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師叔”
幾個玉蟾宗的弟子早先一步傳送了出來,正在等結果,看到駱青離也出現在廣場外,一行人趕忙跑了過來,雙眼亮晶晶地看著。
“駱師叔,我剛剛煉築基丹一次就功了,平常都要煉三四爐才能出一爐的,這下這個五階丹師是沒跑了”
“哈哈,我也是,早前駱師叔的臨場教學真有用,我選了最簡單的小還丹,也一次就功了。”
“我就沒這麼幸運了,打手印的時候太張,一不小心打錯炸爐了,剩下的時間也不夠我再煉一爐了”
一眾人七八舌,他們有人順利通過考覈,也有人憾落敗,一個個興致地說著自己的丹考的過程,讓人看著便覺得充滿朝氣。
有人出聲問道“駱師叔,您怎麼樣啊,明天的決賽沒問題吧”
尹天華一個栗敲在那人的頭上,“你傻啊,剛在外頭就看到駱師叔順利收丹了,煉製的還是三種裡麵最難的洗髓丹,放眼整個大廣場,兩百餘人中煉製洗髓丹的不會超過十數,就算這些人全部功出丹了,駱師叔也肯定能進決賽了啊。”
駱青離含笑朝他們晃了晃那枚玉製的通關令牌,一眾人幾乎齊齊歡呼一聲。
寧珅在旁看著不由自主失笑,看得出來在門中的聲不低。
駱青離四下環顧,沒看到肖徹之葉舒還有韓瑾瑜的影,又向大廣場的方向,這三人幾乎都在最後快要收丹的階段,他們選擇的都是難度最高的洗髓丹,擺明瞭是想沖一沖明日的決賽。
肖徹之最先打出收丹指訣,爐蓋升起,水汽蒸騰,四枚洗髓丹落他的掌心,與之同時他的腳下亮起了傳送陣的芒。
葉舒隨其後功收了三枚洗髓丹,同樣被傳送至高臺之上,卻是韓瑾瑜在收丹的時候出了些小意外,時間稍稍早了一些,本來已經型的三枚洗髓丹在空氣中微微一震,化作飛灰。
韓瑾瑜麵一怔,垂著頭無奈輕嘆了口氣,腳下傳送的輝將直接送到廣場之外,這也昭示著在這次丹師考覈大賽中走到了頭,止步於五階丹師考覈。
寧珅來到側,寬道“別喪氣,便是綺羅師叔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每一爐丹藥都能百分百煉製功,大不了十年後再來。”
“寧師兄,我沒事。”韓瑾瑜搖搖頭,“炸丹是常有的事,我就是有些憾罷了,再說了,師父也知道我有幾斤幾兩,我現在這是雖敗猶榮”
很快便打起了神,嘻嘻笑道“隻要寧師兄晉級了就好了,咱們滄海宗的榮耀主要還是在你上他們中原總有些看不起南詔,明天就讓他們看看,我們也是不差的說不定這次丹考的魁首就是我們南詔人呢”
寧珅聞言微微挑眉,不聲地了眼不遠的駱青離。
韓瑾瑜這話確實不錯,說不定這次的魁首就是南詔之人,甚至這個人還可能是出自從來不以煉丹聞名的玉蟾宗
月亮高升之時,第二日的丹考徹底落下帷幕,立群真人與蝶夢真人將一眾完五階丹煉製的修士名單整理出來,又據丹率和出丹況做了細致分析,排出了前二十位可以參加決賽的名單。
立群真人揚手一揮,一麵碩大的卷軸橫空出世,這麵卷軸浮在半空,在夜下熠熠生輝,隨著他打下幾道指訣,卷軸上便出現了一個個靈閃閃的名字。
立群真人高聲道“此卷軸上的二十名丹師,便是明日可以來參加決賽的修士名單,凡是上麵有名字之人,上前來領取通關玉牌,明日辰時仍在此地,將進行本屆丹師考覈的總決賽其餘通過今日考覈者,至蝶夢真人領取五階丹師徽章,未通過者,前往掌事堂領取四階丹師徽章”
卷軸芒四溢,每個人都仰起了腦袋了過去,最先注意的,自然便是排在第一名的名字。
“快看,是駱師叔第一”
尹天華一眼就瞧見了排在第一位的“駱青離”三個大字,當下指著卷軸驚撥出聲。
一眾玉蟾宗弟子也紛紛驚嘆連連,便是肖徹之和葉舒都不免有些驚訝。
他們是知道的煉丹出,可是沒想到居然出到這個地步。
韓瑾瑜看到排在駱青離之後的寧珅,不解地看向他,寧珅卻是一副早已知曉的模樣,毫沒有任何意外。
“寧師兄,駱道友”
寧珅微微一笑,十分肯定地說“的煉丹在我之上。”
這是不爭的事實,寧珅沒必要去否認。
駱青離那樣的丹率和出丹品相,他必須得承認,就算再給他十年,在他最好的狀態下,也未必能煉的出來。
放在十五年前,寧珅大概如何也想不到,當初自己隨手從河裡撈出來的那個瘦瘦小小的小丫頭,居然會有一天,方方麵麵都趕到了他前麵。
韓瑾瑜頓時啞然。
駱青離掃了一眼,寧珅、肖徹之、葉舒和沈仲俱在明日決賽的名單之,他們都功煉出了洗髓丹,排名也都在前十,至於名單上剩下的那些人,則是從功煉製築基丹的丹師中挑出丹率和丹品更高的。
二十人的名單中,玉蟾宗占了兩個名額,赤霄宗占了兩個,滄海宗的丹師更多也更擅長此道,占了四個,另外其他宗門中也有零星幾個圍。
這次的決賽名單,是南詔丹師就占了超過半數,這是以前的丹師考覈賽上很出現的現象,有不修士都有預,南詔這一輩的修士,似乎比往年格外優秀。
駱青離回到門派駐地,小五這才後知後覺地問道“主人這是得了第一名嗎”
“丹考還沒結束,明日纔是正式的決賽,結果怎麼樣還不好說。”
就算今日能在兩百多人之中穎而出,明天要麵對的卻不止是這些人,還有上一屆丹考的佼佼者。
今日在高臺上看到的那兩人,修是竇悅和,男修應該便是惠同,這兩人都是六階丹師,分別是上屆丹考的一二名,當初他們已經有煉製六階丹的實力,如今十年過去了,技藝應該更加湛,說不定已經可以煉製七階丹藥。
駱青離有種預,明天的決賽恐怕會是一場仗。
小五催促道“主人快些休息,明天好將他們打得片甲不留”
駱青離好笑地搖搖頭。
此時的惠同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城主府,發現烏霜真君正在堂招待一個人,見他回來,烏霜真君笑著招手將人了過去,“同,來看看這是誰。”
惠同抬眸去,背對他坐著的白青年回過頭來,劍眉星目,清俊無雙,手執一把摺扇,端的是一派肆意風流。
“陸”惠同麵訝然,剛說出一個字,便猛然意識到不對,連忙行了個道禮,“晚輩見過乘風真人。”
中原年英才榜排在榜首的陸珩,以前他們還是同一輩的修士,但兩年前陸珩就已經結丹,道號乘風。
就算惠同此前沒有正式和陸珩打過道,卻也在他的結丹大典上遙遙見過一眼,大致知道此人長什麼模樣。
陸珩搖著摺扇擺擺手,“免了,我可沒見麵禮給你啊”
惠同一怔,烏霜真君好笑道“乘風小友可真會開玩笑。”
陸珩皺著臉唉聲嘆氣,“烏霜前輩有所不知,這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前幾年我把師父給我的小金庫全敗了,他老人家還不肯給我報銷,弄得我現在就是個徹底的一窮二白人”
烏霜真君哈哈大笑,“這未央真君何時也跟無極道友一般了”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兩人你來我往隨口談笑風生,惠同站在一旁悄悄看著陸珩。
作為中原最年輕的金丹修士,陸珩幾乎是每一個築基修士心目中的偶像,而同在年英才榜上占據一席之地,惠同自然以榜首的陸珩為自己鬥的目標。
烏霜真君瞧見了,暗暗好笑,給他介紹道“同,乘風小友會代表雷神道塔擔任明天丹考決賽的評判,你明日可要好好表現啊。”
惠同目微亮,陸珩搖搖頭,“評判算不上,我對丹道隻是略通一二,僅僅就是來走個過場。”
這是中原一貫的傳統。
雷神道塔作為中原十二道塔之首,本便是起到震懾審判的作用,凡是類似這種的大型活或是盛典,雷神道塔都會來一兩個修士坐鎮,這次陸珩就是被分派過來的,同時也會負責最後為魁首頒發徽章。
由中原最年輕的金丹修士親自授予的徽章,那對於每一個築基修士而言,都會是一種無聲的鼓舞。
惠同心頭火熱,鄭重說道“乘風前輩,我明日定會努力摘下丹考的魁首桂冠”
第二日辰時,駱青離照例出現在大廣場上,今日是丹考的最後一天,也是最後的決賽,圍觀的修士數量比起前兩日倍增加,陣法之外裡三圈外三圈圍滿了人,就近的茶樓酒肆窗前更是人頭攢。
“今年的丹考可真有意思,昨日五階丹師中的第一名竟是個來自南詔玉蟾宗的修聽說那修的師父還是傳言中殺人不眨眼的羅剎”
“羅剎雖說兇名在外,可好歹也有一手出神化的煉丹,那修得其真傳,煉丹理所當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不僅是,這次南詔的丹師都不錯,當初參賽的時候,南詔的修士數量可是明顯於中原的,但晉級的二十人中,卻有超過一半都是南詔的人”
“數又不能代表全部,那塊南蠻之地,就算有某些個驚才絕艷之輩,那也隻是個別。”
“就是,這次決賽又不是那二十人參加,還有上屆丹考的一二名呢,他們可都是貨真價實中原人,隨便一個拿出來都能將他們打回家依我看,這次的魁首必然還是出在中原”
“我猜還是竇悅和”
“我覺得怎麼也該是惠同了,好歹人鎏金道塔還是東道主呢”
“”
人群之中爭得熱火朝天,尹天華好不容易到最前麵,聽到這些言論,當下怒道“南詔怎麼了南詔的修士是比你們缺條胳膊還是條啊,你們中原不就是仗著地域麵積寬廣,靈脈多了些嗎瞧不起人我們駱師叔厲害著呢”
然而他的這些話很快就淹沒在了聲浪裡,本沒掀起什麼水花。
外界的紛紛擾擾皆被陣法隔絕,駱青離找到自己的位置,的左側是惠同,右側是寧珅,而竇悅和則在第一的位置。
與昨日的蓬頭垢麵不同,今日的竇悅和整個人煥然一新,的模樣平平,並不驚艷,但那雙眸子卻亮如繁星,裡麵似乎燃燒著某種焰,與之相對時,總讓人習慣地忽視掉的容貌。
竇悅和的目直直地落到駱青離上,兩人對視間,一種氣氛不經意地彌散開,那是種棋逢對手的微妙覺。
惠同夾在們中間,眉目微沉,暗暗攥雙拳。
時辰快到時,烏霜真君出現在空中高臺之上,他的一側是陸珩,另一側則是立群真人和蝶舞真人。
廣場上眾人神一肅,駱青離目輕輕一掃,落到那個穿白的金丹初期修士上時,忽地一頓。
陸珩
居然是他
原本駱青離還懷疑中原年英才榜第一位的陸珩跟認識的人是不是同名同姓,現在看到真人,便能夠確定,當初打鐵鋪子裡燕皮的侄子,正是這位雷神道塔的乘風真人。
不過聽說陸珩是個土生土長的中原人,那這麼說來,莫非燕晁本來也是中原人
駱青離注意到他的時候,陸珩也看到了,目匯間,陸珩先是一怔,繼而無聲笑出了一口白牙。
原本隻是照例過來走個過場,不想竟還會遇到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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