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是會算,但大字不識,不會記賬,也不會看賬簿,後院的事,肯定不行,不是沒管過家,結果是一塌糊塗,要不然這些年蕭燕也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猖狂。
現在就算是管,也十分有限。
蘇傾楣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聽說蘇梁淺出事前,蘇母將一部分的賬簿和鑰匙給了,看這樣子,恨的都想要把蕭燕給殺了,要不是沒力氣,估計都手打人了,肯定是不會將管家權,還到蕭燕手上的。
家,總要有人管的。
蕭燕不行,蘇梁淺昏迷,和母親,就是最好的人選。
蘇如錦那顆本就的心,一下更加蠢蠢起來。
“祖母,您節哀,千萬別氣壞了子。”
蘇如錦沖過人群,扶住了蘇老夫人,隨後看向蕭燕,“姐姐是為了救祖母才被毒蛇咬的,祖母傷心難過正擔憂,母親若真是關心祖母,就不要吵了。”
蘇如錦這話,分明是指責蕭燕隻是口頭說的好聽,並不是真的為蘇老夫人好。
火上澆油!
蕭燕看著蘇如錦,眸都是沉的。
這回,是真的被冤枉的。
本來,被冤枉就氣,沒想到,蘇如錦居然也敢在這時候頂撞,對強勢掌控強的蕭燕來說,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釁了。
蘇如錦都將話挑明瞭,蘇克明這個大孝子還在旁邊,自然不可能再和蘇老夫人吵,但若是逮著蘇如錦,蘇老夫人肯定會維護,兩人還是會吵起來,憑白便宜了二姨娘們。
蕭燕不甘心的閉上了。
二姨娘看著得了老夫人青眼的蘇如錦,心裡頭不知怎的,有一種很不好的預。
太瞭解自己一手帶大的兒了,如果僅僅隻是為了蘇老夫人,不會在這時候得罪蕭燕。
果然,蘇如錦在賣了幾句乖之後,很快切到了正事上。
“祖母,姐姐現在昏迷,六姨娘又了驚嚇,家裡現在一團糟,您要是氣壞了病了,這個家,誰管?”
要說蘇如錦這話,也是關心蘇老夫人,這要平時,也沒病,但——
蕭燕笑出了聲,“我說三小姐今兒個膽子怎麼這麼大,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蕭燕臉上在笑,但那笑,卻滿是譏諷冰冷的。
“我打的什麼主意?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蘇如錦心跳的厲害,並不承認。
二姨孃的心咯噔一下,看著明顯端不住,已經有些心虛的蘇如錦,怒其沉不住氣的上火。
是貴妾,蘇克明的人,除了蕭燕,份地位是最高的,孃家也是,這次蘇克明在念瑜苑下的命令,讓認命死寂的心,燃起了希。
當然看得出來,這次就和前幾日在念瑜苑一樣,是個很好的機會,但越是這個時候,要站出去的話,就越是會弄巧拙,就像蘇如錦現在。
這個家,家裡家外瑣事繁多,尤其是過年這幾天,現在年前要置辦的東西,應該差不多了,但是年後,年後各家送禮,這是有講究的,蘇老夫人對此,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這些事,到時候都得有人接手,如果老夫人堅決不讓蕭燕接手,這便宜,自然而然的就會落到頭上,但蘇如錦弄這一出,老夫人就會覺得隻知道掌家權勢,沒有姐妹親,當然也不會便宜們。
果不其然——
“行了,你姐姐還在這裡躺著呢!”
蘇老夫人沉著臉,毫不留的將蘇如錦的手甩開。
“這個家,你們一個個算計來算計去的,就隻有淺姐兒,是真心對我的!”
蘇如錦清楚的看到蘇老夫人眼底厭惡的緒,渾打了個激靈,害怕起來,“祖母,沒有,我沒有,我就是關心您的!”
蘇克明還在,本來,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就不高。
那一個個落在上的目,讓心慌,蘇如錦急的眼淚都掉了出來,但不管怎麼解釋,蘇老夫人都不會再相信了。
二姨娘倒是想上去給蘇如錦求,但還是忍住了。
“祖母,妹妹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您給我的賬簿鑰匙,我一個人,都顧不過來了,再要有多的,楣兒實在是怕,平日裡也就算了,要這時候出個什麼差池,會影響父親的前途。”
蘇傾楣跪在蘇老夫人的腳邊,“不然就讓如錦妹妹在旁邊幫襯我,也好學些東西。”
痛哭著的蘇如錦,激的看向蘇傾楣。
之所以站出來,就是希這差,就算不落在二姨娘頭上,就在上。
而且,早上蘇梁淺安時也說了,會和祖母說,讓幫襯著一起學著管家。
以為蘇傾楣隻是戲言呢。
相比於蘇如錦的激,二姨娘則要冷靜許多。
蘇老夫人對蘇如錦已經生厭了,就和蕭燕一樣,怎麼可能會同意蘇傾楣說的?
要真有這份心,最開始主站出來提這件事的就是了。
“母親,如兒和楣兒說的對,這個家,總得有人打理,不然沒幾天就該作一團了,傳出去別人笑話,兒子在外做事也不安心。”
平日裡,蘇克明是不怎麼管後院的事的,以往,也都是蕭燕安排好的,這一點,蘇克明對蕭燕也是滿意的。
他也覺得,這事必須得有個他放心的人管。
“你也和他們一樣?”
蘇老夫人的聲音尖銳,掃了眼滿滿一屋子的人,還是忍住沒在這麼多人麵前嗬斥蘇克明,著聲道:“你陪我回福壽院。”
分明是有話要單獨對蘇克明說。
蘇老夫人說完,了從雲州跟著蘇梁淺回來的桂嬤嬤茯苓降香進來,叮囑了一些事,蘇克明要攙住的時候,被蕭燕拽住了,徐嬤嬤上前扶住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不悅的瞪了蕭燕一眼,看蘇克明的也有些怨。
五姨娘站在一群人的最後,一個角落的位置,看著蘇老夫人和蕭燕爭執,滿屋子的人,為了權,和做戲一樣,眼角的餘,始終關注蘇梁淺,渾冰寒。
怎麼會這樣呢?
這件事,是按著蘇梁淺的吩咐做的。
那蛇,還是給的,應該知道,這蛇有劇毒,雖然在中間了小小的手腳,但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五姨娘想到那個從來都是自信淡然的,覺得肯定會醒過來,但心裡還是不安。
若沒有私心,如果完全貫徹蘇梁淺的計劃,按的吩咐做了,現在是不是就不會躺在那裡了?要真有什麼事,會不會就是造的?
看著屋子裡的人,一個個出去,臉煞白。
五姨孃的異常,蕭燕和蘇傾楣都發現了,們隻當五姨娘是因為靠山倒了,害怕才會如此,並沒有多想。
蘇老夫人和蘇克明都走了,二姨娘上前,將地上的蘇如錦扶了起來,想訓斥幾句,但三姨娘們還在。
“真當天上會掉餡餅,人哪,就該有自知之明,就算有好,也落不到我們頭上。”
三姨娘這話,怪氣的,這個我們,顯然不單單指的是自己母三人。
以前,蕭燕和二姨娘相安無事,二姨娘不管是出還是在蘇府的份,都比三姨娘高,蕭燕也會給三分麵,幾個兒媳,蘇老夫人對又最中意。
二姨娘又會詩作對,蘇克明說是才,府裡後麵進了幾個姨娘,對都還是寵的,三姨娘自然是不敢得罪的,但現在——
二姨娘和蕭燕因為管家的事,算是撕破臉了,蘇老夫人也得罪了,如此這般落魄,三姨娘自然是要補上一腳的。
二姨娘回頭瞪了三姨娘一眼,將蘇如錦扶了起來,“我們回去!”
蘇如錦用力將推開,哭著跑了出去。
出了屋後,蕭燕將蘇克明拉到了一旁。
“老爺,這次的事,真不是我。”
蕭燕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枉。
“愷兒和楣兒勸了我幾次,他們覺得我對母親還有你的態度都得該,不然不會站在我這邊,我是真的意識到錯誤了,想著一家人上下都能和睦,真心想改,剛和母親吵,明郎,我真的冤枉,氣不過才……”
蕭燕越說越覺得委屈,那張消瘦了不的臉,眼睛紅紅的。
“母親隻是心不好。”
蕭燕點頭,“我知道,等會母親若是要罵我,你就讓,心已經很不好了,你別在為了我再惹不高興。”
蘇克明最喜歡蕭燕善解人意的樣子,手了的臉。
“但是明郎——”
蕭燕猶豫遲疑,片刻後道:“能不能還是讓我管家?”
一副害怕蘇克明的樣子,忙解釋道:“我既然送出去了,就沒想過這麼快就拿回來,但楣兒擔心的對,年禮這事,事關你的前途,不能有半點差池,楣兒雖然能乾,但到底年輕,以前也沒一個人負責過這事,再就是淺姐兒出的這事——”
“我不再管家,出了這樣的事,那些人慣會猜,人言可畏,我倒是沒什麼,隻要明郎你信我就足夠了,但我怕會影響到愷兒和楣兒,所以,明郎你能不能商量,在這當口,還是由我管家,等過了正月,事過了,我一定和這次一樣,主把東西都出來。”
“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蘇克明這話,贊賞居多,沒有責怪。
“你是蘇夫人,我的正妻,這家,自然是該你管的。”
蕭燕心頭大暖,“你快去,別讓母親等久了,不然心更不好了,好好勸勸母親,事已經發生了,的要,現在不願見到我,晚點我讓愷兒和楣兒去看看。”
蕭燕目送蘇克明離開,那黏在他背影的目,是不捨,還有甜。
“看來母親和父親已經和好了。”
蘇克明的背影消失,蘇傾楣走了過來,臉上是欣的笑,“恭喜母親。”
蕭燕回過,剋製住罵蘇老夫人的沖。
“上門的大夫,母親都代了嗎?”
雖然母兩,已經用眼神做過流,但事關重大。
且,自蘇梁淺回來後,蕭燕辦事,就沒順利順手的,蘇傾楣實在是不放心。
“都代了,剛剛我也和你父親說了,讓他一定勸著你祖母,讓我重新管家。”
雖然蕭燕已經警告過了,但也知道,如果蘇梁淺一直昏迷下去,這事肯定得傳出去,為免引起更大的對不利的猜測,掌家是必須的。
蘇傾楣看著蕭燕春風得意的樣,笑著問道:“母親有沒有覺得,對父親,換一種方法,事半功倍?”
“我的楣兒最聰明,法子也好,母親早該聽你的了。”
已經很久沒得到蘇克明如此溫的對待了。
以前,蘇克明都是幫著蘇老夫人說話,在一旁氣的要死,現在,蘇克明幫講話,想到蘇老夫人生氣的模樣,心頭大快。
“真是可惜,六姨孃的孩子沒掉,蘇梁淺也沒被毒死。”
蕭燕想到,都覺得可惜,蘇傾楣也是如此,見蕭燕一臉憾,不放心的叮囑道:“風口浪尖,母親切不可輕舉妄。”
上前,走到蕭燕跟前,湊到耳邊,極小聲的問道:“這件事,不是母親做的?”
蕭燕看向蘇傾楣,“你不相信我?真不是我做的!”
蕭燕神認真,半點也不像撒謊,蘇傾楣也知道,對自己不會也沒必要撒謊。
不是蕭燕做的,那會是誰?
蘇傾楣想到蘇梁淺的詭計手段,有個想法,從的腦海略過,同時有一種很不好的預。
會不會是蘇梁淺自導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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