨後江陵扶額，說道，“最多客串一下，而且，我要是添了怎麼辦？”

梅疏遠手指抵，輕笑出聲：“要是添了，我們兩個一起跟徐導認錯。小差錯的話，我們兩個誠懇一點兒，賠禮道歉，應該沒事。要是添的子太大的話，你就退出……而且，你會沒辦法收拾攤子嗎？”

徐導：……

“也對。”江陵贊同的點頭。

把自己頂頭上司拉去拍戲這件事，便在梅疏遠一句“我想你陪我”中解決。

圍觀兩人心中不斷臥槽，覺得自己狗眼都要閃瞎。

被梅疏遠說服的江陵有點兒躍躍試，目落在了徐導上，笑瞇瞇道：“徐導，收不收我這個客串群演？”

“……”

徐導一咬牙：“收，肯定收！”

“那麼，請多多關照。”

跟徐導握了手後，江陵又跟溫連城握了握手，表示大家都是同事，該使喚他就使喚他，不要客氣——虛偽的很。

隨後，江陵才問。

他也是頭腦一熱答應下來的，現在腦子清醒了，便該問清楚況。雖然明白梅疏遠不會坑他就是了。

當徐導將剛剛溫連城提的意見說出來時，江陵想了想，發覺他客串一下，本不會耽誤他任何時間。

江陵忍不住抬頭看了梅疏遠一眼。

梅疏遠淺淺而笑。

江陵估計，梅疏遠剛剛大概聽全了徐導和溫連城的對話。

“唐總，你出演的話，就要反串一下了，畢竟賀羽生這個角是男的。”徐導提醒，也就是說，江陵要“扮男裝”。

對於這一點，徐導憂心忡忡。

江陵挑眉，神微妙，隨後大拇指指向自己：“不說別的，我比那個何詡的，還高一厘米。”

抬步走近幾步，江陵抬手，比了比自己和徐導的高，他的手停在自己頸項，以比徐導高一個的高，以示回敬。

紮心了……

徐導捂住了口。

溫連城毫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被紮心的徐導，巍巍的把人了過來，宣布了這件事。

在一片嘩然中，何詡白了臉，目盯著眾星捧月般的人。

不管是梅疏遠還是江陵，沒有人跟他說過一句“臺詞”外的話，甚至什麼都沒做，卻用絕對的實力，將他的臉面往地上踩。

溫連城為什麼這麼提議？

徐導為什麼答應？

都在說明一件事，他們在否認他的努力，否認他的演技。

一時間，何詡又憤怒又惱怒。憤怒他人嘲笑的目，又惱怒自己先前的多。

直到徐導吩咐，何詡才回過神來。

“小劉，你帶唐總去化個妝，何詡，你去換個服，這服唐總要穿。”

“嗯……好。”何詡僵答應，但是腳步卻像是被恥辱釘在了原地，彈不得。

一道影，從他邊上走過。隨後，何詡聽到了低沉中的聲音。

“不用了，我不穿別人穿過的服。”

何詡抬頭，看到了一張眉目飛揚的臉。

唐李傳的ceo側頭：“徐導，沒有備用的嗎？”

“有的，有的。”

剛剛將何詡罵的狗淋頭的徐導，這個時候非常好說話，笑瞇瞇就答應了。

江陵跟著化妝師劉姐去了休息室，從始至終沒有看何詡一眼。

江陵離開，工作人員便各忙各的去了，偶爾竊竊私語幾聲，語氣充滿了驚奇，就連徐導都去找編劇商量劇了。

何詡掃視一眼，只看到似乎在等待的白裳青年。

“真殷勤啊。”何詡忍不住諷刺，“怪不得能勾搭上唐總，果然有本事。”

無人回應。

何詡忍不下這口氣：“在人家沒玩膩之前，多討點兒好吧。”

梅疏遠回眸，清碧的眸子清淺如碧玉。

何詡忍不住退了一步，藏在袖下的手抖了抖。只要對上梅疏遠的視線，何詡便總是莫名其妙的恐懼，也就是因為這點，他頻頻出錯。

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怕，心頭卻不停地囂著。

恐懼——

“不會的。”梅疏遠聲回答，再度回過了頭。

何詡一臉懵。

好半響才回過神，這話的意思是……唐總不會膩他？

在何詡僵著不時，前頭一片。

幾個年輕妹子嘰嘰喳喳。

“天啦，素比淡妝好看。”

“什麼素？”

“唐總已經定好妝了，就畫了一個眉。”

說話間，人群分開，一錦繡華袍的江陵抬步向著梅疏遠走來。

江陵的裝總是帶著幾分豔人，梅疏遠也見過江陵男裝的樣子，沒有毫之氣。那個時候，江陵穿的是謝安歌的袍。謝安歌的服向來素淨，又帶了幾分寡淡，江陵穿著好看是好看，卻不如如今來的吸引人。

他似乎有種天生的矜貴，便該錦玉冠，眉眼桀驁，瓣噙笑。

危險又勾人……

江陵幾步到了梅疏遠面前，打量一眼，饒有興趣道：“喂，你住在這山中嗎？我賀羽生，你什麼？”

音落，江陵抿一笑。

梅疏遠恍然，垂眸，神清淡，又帶著一張青：“靈均。”

抬頭，回以一笑。

“我的名字。”

——這是慕長生中，年時期的靈均和賀羽生見面之時，說的第一句話。

周圍一陣陣倒一口涼氣的聲音，連何詡都瞪大眼睛，回不過神。

徐導贊歎：“沒錯，沒錯，這就是真正的靈均，真正的賀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