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個小型靈脈,而且這萬載下來為維持陣法應該已經消耗了不,工作量沒我們想的那麼重。”
駱青離隨手挖出一塊上品靈石,看了眼另外三人,“幾位道友,抓時間乾活吧。”
麵前放著這樣一座寶山,手可及,幾人都沒再廢話,趕找了找有沒有什麼趁手的工,各自開采起靈石來。
這些靈石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一筆財富,哪怕他們一個個都不缺靈石,也不會有人嫌錢多的。
駱青離最初進來的時候就打過這個試練營下的靈石礦脈的主意,因為要供養碧幽,的手頭其實一向都不怎麼寬裕,凡是有可以掙取大量靈石的機會,駱青離都不想放過。
這個地方因為靈石堆砌,水靈氣充裕,很適合修練水係功法的修士修練,而小五也是水係的海,眼下這環境對它很有利,駱青離便將它放了出來。
小五歡天喜地地抱著一靈脈支柱不撒手,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下麵四個人熱火朝天地乾活,還時不時給駱青離打個氣。
四人都沒什麼挖靈脈的經驗,卻也從最開始的手生到慢慢漸佳境。
正如駱青離說的那樣,這座靈脈維持萬載陣法下來已有不消耗,可取的也隻有麵上那一層靈石,四人通力合作,靈脈以眼可見的速度一寸一寸被挖空。
駱青離用的是萬俟珊的那一對白玉匕首,不得不說這對匕首輕薄鋒利,還小巧便攜,一刺一挑便將一層靈石都剮了下來,再加上平素煉,力量遠超同階修士,挖靈脈的速度也比另外三人快了許多。
方靜山往後已經挖遠了的駱青離看了眼,抹了把額上的細汗,嘖嘖稱奇,“裴道友還真是快啊”
他低下頭來繼續手上的作,和寧珅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上次我這麼挖石礦,還是在迷瘴林裡,那時候和杜師兄韓師姐一起,最後還是靠搶才完的任務,否則我可能就出不來了。”
這事寧珅也有印象。
當年方靜山他們去藥王城試練塔的時候,他已經築基功了,但疑似藥王府出世這件事還是在南詔引起了不小的轟,以至於三年之後南詔九宗捲土重來,花高價將各自門下的百名英弟子送塔,結果卻一無所獲。
自此以後,南詔九宗和散修聯盟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雖說還沒到彼此敵對的地步,但也僅僅隻維繫了表麵上的平和而已。
寧珅看了看另一側的紀若初,好歹紀若初是正兒八經的散修聯盟的,在人家麵前不便多說這些事,寧珅便隻淡淡應了聲。
方靜山繼續道“當時我在迷瘴林裡遇到過一個修,是方師兄和韓師姐的舊時,還是個修,力氣可大了,而且後來我們被萬劍宗那幾人圍攻,也是出的好主意才困的可惜的是,那位道友最後沒能出來。”
當年沒有從藥王城試練塔中出來的修士,全部都死在了裡麵,他們等到最後試練塔關閉了,也沒能看到那個型壯碩的修出來,結果如何也就不必言說了。
聽到這,寧珅挖靈石的手忽然一頓。
那一次的事他也聽韓瑾瑜和杜鋒回來後提到過,方靜山說的那個修寧珅也認識,他們是幾年前在一個俗世小村莊遇到的,當時聽韓瑾瑜說起他還覺得有幾分唏噓慨。
當然了,這不是寧珅的重點。
他的目往遠的駱青離上投去。
在修練室中開啟破妄眼時,寧珅就知道這個裴鑰的修是經過易容的,之前在毒瘴地的時候他就看到吞了一顆暗紅的丹藥,那時隻覺得有些疑,後來仔細一想便反應過來那應該是比較冷僻的易容丹。
連模樣都是易容的,那名字應該也多半是假的,有些修士出門在外喜歡低調,寧珅倒是沒怎麼在意,隻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可那時匆匆一瞥,卻覺得駱青離偽裝之下的那張真實麵孔有幾分悉,可一時半會兒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
現在經方靜山這麼一提,寧珅腦中靈乍現,記憶裡那個乾瘦的孩子漸漸與他破妄眼下看到的麵孔重合。
雖然樣貌上的變化確實有些大,可仔細推敲,其實五廓的相似還是明顯的。
居然是
寧珅不由啞然,又有些驚訝。
方靜山說當年的駱青離死在了迷瘴林地,可事實卻是現在人家好好的站在這裡,非但如此,還修復好了丹田,功築基,且實力超群,還有一隻五階靈。
七年前之所以沒能從藥王城試練塔出來,不是如方靜山說的死在了裡麵,而多半是得到了藥王的傳承。
想明白了這些,寧珅就徹底懂了。
仔細算起來,他們幾個都算是舊相識,而南詔九宗包括散修聯盟在的眾人都想要的藥王傳承就在一個築基初期的修上,當然要守好這個,那就不奇怪為何要化名易容了。
寧珅瞥了眼趴在靈脈支柱上的小五。
其實如果駱青離狠一點,大可以將他們通通殺了滅口,反正有一隻五階靈,哪怕他們三個加起來也不會是小五的對手。
方靜山見他立在原地沒有作,奇怪問道“寧師兄,你在想什麼呢”
寧珅彎了彎,“沒什麼。”
道修修練重因果,如果沒有當時破妄眼的驚鴻一瞥,大約他也不會將這些事都串聯起來。本來都是各自福緣,對方坦無畏,他也沒必要去做什麼小人。
寧珅暗暗搖頭,輕嘆一聲,低頭繼續開采靈脈,
七日過後,試練營下的整座靈脈都已經被他們挖空,放眼去僅餘下大大小小的坑,周圍的靈氣濃度也隨之大幅降低。
駱青離將小五收回靈袋,又將最後一塊靈石扔進了儲袋,這時地麵突然震起來,且幅度越來越大。
四人連忙順著下來時打破的缺口重新回到了修練室。
沒了靈石供應,整座試練營的陣法製開始崩潰,整個空間都變得不穩,修練室的墻壁地麵上出現了一條條裂紋,不斷有碎石跌落而下,彷彿隨時都要坍塌。
四人各自取出防法,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跑到修練室外的甬道。
沒過一會兒,這三個修練室就被碎石吞沒,四人湊在一塊兒,小心避開這些掉落下來的石塊。
方靜山驚道“不行,再下去這裡都要塌了,我們都會被活埋的”
駱青離目微凝,大地震地更為猛烈,甬道的地麵上裂開了一道巨,開始一寸一寸瓦解,底下是漆黑一片的萬丈深淵,掉下去必然會被摔得碎骨。
“跑”
駱青離朝著甬道的盡頭跑去,眼下沒有其他選擇,眾人隻能一路快步跟上。
等快到盡頭時,他們發現那裡竟然出現了一個容納一人通過的黝黑窟窿,而此時那條巨幾乎已經蔓延到了他們腳下,四人隻能使出全的力氣,飛快地向盡頭奔去。
寧珅修為最高,也練過法,靈力充裕,腳下生風,穩穩地沖在最前麵,駱青離將迷蹤步施展到極致,一步便是數丈,尾隨在寧珅後,紀若初與不相上下,唯有方靜山稍稍落後幾步,著急得滿臉通紅,隻恨自己沒有多生兩條。
哢哢。
裂蔓延速度越來越快,清脆的聲響好似一隻正在磨著牙齒的巨,對即將到的獵充滿期待。
寧珅一頭紮進了窟窿中,後來的駱青離和紀若初也跟著躍,方靜山滿頭大汗,他覺到腳下已經開始有些虛浮,好似下一步就要踩空。
他閉了閉眼一咬牙,朝著後猛地甩出一把符籙,符籙炸之時產生的氣浪將他推送向前,方靜山也總算在地麵崩塌之前跳進了那個窟窿裡。
耳邊持續不斷地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響,駱青離跳進窟窿之後便一路下墜,時不時有一些細小的石子落到上,片刻之後,便覺自己眼前閃過一道白,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再睜眼卻發現自己正在一座荒蕪的小島上。
此刻正值深夜,滿天繁星,小島的周圍是茫茫一片的海水,淒冷月灑落在水麵上,亮起淺淺鱗。
駱青離方開神識掃了一圈周圍,在確定安全之後忍不住長嘆一聲“總算是出來了”
在這地中的日子幾乎時時繃,既要和萬俟珊鬥智鬥勇,又要應對各種突發狀況,現在出來了,終於能夠鬆上一口氣。
小五奇怪問道“主人,其他人呢,都去哪了”
明明是差不多一起跳進去的,可這座小島上卻隻有一人,也沒看到寧珅那三人的影。
駱青離道“應該是隨機傳送後分散了吧。”
這樣也好,和他們分開了,也不用再用變形了。
月之下,那張原本平凡普通的麵孔悄然改變,小五點點頭極認真地說“主人還是這個樣子好看。”
駱青離不由好笑,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問道“小五,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在眼裡,海島長得都差不多,怎麼辨別方向,還是海更加在行。
小五從靈袋中出來,跳海水中轉了一圈,又浮出水麵,“不太清楚,但主人如果想要去人類修士聚集的地方,小五可以帶主人過去。”
駱青離在東海之濱停留了一段時間,獵殺了不海,鬥法經驗也有了提升,又去地裡轉了一圈,該有的歷練都差不多了,確實打算回濱海城。
小五讓駱青離坐到背上,載著潛水底,向濱海城的方向遊去。
駱青離抓著它背上的某一凸起,看到小五殼上那一塊被銅蹭掉的部位,輕輕了,“疼嗎”
療傷丹藥加上草木華,小五皮上的傷確實早就好全了,但背上這塊卻相當於一塊疤留了下來。
“主人,我不疼的。”小五回頭說道“乘龍背殼上的疤痕是勇氣的象征,族長曾經參加過許多場戰鬥,背上就有許多這樣的疤痕,我們都很羨慕小五有了疤,也是一隻勇敢的乘龍。”
“當然,小五很勇敢。”駱青離微微一笑,輕聲道“但是小五,以後別再輕易讓自己傷了。”
小五點著腦袋說好,過了會兒,又回過頭說“主人,還有一件事。”
“怎麼了”
小五頭上的尖角亮起一道銀,隨後一條銅的手臂被它叼在了裡,又遞到駱青離手上,“之前和那隻銅撞上的時候,我撞掉了它的一條手臂,順便放進了儲空間裡,這手臂的手指上還有一隻儲戒指,主人快看看裡麵有沒有什麼有用的。”
駱青離訝然,沉默了好半晌。
那隻銅生前好歹也是位金丹期的修士,先前那位修練破妄眼的修的東西都是他們四個人均分的,現在倒是被獨占了一份。
抬眸看到小五一臉的求表揚求誇獎,不由笑道“小五真棒。”
小五高興地揚起了脖子,甩鰭足,迴旋著在海中暢遊。
它的潛行的速度極快,五六天後,小五停在了某一片海域,“主人,這裡就是龍尾島的位置。”
“龍尾島”
駱青離四下觀,這片海域上的海麵上沒有任何島嶼,空的隻有一片茫茫海水,一點都看不出來獵妖聖地的痕跡。
小五說“地就發生在這附近,龍尾島是被大海吞沒了。”
滄海桑田,瞬息萬變,這種事在海中十分常見。大海浩瀚廣闊,卻也同樣無,頃刻之間便能吞噬許多條生命。
駱青離暗嘆一聲,“走吧。”
小五點點頭,馱著往濱海城的方向駛去。
這個地方離濱海城已經不遠了,以小五的速度不過半日就能抵達,後來駱青離發現,不僅僅是龍尾島沒了,包括降珠島也同樣湮沒在了這場災難裡。
絕品靈仙顧仁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