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震驚極了,微微張開,像是一只到驚嚇的傻兔子。
顧琰倒是比要淡定,臉上是雍容端莊的微笑,看向清嘉的眼神也是又溫又從容,聲音更是讓人如沐春風:“嘉嘉,好久不見了。”
清嘉瞪眼,陳巘蹙眉,陸儀失,皇帝微笑。
“妃與夫人竟是認識,那看來夫人卻是陸大人的兒不假了。”
當年那場桃代李僵的鬧劇,兩人比誰都清楚,顧琰來了,皇帝也就不好裝傻了。
顧琰輕笑:“可見還是陛下記好,那麼久的事竟還記得。”
這言下之意已經是極度明顯,清嘉可不就是他們之間的人麼。
大家心知肚明,不同說的直白。
在場的所有人里,唯獨清嘉本人如墜云霧里了,不由天真的想,難道是顧姐姐知道我回華都了,所以特地我來宮里玩的嗎?
思及此,清嘉看向顧琰的眼神更歡喜了,簡直就像是被人安了的小狗一般,眼神漉漉的,眸子里那點點眼波簡直要比天上的星辰還來的耀眼。
皇帝干的笑了一聲,立刻轉移了話題,對著跟在顧琰邊的小男孩招了招手:“九郎快過來讓父皇看看,最近沒見著,子還好麼?”
九皇子培寧上前乖乖的行了一個禮,脆聲道:“兒臣參加父皇,愿父皇福壽安康。”
顧琰把孩子教導的很好,禮數那是一點都不差,子又如一般沉靜乖巧,皇帝老來得子對其甚是寵。
培寧上前,皇帝一把將其抱到上又看了一眼顧琰,眼神和了許多:“這日頭這般毒辣,你出來做什麼,可別傷了子。”
顧琰一笑,道:“謝陛下關心,只是培寧有些日子沒見父皇了,這便吵著說來給您請安,趕好見了將軍夫人進宮的馬車,”看了一眼清嘉,道:“想著多年沒見著故友了,心里一急也就莽撞起來……”
皇帝還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道:“既然妃與夫人乃是故友,深厚,不妨留夫人在宮中陪你幾日,你們也好敘敘舊。”
顧琰神一,溫的頷首,道:“若能如此,那真是太好不好了。”
說罷,看向清嘉,眼神真摯的很,像是真的非常期待清嘉能夠留下來。
清嘉注意到寬松的襦下微微凸起的小腹,再看了看坐在皇帝上撒的九皇子,心思一。
哎呀,這才多年不見,顧姐姐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呢!
再想到自己與陳巘婚已經五年有余,但膝下卻無一子半,這件事拖久了早已經為了的心病。
只是素來臉皮薄,不好意思向別人討教,唯有顧琰可以暢所言,心中也有了幾分想要請教的意思。
若是也能給陳巘快些生個胖娃娃就好啦!
一想到這里,清嘉也期待的看著顧琰,只恨不能立刻點頭了,但卻又不得不看了看陳巘,眼神充滿了祈求。
陳巘自然是不愿意的,事弄到現在已經讓他十分不耐,但架不住清嘉哀求的眼神,他嘆了口氣,真是命中的克星!
“那便叨擾德妃娘娘了。”
清嘉知道他沉默的妥協,當即眉開眼笑,顧琰對招招手,道:“將軍不必擔心,本宮只是留夫人在宮中小住幾日,以敘離思罷了。”
陳巘皺眉,當即便后悔,幾天!?
要聊天敘舊的話,一天不就已經足夠了嗎!
不等陳巘再說些什麼,顧琰當機立斷就帶著清嘉告退回宮了。
清嘉傻乎乎的高高興興的就跟著走了,毫沒有注意到背后陳巘深沉的目。
這丫頭竟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真是沒良心,一點都不顧家,他們這才團聚多久就已經這樣寬心了嗎!
不過……
事到此,已經水落石出。
顧琰這麼一出已經悄無聲息的改變了所有的事,皇帝干笑兩聲,對著陸儀和陳巘道:“既然事已經真相大白,大將軍夫妻重逢,陸卿骨團聚,只是關于兩府的婚約……”
陸儀心頭一,此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若是這個時候婚約作罷,那清宇的名譽何在?
皇帝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轉頭問陳巘:“大將軍以為如何?”
陳巘面無表,聲音更是冷漠得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臣無心他人,還請陛下收回命。”
縱然事到這里已經是再無可勉強的余地,但皇帝還是不習慣自己說出去的話又收回來,男人嘛,****對著一個人,縱然是天仙那也有煩厭的一天,人總是不嫌多的。
“朕倒是覺得,陸府千金,知書達理,賢良淑德,大將軍如今也只有原配一人,尚無其他平妻側室,下無子嗣綿延,不妨履從婚約,娶為平妻,這樣也好分擔子嗣力,你看如何?”
雖說陳巘原配尚在,但帝王金口既開,怎麼反悔。左右不過是一個人的事,犯不著大干戈,一起娶了不就得了?
若是換了其他人,那陳巘真是一個冷笑都欠奉,但皇帝卻不得不敷衍:“臣生來福薄,比不得上古神帝,不起這樣的齊人之福。”
上古帝舜與娥皇英的故事人盡皆知,陳巘這樣一說,皇帝的臉倒是好了幾分,說起來也是自己剛才也是失言,那陸清宇就是清嘉的親姐,若陳巘真是將娶了,那可不是效仿堯帝嫁,舜娶二妻不了?
可,帝王乃是天命所歸又豈是他人可以覬覦模仿的?
思及此,皇帝也就不糾結了,道:“既然將軍無意于此,那朕也不好強求,此婚事便作罷吧。”
陸儀慘白了一張臉和陳巘一同謝恩,這剛出了書房便到頭暈目眩的很,目送陳巘離去的背影,心中無力之極。
什麼時候開始,當初被自己視為棄子之人竟然已經可以講自己到這個境地。
好啊,陳巘,我果真是小瞧了你。
*********
這邊清嘉跟著顧琰回宮,坐在轎攆上左顧右盼,對于周遭的一切都好奇的很,心中不贊嘆,果然是天家宮殿,氣勢恢宏,金碧輝煌。
“顧姐姐,你怎麼會進到這宮里來啊?”
雖然清嘉的注意力已經被這些鱗次櫛比的宮殿建筑所俘虜,但還是不忘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當初和顧琰在陸府一別之后就再無見面,這三年過去清嘉也猜到早已嫁人,但不曾想竟是了宮,了妃嬪。
再看渾的穿著打扮,無一不致華貴,可見位份不低,榮寵不差。
顧琰怎能不知道好奇的子,倒是也不瞞,只是略過了自己最初的機將事實微做修飾了一番,聽得清嘉連連稱奇,到了某些地方卻又臉紅耳赤,的不敢再聽。
“嘉嘉呢,這些年過得如何?”顧琰瞧著清嘉角含笑,這丫頭怎麼數年不見還是這般單純的子,每每看到就好似一切都未曾發生,時也凝固了一般。
三年過去,出落的越發麗,若說以前是一朵含帶怯的玫瑰,那如今早已經是怒放極致的罌粟,合該是妖冶絕麗的容卻偏偏有清甜雅致的氣質,真是讓人罷不能。無怪剛才將人扣下,陳巘那般難看的臉。
一想到這里,顧琰掩輕笑,當初華帝第一的公子,多名門閨秀的夢中人,不曾想,竟還能在有生之年見上一會,那也是不枉了。
這世上真真是無人比他們更合適在一起了。
嘉嘉是個不記打也不記疼的,縱然當初那般煎熬,只道如今已經重逢好似以前的痛苦也就不算什麼,這邊輕快的道出這些年來的經歷,聽得顧琰連連蹙眉。
“不曾想當年一別,再無音信,我進深宮,你江湖,生死茫茫,咱們姐妹竟還有相聚的一天,真是天可憐見。”顧琰已經有四個月的孕,大概是孕中子都十分的多愁善罷,也不能例外,聽聞清嘉那些遭遇,不免唏噓不已。
“嘿嘿,我今日瞧見姐姐也覺得巧的很呢,”清嘉瞧著的小腹,眼中不無羨慕,道:“姐姐肚子里的是小皇子嗎?”
顧琰清淺一笑:“那也有可能是個帝姬。”
清嘉覺得只要是孩子都好可了并不在乎男,只是喃喃道:“兒也好啊……”
可是一點都不爭氣,莫說兒子,連個兒也生不出,真是愁死人了!
自從嫁給陳巘那一天起,就想著要早早的為陳巘誕下嫡子來,自己是庶出的兒所以備輕蔑,這一直是的一塊心病。本來兩人份差距就懸殊得很,所有人都說配不得陳巘,因此縱然陳巘明正娶也總是讓到惴惴不安,清嘉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兒來的執著,一直都想著若是能有個像陳巘一樣的寶寶,那就真是太好了。
顧琰比親要晚上許多,如今孩子都兩個了呢……
清嘉黯然神傷,顧琰哪里能不知道的心思,據聞大將軍親已有五載,但膝下空虛,對于豪門世家而言,子嗣何等重要,跟陳巘一邊年歲的世家子弟哪個不是妻妾群,兒滿地,難怪清嘉著急。
本來就有點自卑的小緒,自己獨自還不爭氣,這能不郁郁寡歡嗎?
雖說陳巘似乎對這件事并不著急,對也還是一樣的好,但子是夫妻之間永遠也扯不斷的牽絆啊,都說最是薄幸錦郎,始終是沒有安全的。
顧琰見輕鎖煙眉,知心中煩悶,不由道:“嘉嘉,子嗣之事應順其自然為好。”
清嘉紅著臉點頭,哎呀,這麼多年沒見顧姐姐還是這麼聰明,自己在想什麼竟是一眼就能識破,真是死人了。
兩人這樣閑聊著就到了顧琰的寢宮,清嘉下了轎攆,抬頭看了一眼宮殿的匾額,上面金亮亮的寫著‘福延宮’三字,真是讓人在日頭下看了有些頭暈目眩的很。
清嘉不知為何,心中卻沒了剛才的輕松竟張了起來,了自己的口,這莫非也是天家威儀作祟嗎?
**********
這邊陳巘離宮回府,正巧是晚膳時分,雖然今日未進水米,但大概是想到清嘉不在邊心也略有幾分沉郁,所以并不是很有胃口便吩咐丫鬟們做些簡單的吃食送上來便可。
丫鬟乖巧的應下,不過半刻便將飯食送上來。
陳巘一看,挑眉。
丫鬟本來就忐忑不安的瞧他的臉,這下見他面一沉,嚇得趕坦白:“將軍,這是夫人今中午給您留下的,說是味道不錯,專待您回府用膳……要不,奴婢再去讓廚房給你另做幾個菜吧?”
陳巘一愣,心中哭笑不得:“罷了,擱這吧。”
丫鬟如臨大赦,趕放下杯盤碗盞就匆匆下去了。
陳巘拾起筷子,甚是無奈,這是什麼景?
妻子不在,自己竟然還要吃剩飯……
這天下哪個丈夫會比他更苦命,真是娶妻不賢!
一頓飯他吃得咬牙切齒,好啊,你這個沒良心的小人,克扣家用也就罷了竟然還拋夫棄家,還不快點給我回家來!
陳巘本以為縱然自己不說,清嘉也知道早些回來,但誰知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第一天,陳巘還算淡定,素日里也沒什麼朋友,那就姑且讓再鬧一天吧。
第二天,陳巘仍舊從容,人家的私房話瑣碎得很,不必太焦慮,應該知道分寸。
第三天,陳巘約煩躁,皇宮里的時辰跟外面的不一樣嗎!?里面一刻,外面一天?
第四天,陳巘十分不耐,下朝的時候直接攔住了兵部尚書顧修槐,說了半天‘國不可一日無后,家不可一日無婦人’之類的話,弄得兵部尚書一頭霧水,這是想要給他這個老牽紅線嗎?可,可他著實不想晚節不保啊!
……
在陳巘的忍耐力已經臨近崩潰的時候,清嘉終于想起來那個苦命的夫君了。
顧琰的宮殿十分的豪華,清嘉整日里和顧琰有說不完的悄悄話,整日里都樂不思蜀。
第五日的時候,清嘉終于開始有點想家了,但顧琰還想留,只是笨拙如清嘉也發現每次皇帝來福延宮的時候,目落在自己的上都會有種讓覺得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十分不喜歡這樣的覺。
顧琰見實在想走,便只道來日方長,讓以后得了空便多進宮來看,清嘉連連應下。
臨走之前,顧琰拉著,替理了理衫,道:“嘉嘉若是對子嗣實在上心,那不妨買些坊間某些話本看看,說不得興許能有些用。”
清嘉心一跳,拉住顧琰的手:“那是什麼話本啊!?”
已經快要病急投醫了,這世上竟還有那樣神奇的話本嗎?
顧琰屏退了邊的宮,拉過的子,附耳輕聲道:“春記,避火圖。”
清嘉得了這樣的好法寶,高興的都快要飛起來了,這下更是歸心似箭,匆匆拜別顧琰之后,火速出宮回府。
正好回去的時候陳巘不在,清嘉便遣人去將那些話本買了回來,迫不及待的翻開一閱。
只是……
那畫面男糾纏,袒,煞觀者。
清嘉從最開始的臉紅心跳到后來的迷不解……
如果這樣才能生娃娃的話,那三哥你我之間為何從未有過?
這一刻,清嘉只覺這一刻,自己的心不斷的下沉,直至淹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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