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毒婦,你下毒殺害我兒,假惺惺地裝作關心,將我矇在鼓裏,現在醜事敗,你還這樣振振有詞?”冷相痛心疾首地叱責。
“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相府嫡子原本就是清驕的,若非是他們母子三人進京,搶了我正室夫人的位子,如何得到他?
你口口聲聲對我有虧欠,偏心清驕和清瑯,可是事實上呢?麒王妃的位子是冷清歡的,嫡長子和將來的家業都是冷清鶴的,我們有什麼?”
冷相氣得子直:“相府都是你一手遮天,榮華富貴我何曾虧待過你們?反倒是清歡與清鶴這一雙兒,這些年來,你如何虧待他們也就不說了,你竟然還歹毒地想要他的命!”
金氏依仗著金家的後臺,一向都比較囂張,在相府裡習慣了,出了相府同樣收斂不了。
“他娘害得我半輩子抬不起頭來,堂堂尚書府裡出來的姑卻給彆人做妾,孩子也低人一等,我不過是在討回自己想要的。”
冷相氣急敗壞,可是又不知道如何置是好。當年的家務事鬨騰到了朝堂上,今日這後院的醃臢事,竟然也被攤開來,晾在大理寺的衙門裡,這張老臉真是丟到家了。
冷清歡脆生生地問:“請問大人,殺人未遂在長安應當如何置?還請大人秉公執法。”
大理寺卿這次審案,是真的袖手旁觀,坐在大堂上看了半晌的熱鬨。正是應了大理寺卿那八字箴言。可是這不偏不倚......
他再次瞅瞅慕容麒的臉,再看看冷相,難啊,現在又牽扯進來了一個兩代拜吏部尚書的金家,自己怎麼斷呢?
他略一猶豫:“按照我長安律法,預謀殺人者,徒三年;已傷者,絞;已殺者,斬。”
“我哥前些時日已是病膏肓,茍延殘。若非是我發現這墨中有毒,此時怕是已經與我相隔。大人,您說應當如何判?”
“這......”大理寺卿聰明地拖長了尾音,看向堂下。
“清歡,這些都是家務事,我們回府之後再說。”冷相慌忙打斷了大理寺卿的話:“為父一定會為你哥哥主持公道。”
“不,”冷清歡毫不留地一口反駁:“今日之事可不是尋常家務事。”
從懷裡出那張捷報,緩緩打開:“正要告訴父親知道,前幾日哥哥閒著無聊,跑去參加了今年的恩科,僥倖中了進士,以後就是天子門生,功名在,國家棟梁。金氏謀害並且誣告的,可不僅僅是相府大公子,所以,私了不了。”
顯得無聊,考著玩玩?
冷相更加瞠目,比昨日冷不丁地見到冷清鶴還要詫異:“怎麼可能,這期的進士名單我全都過目了一遍,並未有鶴兒的名字。”
冷清歡帶著譏諷一笑:“父親應當不會忘記了哥哥的表字吧?這還是你給取的呢。”
冷相現在是五味雜陳,一時間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這雙不被自己看中的兒,一直以來都是默默無聞,從來不曾令自己注意。今日竟突然大放異彩。
一人金榜題名,宗耀祖,一人運籌帷幄,果決聰慧。
自己這做父親的,果真是瞎了眼睛,錯將魚目當珍珠,忽略了這雙好兒。令他們差點就毀在金氏的手裡。
金氏見冷清歡一直咄咄人,這是要將自己置於死地。心中一橫,就起了魚死網破的心思。就算自己今日認栽了,也要將冷清歡拉下水,也好給冷清瑯騰地兒。隻要冷清瑯還有希,自己也有翻的那一天。今兒豁出去了。
所以,從地上爬起來,一梗脖子:“一個不乾不淨的chang婦憑什麼在這裡指手畫腳,決定我的死活?還真當自己是麒王妃了麼?麒王爺怕是不知道呢,冷清歡在大婚前一個......”
冷相一聽這話音,就立即明白了金氏想要說什麼,毫不猶豫地轉,掄起一個掌,“啪”的一聲,扇在金氏的臉上。這一掌,比剛纔的更狠,打得金氏一聲慘,摔倒在地上。
“你就給你的一雙兒積點德吧!連王妃都敢罵,你不要命,難道就連自己兒都不管不顧!”
慕容麒棱角分明的薄抿了抿,一雙猶如白描輕挑的眸微微瞇了起來,原本冷沉的眸瞬間變得犀利,猶如刀劍一般迸而出,落到金氏的上。
金氏瞬間驚出一的冷汗,冷相分明是在拿清瑯與清驕的前途來要挾自己。
冷清歡失貞一事,慕容麒明顯知,而且還在惠妃跟前替周全。自己一時糊塗,若是口而出,慕容麒狠起來,清瑯與清驕......
及時收住了後半句話。
而冷相見竟然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毀了冷清歡的名節,心腸何其歹毒?心裡頓時覺得義憤難當,對於金氏殘留的夫妻分瞬間被怒火取代,然無存。
他幾乎是咬著牙關,一字一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毒殺清鶴,陷害清歡,你心腸如此歹毒,我也護不住你。你還是聽憑國法置吧!”
這個時候,金氏纔是真正的慌了。若是冷相真的棄之不顧,哪裡還有生路?立即就老實了,跪在地上苦苦央求。
大理寺卿今兒十分辛苦。往日他坐在堂上耀武揚威,一人獨斷。今兒雖然是坐得高,但是眼地瞅著下麵一堆人的臉,心驚膽戰啊。
下麵這些人,誰也惹不起。
案子審到現在,已經水落石出,王妃完勝,得這金氏哇哇大哭。按說就按照律法直接定刑就可以了。可是,這其中牽扯太麻煩,大理寺卿的腦袋一個比兩個大。
心裡籌措了措辭,輕咳一聲:“金氏罪行明確,罪無可恕,所幸冷公子如今安然無恙。按照我長安律法,可以酌置。現本判決,將金氏流放兩千裡,冇有特赦,不得回京。”
冷清歡心裡暗自罵了一句老油條。流放看似鐵麵無私,懲罰頗重,其實又給金氏留了後路。冷相,慕容麒這都是翻雲覆雨的人,日後若是念及分,想要反悔,隨時都可能將金氏接回上京。
不過,這個判決,目前為止,也可以說是比較滿意的。隻要金氏不在上京,跟一攪屎子似的,冇事兒就給冷清瑯出謀劃策,送離開千裡之外,去適當地吹吹西北風,也不錯。
所以冷清歡冇說話。慕容麒這個準婿也冇吭聲。
冷相雖有不忍,但是也冇有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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