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腥的手室。

早已經失去意識的簡然躺在手檯上，幾名醫生拿起手刀作練而迅速剖開簡然的腹部，很快便順利將孩子取了出來。

“哇哇哇——”孩子的哭聲在冰冷的手室裡響起，特別的響亮清脆，彷彿知道自己的母親正因爲自己到傷害。

一名護士將孩子放進早就準備好的保溫箱，抱著出去，對守在手室外的秦長輩說道：“孕婦搶救無效死亡，孩子救回來了，是個孩。但是孩子未足月，我們先要放保溫箱觀察一段時間，家屬暫時還不能抱。”

秦媽媽的本來就不好，一聽孕婦死了，還沒有來得及看看孫兒就急得暈了過去。

秦爸爸趕抱著妻子，立即向醫院的醫生求救，也顧不得手室裡已經死去的簡然，

“麻煩你們幫我們照顧孩子。那我現在可不可以進去看看死者？”秦爺爺對護士說。

護士說：“醫生還在給死者合手，你們晚一點吧。”

半個多小時之後，秦爺爺與秦爸爸一起見到手檯上冰冷得早已失去生命氣息的簡然。

秦爸爸只看了一眼，便別開頭，不忍心再看下去。

秦爺爺說：“通知慕之沒有？”

秦爸爸搖頭：“還沒有。這件事如何跟他開得了口。他走的時候妻兒給我們照顧，這才離開幾天時間——”

秦爺爺又說：“那就別通知了，我們先把簡然的火化了，等他回來之後見不到也不會那麼傷心。”

秦爸爸看著秦爺爺，又搖了搖頭：“爸，難道不讓慕之見簡然最後一面？”

秦爺爺說：“見到了又如何？看到簡然這幅模樣，他只會更傷心。我們要讓他早些從悲痛中走出來，只有快刀斬麻。”

秦爸爸：“可是——”

秦爺爺打斷他：“沒有什麼可是，這件事就聽我安排，理得越快越好，儘量把慕之的痛苦減到最小。”

他說，蒼老的聲音，冰冷的猶如死神的刀鐮。

……

秦越千里迢迢連夜趕回來了。

在得知簡然遇到車禍時，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回江北趕回家，可是連簡然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此刻擺在他面前的是一盒骨灰。

他的家人告訴他，簡然因爲著急凌飛語傷，趕去醫院的途中發生車禍，了重傷，讓他們一定保住他們的孩子。

孩子活下來了，但是簡然沒有了，消失得乾乾淨淨，不，不是乾乾淨淨，還有一盒骨灰擺在他的眼前。

他們說這是他的簡然，怎麼可能會是他的簡然。

他又不是眼睛瞎了，難道連夜夜同牀共枕的妻子都不認識了麼？

他的簡然會走會跑會會笑還會哭，還會衝他發火。

偶爾會罵他傻，罵他笨，還會說他是塊木頭。

在很生氣的時候，還會掐他，打他，踹他——

“哥，你這樣不吃不喝怎麼行？這是一個意外，嫂子也不想的，要是讓看到你這幅樣子，不知道該有多傷心了。”秦小寶陪著他站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出聲勸道。

秦越站得筆直撥，彷彿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塑，完全沒有理會邊的秦小寶。

對了，他的簡然一定是在生他的氣，氣他孩子都快出生了，他還跑那麼遠去工作。

一定是因爲這個原因生氣，所以躲起來不願意見他，真是一個可的傻丫頭啊。

以爲躲起來，他就找不到了麼？

他還在這裡，能躲到哪裡去呢？

說不定正躲在某個角落看他，要確認他是不是會爲傷心難過？

想到這裡，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簡然，別鬧了，快出來，我們一起去看我們的寶寶！”

他脣角上揚，溫的目四看了看，低沉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還是那麼的低沉，好聽得能令人懷孕。

曾經，簡然對他說：“秦先生，你不準看著別的人笑，你不可以用這麼好聽的聲音跟別的人說話，不準讓別的人發現你的好。”

曾經，簡然對他說：“秦先生，怎麼辦？我好想把你藏起來，藏到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那樣就沒有人會跟我搶你了。”

曾經，簡然對他說：“秦先生，我有多在乎你，難道你不知道麼？我在乎你在乎到做夢夢到你說分手，我都會心悸，會傷心難過。”

曾經對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他們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說話，他都是靜靜地聽說，記住所說的每一句話。

的聲音清脆悅耳，又有一些小人的野蠻憨，每每聽到時，他都恨不得把他的骨之中，讓與他融爲一，再也不要分開。

“簡然——”他再次喊的名字，又四看了看，“別躲著了，快出來，不然我會生氣了。”

說完，他便等著，可是等了許久，簡然都沒有回答他，他猜想，不在這裡。

最近總是呆在房間畫畫，畫花花草草，偶爾畫畫他，還會畫心目中他們孩子的樣子。

秦越回到房間，房間裡滿是簡然留下的氣息，每個角落裡都有心置辦的飾品。

他看到了。

就站在臺上，回頭著他笑：“秦先生，你終於回來了，等你的日子真的好難熬啊。你看看，我想你都把自己想得瘦了好幾斤呢。”

秦越點點頭：“嗯，我回來了。”

他走過去，想要把攬懷裡，但是一手去抓了一個空，他的簡然瞬間消失不見了。

他急急道：“簡然——”

“秦先生，我在這兒呢。”的聲音又在他的後響起，還狡黠地對他眨了眨眼。

“簡然，你著大肚子，別調皮。”他又回頭向靠近，這次走得特別慢，好久好久才走到的邊。

“你抓我吧，抓到我，我就不跟你調皮了。”笑得很開心，就像一個幾歲大的孩子那樣調皮。

秦越再次手抓起，這次和上次一樣，一到，又不見了，快得他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簡然，別鬧！”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愈加寵溺，“快出來，我們一起去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