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江陵的目完全被那吸引, 甚至顧不得邊的梅疏遠，抬步向那裡走去。

“怎麼了？”梅疏遠詢問。

“去那邊看看。”江陵頭也沒回。

梅疏遠順著江陵的視線去。

靈劍林, 龍爪花怒放。

他微微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極為可怕的事一般，向後退了一步。隨後他回過神來，眸子閃過輕微的疑之, 見江陵往裡頭走去, 抬步跟了上去。

靠著近了, 便發覺每一把靈劍不盡相同。有的上頭布滿了斑斑鏽跡, 有的上頭還沾著黑跡，有的則劍布滿了坑坑窪窪, 有的斷了一截, 甚至有的了碎片。

江陵踏靈劍範圍之時, 所有的靈劍躁起來, 森森殺意對準了侵者, 仿佛隨時要將江陵削碎片。

“嗡——嗡——”

江陵恍若未聞，抬步向前。

匯聚河的殺意於空中旋轉，靈劍劍，將劍鋒對準江陵, 即將出鞘。

“嗡——”

江陵抬步, 宛如閑庭散步。梅疏遠上前，踏了這片劍林中。

靈劍按捺不住, 躍躍試, 便在此時, 如同被什麼制了一般，劍了一陣，最後恢複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江陵則繞過了一把把利刃，終於看清楚了被麻麻靈劍包裹的東西。

那是一塊玄冰，萬年不化，甚至此地漫天的冰雪都是這塊玄冰演變而來的。十來把靈劍.玄冰之中，將玄冰釘死在這片土地。

“玄冰裡有東西……”系統驚呼。

江陵沒有回應，踏出最後一步，從上往下俯視，終於看清楚了被玄冰冰封的“東西”。

“這裡的劍陣好像都是針對玄冰裡頭的東西吧？到底是什麼玩意，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啊……啊——”念念叨叨的經書停在了江陵肩頭，跟江陵一起往下頭瞧去時，忍不住尖一聲。

本來便是難聽獷的漢子聲，這麼一尖，更加刺耳。

然而江陵沒空理會系統，他的視線全部被玄冰之中的“東西”奪去，甚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玄冰之中是一個人，一個穿著錦緞袍、非常年輕的男子。

那男子面容極為致好看，有些微微上挑的眉眼，拔的鼻梁，略帶薄的。即使閉上眼睛，依舊能夠想象他睜開眸子時是何等的肆意風流、驚心魄。

靈劍穿過了玄冰，將男子的手腳、膛通通釘死，其中一把靈劍從男子眉心穿過，釘了土壤裡。

“玩笑也開的太大了吧。”江陵忍不住嘀咕一聲。

系統保持驚悚狀態，一不。

江陵挪開目，視線落在了系統上，用非常非常低，非常非常謹慎的聲音問：“這一位難道是我老祖宗？”

“……”

系統被江陵的聲音驚醒。

江陵又道：“不然的話，這……為什麼和我原本的模樣生的有七分相似？”

“我也不知道啊。”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江陵加重語氣，“毫無緣關系，還恰巧被我找到了？”

“……也許真的有這麼巧的事了？”系統弱弱的回答。

江陵冷笑：“那我運氣也太好了吧……”

“……”系統無法回答江陵的問題，開始裝死。

江陵低頭，再度瞧了眼玄冰中的，依舊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回頭時發現梅疏遠跟了上來，微微垂眸，也不知道瞧了多久。

剛剛跟人定下了關系，結果轉眼就帶人家去見一個長得像自己的，江陵覺得自己真是倒黴催的。

江陵輕咳一聲，想要提個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便見梅疏遠抬手指向一。

那裡位於冰棺的尾部，覆蓋了一層松的雪花，梅疏遠走了兩步，抬手輕的拂開上頭的冰雪，出了裡頭的東西來。

那是一副疊起來的畫卷。畫卷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材質，千萬年來，沒有毫破損。

梅疏遠檢查了一下，沒有不對勁東西後，便拾起了畫卷。畫卷紙張，梅疏遠解開了上頭的紅繩，緩緩攤開畫卷。

他們冰天雪地之中，邊除了彼此外，唯有巨大的骨架、殺氣騰騰的靈劍以及玄冰中這。

然而，畫中場景卻極。

白梅如雪，紅梅如火，雪地上落了幾片花瓣，數筆便展現了人間仙境一般的場景。

而疊的枝丫下，屈膝坐著兩人，一個青年男子，一個半大年。

青年面前是一把古琴，修長白淨的手指過琴弦，明明只是一幅畫，卻仿佛能夠聽到高山流水的琴音。

那個年則枕著青年的膝蓋，沉沉睡去，仿佛正在做一個夢，角微微彎起。碎發遮住了年的眉眼，只能看到微微帶著些嬰兒的側臉。

一只赤鱗片、四蹄生出明亮火焰的火麒麟則趴在梅花林外，尾將半個梅花林圈住，瞳落在桃花林兩人上時，出幾分慈來。

梅疏遠瞧了許久，江陵按捺不住，湊上前去，這麼一眼，神又是一呆。

回過神來時，江陵呢喃：“琴之人是冰棺中那，另外那個半大年難道是琴之人的……兒子？”

“不像。”梅疏遠回答。

江陵也就隨口一說而已，見梅疏遠回應，便無所謂的笑了笑。

既然留下了這幅畫卷，便說明在冰棺之人死去之後，還是有人惦記著他的，並且送來了這幅畫卷。

而畫卷中的半大年和這“”的關系，大概親近。

梅疏遠不是看畫卷，便是看棺材中的人，清碧的眸子中流出幾分疑之。

江陵則四下打量。

系統在他耳邊尖：“宿主，我知道救你的是什麼東西了。”

“是什麼？”

“這裡沒有任何生靈，救你的也並非生靈。”系統歡快道，“那是遠古殘留下來的鏡像。”

“遠古之界的修士很厲害的，呼風喚雨都是小意思，頂尖一階的修士早已羽化登仙了。他們一舉一，都能對天地造極大的影響。這裡大概經曆了一場驚天地的大戰，導致時間發生錯，留下了鏡像。那天鏡像出現，正好救了你們一命。”

系統的解釋非常有用，江陵卻沒空去聽了。

他突然發現，眼前的場景和畫卷中的場景其實非常相似。

只不過威風凜凜的火麒麟化為森森白骨，威嚴不在，唯一不變的是它依舊守護著自己的主人。

風華絕代的琴之人被長劍釘死，靜靜躺於冰棺之中，永遠不會再蘇醒。

而那個半大年不知所蹤，只留下了這麼一幅畫。

江陵心中閃過四個字：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