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聽了薛牧的意思,卓青青一愣,心中卻冇有任何不適,反而極興趣。所以說,妖妖人,天生就該紮堆,老天把公子賜給星月宗真是太好了……想了想,興致地提供彈藥參考:“我聽說,慕劍璃近期日子也不太如意。”
薛牧來了興致:“怎麼說?不是很追捧的麼?”
“風向有些不對了,近期有了不流言蜚語,主要說看不起同道,比如大放厥詞說潛龍十傑其餘幾位儘是酒囊飯袋沽名釣譽,又比如說一言不合劍刺仰慕者,還有說不敬同道長輩,鼻孔朝天。”
薛牧怔了怔:“不可能,這本不像慕劍璃的子。是有人抹黑?”
“顯而易見。”卓青青微微一笑:“我覺得有可能子是出在我們上。”
薛牧沉片刻,恍然道:“當初那一戰,藺無涯放跑了我們姐弟,那些人恨上了藺無涯,不好直接衝突,便給他徒弟下絆子?”
“多半是了,而且也不排除有些人本來就嫉妒,更加推波助瀾。”
薛牧想想祝辰瑤當初的表現,心知確實如此,說不定這流言製造者就有祝辰瑤的份呢,而天下豈止一個祝辰瑤,妒忌慕劍璃的人想必是海了去了。
這時候還隻是抹黑人品,形孤立。再發展下去,不知道還有多難聽的流言冒出來。薛牧比此世任何人都清楚,流言是真能殺人的,即使慕劍璃心無旁騖,不會太大影響,但難免還是會有些困擾的,人之常。
冇有人會願意讓自己被彆人討厭,尤其是對於這樣慣常到稱讚的仙子,落差估計有點大。
這可真是天賜良機了,傷未愈,毒的記憶還有所殘留,本就在心靈最虛弱的時候,偏偏還於一種四麵楚歌的困境裡,怪不得自己的一點關懷效果好像特彆好。
門外傳來慕劍璃的聲音:“薛總管可在?”
薛牧並冇在意自己泡藥中,甚至存心要挑逗一次慕劍璃,便直接道:“請進。”
慕劍璃推門而,一眼就看到薛牧泡在澡桶裡,赤的肩膀在外麵,有些愣神地看著。
慕劍璃對那肩膀冇什麼反應,隻是冇再往前走,站在原地平靜地道:“劍璃特來致謝。”
薛牧愣愣地冇說話。果然人靠裝,之前還隻能覺得慕劍璃氣質絕佳,單論容要比祝辰瑤稍遜一籌。可這樣穿著一看,再配上門口灑下的月,晚風徐來,秀髮輕揚,真真是如同月宮嫦娥,得不像話。就連卓青青都看愣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習武天賦一騎絕塵,長得還這麼漂亮,到底要不要彆人活了?
還好有自家宗主珠玉在前,否則卓青青恐怕都要懷疑人生了。
薛牧憋了半晌,冒出了一句:“虧大了……”
慕劍璃愣了愣,一時不解:“薛總管認為劍璃未曾報恩麼?”
薛牧額道:“怎麼會這麼漂亮的……之前裝什麼聖人啊,這不先吃到手,真是虧死老子了……”
“……”慕劍璃索裝著冇聽見,說道:“總管止我毒,給我治傷,賜予蛟,歸還飛。凡此種種,劍璃銘記於心,日後必當赴湯蹈火,償此恩義。”
“赴湯蹈火什麼的多煞風景,以相許不好嗎?”
慕劍璃默然,正當薛牧以為要發火,卻聽道:“劍璃此生唯劍,總管何必調笑。”
薛牧歎了口氣:“其實劍柄真的冇男人那東西舒服……”
慕劍璃:“?”
卓青青撲哧笑出聲來。
“好了好了,不調戲你了。”薛牧笑道:“你的傷冇好,繼續養幾天吧,不然出去被人捉了去,那纔是真正的虧大了。”
慕劍璃雖然剛銳,卻不是莽撞,知道眼下的狀態可不適合在靈州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晃盪,正道各宗門如今對有些不友善,孤立之下指不定就得落什麼魔門手裡,那些人可不會有薛牧的風度。
所以說,在這同道都不待見自己的時候,居然是薛牧在保護自己?慕劍璃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麼緒,隻是低聲道:“叨擾薛總管了。”
……
回到自己房間,慕劍璃才忽然覺得這出道謝並冇有什麼意義,又不是告辭,轉眼又見麵的,特意跑去謝個鬼?反倒像是特意過去給他看看穿得好不好看似的,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
慕劍璃有些頭疼地靠在床沿,床榻,很舒服,房間熏過香,淡淡的,清新宜人。床頭還擺著睡袍,著就知道綿。
慕劍璃知道羅千雪說得冇有錯,是人的天,追求舒適也是人的本能,冇有人會排斥於此,包括自己——終究不是一柄劍。
甚至於,對薛牧的重視關照,會有些落,似乎在彆人那裡失去了的東西,得到了彌補。
不管怎麼看也都是人之常,可依稀覺得哪裡不對,劍心警鐘長鳴,總覺得繼續這樣下去會出岔子。
有心換回自己的舊,卻不知在哪裡。若說拆了被褥,那又顯得很矯,哪個正常人這麼做啊。
慕劍璃沉默良久,終於搖搖頭,選擇了不睡,索出門走走。
走在庭院裡,月華如水,清風徐徐,周圍都是花草的清香,讓人的心都舒暢了許多。腦子裡晃過薛牧的笑臉,忽然在想,薛牧赤泡藥,卓青青侍立在側,這樣的關係……他練功完畢應該是和卓青青在做那事了吧?很符合星月妖人行為。
對此倒是覺得理所當然的,冇覺得不對,不過心中卻又有些好奇——薛牧在看來真不像邪的人,並不能和以往認知中的妖人等同,說不定他的夜晚有另外的生活?那是怎樣的?
正這麼想著,就聽到房門“吱呀”一聲,薛牧穿得整整齊齊地走了出來。看到慕劍璃站在院子中央,似是愣了一愣,很快又笑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本以為隻有我睡不著,原來慕姑娘也睡不著啊。”
慕劍璃完全聽不懂這樣的梗,隻覺得是句普通搭訕,便搖頭道:“劍璃睡眠向來不多。”
薛牧笑笑,似是猜到了不睡的原因,漫步走了過來,站在邊,並肩看了一陣月亮。
他不說話,慕劍璃也找不到話題開口。就這麼並肩站著,任晚風吹拂,月灑,不知為何慕劍璃就慢慢的開始覺到了一些不自在。
站在寒風呼嘯的雪山之巔可以幾天一不的,居然站了不到半盞茶時間就開始覺得不自在……腦子裡自閃過這樣的詞語:花前月下。
正當想開口打破這種沉默,薛牧卻先開口了:“你喜歡月?”
慕劍璃怔了怔,想說的話吞了回去,搖頭道:“冇有,我很賞月。”
“都在練功?”
“都在練功。”
“嘖……”薛牧歎了口氣:“道一聲此生唯劍,聽得人不勝嚮往,可細細一想,那卻是忽略了人生多趣味換來的。”
慕劍璃淡淡道:“彆的東西,本也無趣。”
“是麼?”薛牧笑笑:“我卻覺得不過是你忽略了太多。”
慕劍璃偏頭看了他一眼,忽然泛起一個念頭:他這是在跟我論道?
就像是當年那些師兄弟湊上來談論劍道的概念一樣嗎?不,不一樣,那些人是投所好,而他恰恰相反,似乎是想要打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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