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最強的敵手顧清離這才明白，蕭奕修的世如此複雜，無怪他在諸皇子中如此排，卻又偏偏有這麼多人如此重視他。很顯然，諸皇子心照不宣地清楚他是正統皇族之後，無不將他當競儲的勁敵，可另一方麵又鄙視他的出，人人都拿異樣的目看他。

「這件事，你又是如何清楚其中緣由的？」

蕭奕修偏過臉去，似乎想以清冷來掩飾心裡的不適。

顧清離陡然生出無法言說的心痛、不捨，抱了他，輕聲道：「不願想就別去想了，我們把那些忘了吧。」

蕭奕修深吸了口氣，回看，眼神又漸漸轉，淡然一笑：「都二十多年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當年之人，總還有活著的，我想去尋找真相，自然能找到蛛馬跡。不過，這段世並不是我心裡最大的烙印。」

他的臉漸漸沉下去：「我始終疑心，我生母的死並非自殺。」

顧清離長眉一挑，眼震驚之。

「若說懷孕的時候確實抱著想死的念頭，那是為了殉節；可生下我之後再自殺，是能全的名節，還是能保護這個？凡是鬼門關走過一圈的人，會再次尋死的很。何況能決心將我生下來，又怎會毫不牽掛就自尋短見？」

顧清離不由自主點點頭，無論如何母出自天生，既然青筠最後迫不得已將他生下來，不可能對兒子毫無牽掛，就這樣尋死。

如果真的對孩子沒有，又對活著毫無眷，那早在懷孕時已經一次又一次自盡了，哪怕皇帝防守再嚴，也不可能阻止得了一個子想尋死的決心。

隻有皇帝……皇帝在生下皇子後，想要除掉這世上所有知曉的人，那麼其餘人哪怕再懷疑，也隻能將疑心爛進肚子。

顧清離打了個寒，若真是如此，蕭奕修對皇帝又哪能有半分親？

「你放心，他能穩坐皇位數十年，不會這麼容易被設計。」蕭奕修極目遠，馬車外是白日喧攘的京城街道，現在隻餘廖廖燈火，整條擁的大道鋪滿銀的月，偶爾灑落些燈火溫暖的橙紅。

顧清離點點頭。並不關心那個皇位上的人，除非那是蕭奕修所在意的人。

「我好，好像還沒吃東西。」顧清離嚥了咽口水，想要跳下馬車去，現在燈火依然闌珊的地方，都是未歇業的酒樓和路邊排檔。

蕭奕修一把拉住，臉上有點：「我這一，能下車去？」

顧清離打量一下，然後悶聲笑個不停，如此重視形象的陌王，當然不肯下去丟人。

「誰你親自跟蹤我？」

「你還好意思說？幸好是我親自跟蹤，否則你是打算一中到街邊吃東西？」隻要想到衫不整的樣子被人看見，他就莫名地氣到傷。

「那你等我吧。」拉了拉上的外，「有點長。」

跳下車去，蕭奕修則耐心地等著。

沒想到很快地便上了車，端著一隻熱氣騰騰的碗，原來是路邊買的餛飩。

「你連人家碗都買回來了？」

「是啊。」毫不在意地挾起一隻餛飩，吹了半天，送到他邊。

蕭奕修的臉有點一言難盡，有抗拒的神。

「你的潔癖還真是千年不改。」

在顧清離閃著星的眼眸注視下，他勉強咬了一口，好像吞下了一口砂子似的臉。

顧清離笑個不停，將他咬掉一半的餛飩送口中。

他的眼神泛起漣漪來，似乎覺也沒那麼難以下嚥了，第二個餛飩遞到邊時，他很容易就咬了一半。

「你這輩子，沒吃過路邊攤吧。」顧清離一邊含糊地吃著，一邊說話。

蕭奕修笑了笑：「你忘了我說過，從前沙場親征的時候，再惡劣的環境都遇上過，再難吃的東西都下嚥過。」

「哦對。」顧清離好奇起來，「那時候你是怎麼克服潔癖的？」

「那時候活下去的念頭更重要，活著，才能擊敗最強的對手。」

「你可是戰神啊，居然也有能將你到狼狽境地的敵手？或者說，讓你都能生出好勝之唸的敵手？」

「隻有一個。」他的思緒似乎陷了遙遠的回憶，然後輕笑，「最終還是敗給我了。」

「他一定也很強。」

他笑容漸斂：「他不是最強的敵手。」

「嗯？」困地看他。

「如今的東淵，看似是這片大陸上最強盛的王朝之一，可實際上已憂外患，而最大的敵人並不來自於外侮。」

頓時明白了，皇帝曖昧不明，皇後急於鞏固太子地位，蘭貴妃與淩貴妃虎視耽耽，燕王、暮王都在暗中結黨營私，整個東淵，在平靜如鏡麵的繁華強盛之下，是滾滾暗湧。

他最強的敵手，是東淵部的混戰局，一場腥的爭儲之戰。

默默想了一會，發現一碗餛飩都快見底了。

「咦，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你總是咬半隻，讓我吃你吃剩下的。」

他笑得狡黠：「你剛發現？」這正是他克服潔癖吃下去的力。

「怪不得你吃得這麼開心，看我吃你的口水興高采烈是吧？」

「是啊。」

沒等顧清離翻臉抗議，他清逸的俊已下來，吻上的雙，攻城掠地毫無力。

「王爺、王妃，馬車在王府門前停很久了，你們下不下車？」隨風忍無可忍地掀開馬車簾子抗議，車夫這種活怎麼是他這種高貴的人乾的……等等，他看見了什麼？

四道霜雪漫天的目朝他過來，簡直要將他就地凍結。

隨風僵在那裡似乎不會了，連眼珠都快要掉出來，直到聽見一道殺氣瀰漫的清冷聲音：「看夠了嗎？」

「呃……不不……啊不是，王爺王妃，你們……繼續……」隨風刷地放下馬車簾，慌不擇路地溜進王府去，直到在風澈軒遇見了錦姝。

「失火了？還是有人追殺？」

隨風乾笑兩聲，回頭看看，才輕口：「差點被王爺滅口。」

「王爺？滅你的口？」錦姝皺眉不解。

「我看見王爺跟王妃在……那個……」他比劃了個令人不解的手勢。

錦姝一頭霧水。

「他倆居然抱在一起……」他對了對食指，錦姝終於有幾分瞭然了。

臉瞬間沉了沉，什麼也沒說，掉頭就走了。

「哎……我說小錦姝，別給我臉看呀……」隨風看著的背影，約明白了什麼，腦袋，嘆了口氣。就那點小心思，還是早些收起來的好，就算沒有王妃，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