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頓住步子，看了厲行一眼，厲行點了點頭，厲行知道，沈若初心了，以前看到這些惡心的不行，今天能做到這樣的鎮定是不容易的。

林瑞便出了審訊室，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墨水和紙，還有沈若初要的放大鏡。

沈若初接過林瑞遞來的紙和墨水，朝著刑架上的刑犯走了過去，將那人的指甲上塗了墨水，一一按在紙上，留下一個個墨水印記。

眾人看了過去，這才發現。

原本刻了報的地方，在紙上便是一片空白的字元，很小，看的不太清楚，但是他們知道沈若初猜對了，這絕對就是他們要找的，沒有頭緒的報。

“若初小姐，你真是厲害，這樣的辦法都想的到。”林瑞忍不住對著沈若初誇贊著。

沈若初看了林瑞一眼，輕聲開口：“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並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用最極端的辦法去解決。”

這話雖然是對著林瑞說的，卻是在說厲行，剁人手指，都說十指連心，這樣剁下去，得了多大的殘忍和折磨。

他們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就沒必要這樣的極端，可厲行不以為然。

“若初說的對。”厲行笑了笑。

他以後不會剁了人家的手指，把手直接砍下來，就不算殘忍，不算極端了，厲行寵溺的看著沈若初，他的人可真能乾，總是一次次的帶給驚喜。

沈若初拿著紙上的報，走到桌子邊，拿了放大鏡看了看，便拿起桌子上的紙和筆，一個個將上麵的字母和數字記錄了下來。

沈若初將報都抄錄了一下，發現不是什麼太難解的電碼，隻是報藏的罷了。

對報的容不興趣，索直接遞給了楊先生：“這剩下的工作，我相信你們完全可以勝任了，我的任務完了。”

楊先生接過來，掃了一眼：“可以的，這個我們完全沒問題。”

說完楊先生率先拿著報離開了審訊室。

厲行湊到沈若初麵前，對著沈若初道：“若初謝謝你了，今天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你放心我會跟督軍說明況，不了你的好。”

誰能猜想的到，這個諜者會把報刻在指甲上，沒有沈若初，他們就是把這個諜者給審死了，也找不出什麼破綻來。

“就當是我那副畫的報酬吧。”沈若初歪著腦袋，對著厲行說道，拿回了外公的畫兒，幫厲行一個忙，這算不得什麼的。

厲行點了點頭，寵溺的了沈若初的頭發：“行了，我還有事要理，讓林瑞送你去譯書局。”

“好。”沈若初應了一聲，便聽到陸小姐輕聲開口，“若初小姐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送你吧。”

厲行看了陸小姐一眼，對著沈若初道：“既然陸小姐開口了，就讓送你是一樣的。”這人子傲，極會主對人表示親切，看得出，是很喜歡沈若初的。

沈若初能夠多些這樣的朋友，是好的。

沈若初倒是不在意這些，對著陸小姐笑道：“那麻煩你了，陸小姐。”

陸小姐不再多說什麼，回了趟辦公室，換了襯和長，很是中的打扮，微微燙卷的頭發，很有一番味道。

陸小姐和沈若初一起出了軍政府，到了陸小姐的車子邊，兩人上了車，陸小姐的車子和的人一樣，是張揚的，新款的福特敞篷車。

發車子，陸小姐順手打了個飄移，車子就這麼橫沖直撞的沖出了軍政府，沈若初覺得這人是夠張狂的。

陸小姐騰出一隻手，拿了雪茄遞給沈若初，沈若初搖了搖頭：“謝謝，我不煙。”不過也不反對人煙，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習慣，許是因為太抑了。

陸小姐也沒勉強，拿回了雪茄，兀自點了一，對著沈若初道：“你還真是讓我驚喜的，你看著像個溫溫的大家閨秀，怎麼敢跟厲行在一起？你曉不曉得，他這個人，殺人不眨眼的。”

之前就猜到沈若初可能和厲行之前有什麼，今天見了厲行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寵溺沈若初，就知道這兩個人在談了。

這丫頭膽子大的，厲行還沒進軍營的時候，就知道，厲行和人打架，本來是打不贏的，可是他橫啊，天不怕地不怕。

他是對方撕扯了半天，最後把對方給打了個半死，這事兒當時都是出名的，所以大帥不等厲行上完學，就把他丟到了軍營裡頭。

“我知道他是那樣的人。”沈若初臉白了白，心裡頭明白，這個陸小姐猜出了他們的關係，“可他對我好，我就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

不管厲行再怎麼樣的心狠手辣，從第一次認識到最後，厲行對都是很上心的，從來沒有傷害過。

陸小姐了一口雪茄，將雪茄撚滅在一旁的煙灰缸裡頭，笑了笑：“你說的很對，自己喜歡就行，別人怎麼看待是別人的事。”

這一點，沈若初和很像，從來都不會在意別人的眼，我行我素的活著。

“陸小姐這麼漂亮，為什麼會去當諜者，家人不反對嗎？”沈若初其實對這個很好奇的，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想問。

隻是出於禮貌，才忍了下來。

陸小姐看了一眼沈若初，眼底閃過一落寞：“我陸以宛，你我以宛，我你若初吧，我以前不是諜者，我阿爸是參謀長，和厲行的阿爸一起打下來這北方十六省的江山。”

沈若初這才明白，為什麼初次見陸以宛的時候，陸以宛會這樣的驕傲了，有驕傲的資本，和徐子舒一樣，們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完全可以目空一切。

不等沈若初說話，陸以宛繞過一個衚衕口，繼續道：“我未婚夫是諜者，他死了之後，我就去做了諜者。”

知道未婚夫死的訊息之後，就去做了諜者，阿爸是不同意的，可是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執著。

誰都攔不住，阿爸打也打了，關也關了，到最後隻能妥協，總不能真的把給打死了。

沈若初微微訝然，有些歉意的開口：“對不起啊，我不該多的，讓你想起那些傷心的事兒。”

如果知道這些過往的事，是不會多問的，讓對方回憶不好的事，無疑是在對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讓痛上加痛。

更何況，陸以宛雖然說的輕巧，可是需要經歷過怎麼樣的傷痛，才能在未婚夫死了之後，毅然決然的走上對方走過的路。

無非是在尋找和他之間的缺失。

“沒事兒，他都死了這麼多年了，該傷心的，早就傷心過了。”陸以宛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式金錶，“時間不早了，我請你吃個飯，再送你去譯書局。”

這麼多年，做了諜者之後，難得有看上眼的人，沈若初算的上一個。

“我請你吧，就當是你對我的賞識，你這麼大的世家小姐，肯屈尊降貴的跟我朋友，我怎麼著也得請你吃個飯，謝一下。”沈若初對著陸以宛打趣著，和看對眼的人相，怎麼著都能覺得心好。

陸以宛抬手在沈若初額頭上就是一記栗子：“沒大沒小的，覺得我付不起飯錢嗎？不過姐姐我看你這麼有誠意，這頓飯就你請吧。”

“…”還真不客氣！

沒有多餘的話，陸以宛找了一家中餐的私房菜館停了車，兩人下了車，菜館是古時候的那種酒樓式的裝潢。

兩人進了菜館的，找了一不起眼的地方坐下，陸以宛輕車路的點了菜，想必是常來的。

陸以宛對著沈若初道：“我未婚夫在世的時候，就喜歡帶我來這家菜館，這裡的菜味道很地道，你嘗嘗，一定會喜歡的。”

陸以宛眼底帶著釋然，說起過去的事，已經沒有旁人那種矯，這讓沈若初很欽佩，一個人可以做到這樣的豁達，是不容易的。

服務生陸陸續續的上了菜，陸以宛拿了碗，給沈若初舀了些湯，放在沈若初的桌子上。

沈若初沒有客氣，道了句：“謝謝！”

抬起頭看向陸以宛的時候，沈若初便見陸以宛眼底多了些冷漠的芒，更確切的是冰冷的寒。

沈若初順著陸以宛的目看了過去，便見不遠幾個穿著打扮還算新派的年輕人，圍在一個桌子喝酒，好不熱鬧。

陸以宛的目變得更加的冰冷，愈來愈寒，忽的，陸以宛猛地起，帶的後的木質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若初，你坐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姐姐我理一個小麻煩就回來了。”陸以宛對著沈若初輕聲道。

話音落下的時候，陸以宛已經朝著那邊的幾個年輕人走了過去，對著其中一個年輕人，沒什麼溫度的聲音開口：“小犢子，還記得我嗎？”

幾個年輕人看見陸以宛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旋即，其中一個穿著灰白短袖的男人，站了起來，指著陸以宛道：“你，你不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妞兒嗎？怎麼著？想通了，又自送上門來了？”

沈若初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