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蘇梁淺那個賤人今天會來看我的嗎？人呢？人呢？你是不是又在騙我？你去將給我找來，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對蘇如錦，蘇老夫人可沒對蘇澤愷的那份包容，見半點不知反省，還怨怪蘇梁淺，一副不自量力還要找算賬不讓好過的架勢，更是火冒三丈，麵對著蘇如錦所在的大床方向，怒斥道：“死不知悔改的孽障，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蘇老夫人進來，並沒有讓人通報，二姨娘和蘇如錦有在爭吵中，沉浸在各自緒的們，一直到蘇老夫人張口說話，才察覺到屋子裡多出了人。

二姨娘抬頭，神一如之前的麻木漠然，略帶了幾分詫異，這一分神，的手不小心割到了地上的碎片，手被割破，二姨娘輕呼了聲，很快有滴了出來，落在青白的瓷碗上，暈染開來。

似是才反應過來，從地上站了起來。

起的瞬間，二姨娘暈眩的晃了幾步，然後站穩，片刻後才緩過來，對這樣的況，彷彿已經習以為常。

正要向蘇老夫人請安，才稍稍消停停了片刻的蘇如錦，咒罵聲響起。

“你個老東西，要不是因為你偏心偏袒蘇梁淺，我會變這樣嗎？有什麼好的，不就一張會說，這麼多年在你邊謹小慎微伺候著的是我和我姨娘，你要對我好點，我至於變這樣嗎？你就是個惡毒的死老太婆！”

蘇如錦都這樣了，哪還管什麼孝道禮儀，在被蘇老夫人說了兩句後，咒罵的件，很快由蘇梁淺變了蘇老夫人。

在看來，蘇老夫人和蘇梁淺一樣，都是讓變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之一。

兩個人，都憎恨。

“你還有臉說我，好死不死的，我怎麼會有你這樣不知好歹的祖母，你給我去死！”

蘇如錦扯著嗓子，緒更加激，咳嗽了起來。

蘇老夫人往蘇如錦方向靠近的腳步頓住，最憐惜自己命的最不能接的就是別人咒去死，還是害過的蘇如錦。

蘇老夫人一張老臉，氣鼓鼓的，漲得通紅，又有些無力的悲傷，“孽障啊孽障，真是孽障，你教出來的是個什麼東西！”

的視線，從蘇如錦轉移，落到了二姨娘上。

二姨娘對蘇母，原先是有幾分激的，畢竟姚家出事後，相比於蘇克明的絕來說，蘇老夫人對，要顯得有人味許多，但在從徐嬤嬤口中得知對蘇傾楣的包庇後，這份激，已經被磨沒，取而代之的是怨氣。

但對蕭燕蘇傾楣們的恨太深太沉，讓對別人的怨恨，都有些無力。

二姨娘沒有解釋，也沒有幫蘇如錦說話，低垂著腦袋，像是個被線扯著的傷痕累累的玩偶，蘇老夫人更是氣不打一來，但看這樣子，訓斥發泄怒氣的話，也說不出口。

連嬤嬤上前，看著二姨娘解釋道：“老夫人今天來，是打算看看三小姐，好好勸勸的，讓靜心離開，今後在外麵，能過的開心些，二姨娘也能省心消停些，老夫人是一片苦心啊。”

床上的蘇如錦聞言，完全不領的冷哼了聲，“你以為你這樣做，就可以消除你對我犯下的過錯嗎？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走的，貓哭耗子假慈悲，誰需要你假惺惺，我還是會咒你，日夜咒你，不得好死的！”

蘇如錦是什麼難聽揀什麼說，蘇老夫人氣的口劇烈起伏，一句話都懶得和說。

蘇老夫人氣的，手中的柺杖直跺，“這由不得你！”

二姨娘心裡對蘇老夫人雖然有怨氣，同時也擔心，蘇如錦真的把惹怒的話，再什麼懲罰，就算離開，未來的日子不好過，沖著蘇如錦大道：“蘇如錦，你給我閉，閉，聽到了沒有！”

二姨娘嗬斥完蘇如錦，看著蘇老夫人解釋道：“自從醒來後，就這個樣子了。”

蘇老夫人由連嬤嬤攙著，沒再上前，冷聲道：“我看是臟邪，無可救藥了，想死就死，你今後也由著自生自滅算了，不要管了！”

蘇老夫人也不想再看蘇如錦了，轉氣呼呼的走了。

蘇如錦還沒罵夠發泄夠呢，側見蘇老夫人離開，很大聲的冷笑，“你不是說要看我的嗎？看啊，怎麼不看了？心虛了不敢了，怕做噩夢是不是！你將我害這樣子，你把我這輩子都毀了，你算什麼祖母，比起我，你就算死在噩夢中也不算什麼！”

蘇老夫人由著蘇如錦罵，頭也不回，走的更快。

二姨娘罵都懶得罵蘇如錦了，慌忙追上蘇老夫人，戰戰兢兢的跟在後。

蘇老夫人看著躬著，比當初六姨娘進府時還要唯唯諾諾，六姨娘那時候雖然怯弱畏懼，眼底卻有對未來的憧憬，而二姨娘，那雙溫的眼眸，卻黯然的沒有任何亮。

“要還呆在這個家裡，這怨氣，永遠都不可能消下去，你盡快帶離開，不要在這裡耗著了。”

蘇老夫人的口氣雖然生，但卻是為蘇如錦好的，當然，在今日的事後，也不想和蘇如錦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了。

二姨娘道是，“應該快了，這幾天就離開。”

報仇無，二姨娘也是想著盡快離開，所以才會找上蘇梁淺。

蘇府，就是個是非之地。

蘇如錦要呆在這個地方，永遠都不可能釋懷想開，也是一樣。

雖然前路可能一眼就能看到頭，但不想在這個冷冰冰隻剩鬥爭，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是抑的地方耗死。

蘇老夫人點點頭，“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用送我了，回去照顧吧。”

蘇老夫人嘆息了聲，並沒有過問蘇梁淺前來看蘇如錦一事。

在看來，這個家，蘇梁淺是最有辦法的，二姨娘必定是耗費了很大的心力才說服蘇梁淺來看蘇如錦的，不會勸阻也不想阻攔，雖然覺得蘇如錦完全就像說的那樣，已經無可救藥了，但還是希，蘇梁淺能讓蘇如錦有所改變，要不然的話，就算離開，二姨娘也夠的。

說到底，比起自作自的蘇如錦來說，做了母親明白為人母心的蘇老夫人，更加憐憫的是二姨娘，畢竟，什麼錯也沒有。

要不是看二姨娘那樣子，就算蘇如錦現在的境遇也很慘，蘇老夫人也想狠狠的揍一頓。

二姨娘還是堅持送蘇老夫人到院門口纔回去，態度恭敬。

蘇老夫人連連嘆氣，眉頭鎖，整張臉都是繃著的，連嬤嬤也不知道怎麼勸，這要是家裡發生這樣的事，就算有山珍海味，也食之無味，開心不起來。

“們若是要走的話，不用再通知我了，回去後，給送些銀兩首飾來。”

連嬤嬤看著蘇老夫人悲憫的臉，自來京城後，便跟在蘇老夫人邊照顧，相比以前來說，覺蘇老夫人自這次大病初癒後，心了許多。

不過，二姨娘這樣子，著實可憐，看著也大不忍。

攤上蘇如錦這樣的兒，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三小姐以前也不這樣的啊。

二姨娘回去後，蘇如錦還在罵罵咧咧的，二姨娘越發覺得整個人疲累至極，讓蘇如錦的丫鬟綠珠將地上的碎片收拾打掃乾凈。

沒罵蘇如錦，也沒和說話，這段時間以來，該說的能說的，都說了，已經不知道對再說些什麼了，想到曾經母的親無間，二姨娘也隻是微微紅了眼眶，不會像最開始那樣，淚流不止了。

找了個位置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木然的端起水杯，將水一點點送進裡。

這樣的日子，真是多一天都不想再過。

二姨娘發著呆，沒一會，有下人欣喜激的進來，二姨娘以為是蘇梁淺來了，站了起來，聽到道：“老爺和二小姐來看三小姐了。”

老爺？蘇克明？

自從姚家出事後，二姨娘每天都盼著，蘇克明能來看看，就算不看，哪怕是麵的時候，說幾句好聽的都行，心裡也不至於這般淒苦，但是沒有。

每次麵，蘇克明的冷眼刻薄都重新整理了對寡義絕這四個字的認知。

這次蘇如錦被咬斷，他同樣沒有隻字片語的關心，反而是極力否認這段關係，二姨娘對他的心，早就冷了，心灰意冷到，這時候聽說他來了，竟沒有半點的波瀾。

沒有興，依舊提不起半點神，頹喪的很。

二姨娘手扶著桌，思維敏銳大不如從前，但一直都維持著某種繃狀態的，很快覺得不對勁。

蘇如錦從出事到現在，也就隻有蘇傾楣來過一次，怎麼今天大家都和約好了似的？蘇老夫人前腳才走，蘇克明和蘇傾楣後腳就來了，蘇梁淺晚點也會過來。

二姨娘倒是沒往蘇梁淺的上懷疑，畢竟，那是幾天前就定好的，但同樣不認為，這會是巧合。

不是蘇梁淺，那就是蘇傾楣，二姨娘一下就打起了神來。

“父親和二姐姐？”

蘇如錦大詫異，不過已經有些嘶啞的嗓子，卻是滿滿的興。

太希有除二姨娘外的人，來和說話了，聽發泄不滿怨氣。

二姨娘還沒迎出去，剛走到門口，蘇克明和蘇傾楣就進屋了。

蘇傾楣進來，看到二姨娘，微愣，隨後朝微微頷首，解釋道：“祖母和父親去探大哥，我剛好也在，準備過來看看三妹妹，勸著父親一起來了。”

蘇傾楣這解釋，倒是與一貫的善解人意的善形象相符。

但看著蘇傾楣長大，又經歷了這麼多事的二姨娘，可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好心。

蘇傾楣做事，不管什麼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且殺人不見。

雖然是白天，屋子裡的門窗，卻是閉合著的，蘇克明先前看蕭燕，就覺得那張臉不堪目，這會看到站在影的二姨娘，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是氣，簡直被嚇了一跳，而後則是讓人刺眼紮心的嫌棄。

二姨娘那張臉，真的就隻剩下皮了，因為是急劇消瘦的，鬆弛，眼睛很大，以前看著給人一種溫有神的覺，現在木然的睜著，彷彿隻是撐在那裡的，再加上那布滿的累累傷痕，就讓人覺得很恐怖。

尤其，是帶著某些不友善的緒看向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會給人一種彷彿被鬼盯上的覺，的，蘇克明上的皮疙瘩都起來了。

想到自己曾經和這樣的人生兒育，隻覺得晦氣的很。

許是蘇克明一次次的傷害，二姨娘已經有了免疫力，並沒有覺得有多傷，甚至是出乎自己預料的平靜。

心如死灰，大抵如是。

“老爺，二小姐。”

二姨娘向兩人請安，蘇克明往後退了兩步，“你該好好謝謝楣兒，要不是，錦兒犯了這麼大的錯，我本就不會看。”

蘇克明出口的話，就讓二姨娘想發笑。

不過，在找上蘇梁淺之前，確實求著蘇傾楣，讓來看看蘇如錦，同時也盼著，能說服蘇克明，來勸勸蘇如錦。

但現在，早已沒了那份心思了。

二姨娘麵無表，讓開子，裡麵傳來蘇如錦興的聲音，“二姐姐！”

蘇傾楣從二姨孃的邊經過時，看了一眼，二姨娘在麵對蘇克明時的漠然，讓有種極不好的預。

蘇如錦對蘇克明，是有很深的怨氣的，不過所有的這些，都抵不過對蘇梁淺的恨，所以對待之前前來維護蘇梁淺的蘇老夫人，一直在咒罵，但是在麵對蘇克明時，忍著心頭的那怨氣鬱氣，了聲，“父親。”

嘶啞的聲，乖順中，帶著不滿。

蘇傾楣走到床邊，蘇如錦的床簾是放下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蘇傾楣道：“二姐姐，你替我將床簾挽上去。”

蘇傾楣道了聲好，準備照做，二姨娘防備著，搶先一步，按蘇如錦的意思，將床簾挽起來掛好，出了蘇如錦那張同樣消瘦的不人形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