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何婉跑來質問程卿，程卿也沒有生氣和討厭的緒。

誰會討厭一個竇初開的小姑娘？

說下一個謊話，果然要用無數個謊去圓。

何婉想知道程卿的心上人是什麼樣的，程卿隻有睜著眼睛往下編：

「何小姐，你真的很勇敢，程某這話不是諷刺你，而是發自肺腑。不是每個人都有何小姐這樣的勇氣，你問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難描述，心悅一個人是沒道理可講的，是不是長得比何小姐貌，子是否比何小姐好，家世怎樣……這些外因本不重要，當我心悅時，所有的一切在我眼裡已是最好的了，我無法以公平的立場去把和別人比較，我的心就是偏的，是盲目的，除了已經容納不下別人。」

嗯，這必須是程卿在胡說八道。

程卿是用自己看過的湯在騙何婉。

的發生肯定是有原因的，有人看重外貌，有人喜歡格，有人偏重家世權利，有人則看重才華。

活了兩世，能程卿到要死要活的人本沒出現過。

程卿也不相信所謂的真。

不是沒過，短暫的激褪去後，隻剩下無趣。

用自己都不信的湯在騙何婉，這個竇初開的小姑娘顯然深信不疑。

程卿要真說心上人比優秀什麼的，何婉可能還會不服氣，可程卿給出的說法，讓何婉本沒有比較途徑——對方是個怎樣的人重要嗎？哪怕都不好，程卿就是心悅那小娘子呀！

這個答案破了何婉的勇氣，勉強保持著不失態，衝程卿福了福：

「是婉娘打攪了，謝謝你沒答應爺爺的提議。」

如果程卿推遲不過麵答應，娶了，卻在心底心悅著別人，自己一定會心態失衡吧？

時間一長，和程卿就是相看兩厭的怨偶。

這麼一想，還多虧程卿磊落，沒有騙。

程卿還想多安小姑娘兩句，何婉已提出了告辭，帶著婢匆匆離去。

算了，又給不了人家想要的結果，就不要繼續撥小姑娘了。

程慧端著遲來的茶點進了廳。

「一眨眼，小郎也這麼大啦。」

不僅撐起了門戶，還有了小娘子傾心。

小郎都好，以後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小娘子會喜歡小郎吧？何婉當然很好，隻是小郎不喜歡，程慧這個當姐姐的也不會勉強弟弟接何婉——縱使何家有萬貫家財，程慧也不憾，和銀子比起來，還是弟弟程卿的想法更重要。

程慧看破不說破，程卿自然也不會多去說。

難道說何老員外要把孫許配給，沒答應？

這樣說就像在炫耀，傳出去對何婉的名聲也不好。小姑娘和外男接的機會不多，能對著竇初開，以後也會喜歡上別人，這份很快就會淡去——倒是欠何老員外的，程卿要慢慢還了。

自己以後若有能力，也會對何婉多看顧幾分。

程卿把自己從莊上帶回的玫瑰在白瓷瓶裡。

何婉這樣的小姑娘就是瓷瓶裡養的花兒，沒人心養護，花兒很容易衰敗的……程卿希何婉能遇到良人。

穿越前，有許多人喜歡程卿，那時候盤靚條順還有錢，可不招人喜歡麼。

穿越後，何婉是第一個喜歡的，雖然別不對吧，這份心意倒比上輩子的追求者珍貴，畢竟如今的綜合條件和穿越前相比差遠了。

這些事理的差不多，程卿本想快點回書院，五老爺又給一個差事：

「孟懷謹得中狀元，這幾年已是不會回南儀了，他放心不下寡母，派人接孟夫人進京，你也得過孟懷謹的照顧，替老夫出麵送一送孟夫人。」

孟懷謹要接孟夫人進京團聚？

這也是應該的。

孟家人口凋零，孟父既亡，孟懷謹隻剩下孟母一個親人。孟家家貧，在程氏沒資助孟懷謹前，孟母靠給別人漿洗送孟懷謹進學堂開蒙，那些年著實辛苦，孟懷謹如今考中了狀元，接母親上京福正是應當，若把孟母孤零零撇在老家纔是不孝。

孟懷謹赴京趕考後，程卿去過孟家幾次，直到後來被在楊柳巷出不去了，才沒有繼續上門。

別人覺得柳氏是小門戶裡出來的，僥倖嫁給程知遠當續弦，如今又靠丈夫的死了四品恭人是好命，那孟母……如今該稱作孟夫人了，孟夫人雖沒能指靠上丈夫，卻因生了個好兒子，從鄉野村婦一躍為狀元之母。

從前的孟夫人是什麼樣程卿沒見過，到孟家拜訪時，瞧見的孟夫人已是進退有據毫無村氣了。孟懷謹自從解元後，再無需程氏資助科考開銷，那些想要避稅的地主自會給孟懷謹送銀送宅，孟家已從清貧變為小富，孟夫人也是有下人伺候著——不過許是寡居，孟懷謹又大半時間都住在書院，孟夫人並不與別家夫人往走。

和孟夫人最的就是五房李氏。

李氏是以兒親家的心態在和孟夫人相，怕程蓉嫁到孟家婆母蹉跎，李氏對孟夫人是捧著。

捧就捧吧，李氏一腔慈母心並不覺得丟人。

誰知這親事最後沒呢！

孟夫人大概也是心虛，一改從前深居簡出的子，主來過五房幾次。李氏當時放出風聲要替程蓉擇婿，每天都要見客，對孟夫人那邊就淡淡的，孟夫人也有察覺，慢慢就來的了。

等到五房將程蓉送到京城，孟夫人是徹底不來了。

原本好的兩位夫人，因議親失敗，逐漸形同陌路，這次孟懷謹讓人來接孟夫人上京，按理李氏要去送一送——然涉及到孟家的事，李氏顯然不想講道理，本不去見孟夫人，五老爺拗不過老妻，這才讓程卿去看看孟家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這就是五老爺的襟了。

嫁沒嫁沒關係，和孟懷謹產生分歧也沒關係，隻要孟懷謹沒說要和南儀程氏劃清界限，五老爺就還願與對方來往。

這種事程卿自不會推辭，去孟家，孟夫人極高興。

「你縱是不來，我也要打發人去找你，好孩子，懷謹有信給你呢。」

孟師兄給自己寫信了？

程卿高興接過，當著孟夫人的麵就把信拆了看。

以為孟懷謹要說災銀貪墨案，蕭世子不肯告訴的事，沒準兒孟懷謹會說呢……誰知除了簡單的問候語，孟懷謹在信裡說了一件和程卿似乎完全不相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