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市這幾年由於兩位大頭之間不和，不僅gdp增長落於人後，就連正常的市政建設、民生工程都出現滯後，特別是到了冬天，供暖問題就是頭號大敵。書趣樓()新建的居民小區沒有什麼問題，問題都集中在老街區和半坪區。雲城市有不重工業企業，多數在九十年代破產重組，存活下來的企業由於汙染問題被市裡搬遷到了市郊的工業園，可是市區裡還是有不的工廠舊址以及家屬區。這些地方由於九十年代的那一場變故，多半變得蕭條混，為了城市新的貧民區。市裡這幾年用力量進行拆遷，卻是舉步維艱，出了幾次事故之後，被迫停了下來。

而今年十月底，雲城市東南麵的太白區一個連片家屬區供熱管道破裂，將近三四萬人供熱出現問題。太白區政府協助解決，卻因為各種問題糾結不清，半個月都沒能解決。十一月的雲城徹底是冬天的步調，今年冬天又是乾冷的不行，溫度也比往年要低。結果，事就不鬧到了市政府。霍漱清親自帶人去了出事的家屬區上門調查，坐鎮太白區區政府協調此事的理。問題還是老問題，來來去去都是錢的事。為了讓老百姓這個冬天熬過去，霍漱清親自從市長基金裡下撥了一筆錢，用來補這片區域管道的維修和供熱資金。可是，誰都知道這是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的辦法，老城區的改造，對於雲城市來說，是個大問題。

雪花，突然從天空飄落，而覃家的客廳裡，溫暖如春。

“爸，是漱清接任，還是要另派他人？”羅誌剛問道。

“暫時是讓漱清負責雲城市的工作。”覃春明看了霍漱清一眼，道，“這幾個月你不要出任何問題，我給上麵推薦你，正好，過幾天小秋和誌剛要回京城，咱們一道去，帶你去和曾部長見個麵談一談。”

曾部長？就是那位掌管著全國員升遷命運的吏部尚書？霍漱清看了羅誌剛一眼。

“前幾天我去那邊，見了曾泉，他還跟我問起你。”羅誌剛對霍漱清道。

“他回家了？”霍漱清問。

“沒，去滇省的一個縣裡了，據說很偏僻的一個地方，在滇省、西省和緬甸接壤的哪裡，很多數民族的，通也不是很方便。”羅誌剛道。

“這曾部長夠心狠的，就那麼一個兒子，還扔到鳥不下蛋的地方！看看人家總設計師家，把孩子派去廣西，還全國宣傳一番。曾泉雖說是比不上人家，可好歹也是——”覃東道。

“年輕人不去最基層鍛煉，怎麼知道這個國家的現狀？不瞭解這個國家，將來怎麼執政？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一點苦都吃不了？”覃春明對侄子道。

覃東低頭，一言不發。

“不過曾泉的確是在那邊吃了不苦，又黑又瘦的。”羅誌剛道，，說著，羅誌剛笑了，對覃東道，“你也別說他曾泉吃苦，他前陣子才訂婚。”

“訂婚？”霍漱清也訝異地看著羅誌剛。

羅誌剛點頭，道：“新娘子是那個方家的兒，紀委的方書記的兒，他們都是青梅竹馬的，方小姐我也見了，真的是——”

覃逸秋笑著打斷丈夫的話頭，接著道：“那方小姐簡直是艷不可方，漂亮又有氣質，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人家打小兒就跟著爺爺出國訪問，氣質能差到哪兒去？要我說啊，倒是曾泉高攀人家了。”

霍漱清沉默不語。

“不過呢，聽說是方小姐對曾泉一直都是一往深，他們這婚事，好像也有什麼。”覃逸秋道，看了丈夫一眼，“小姑和我說起過，隻是沒有細說。”

覃逸秋所說的小姑，就是羅誌剛的小姑羅文茵，曾部長的續弦曾泉的繼母。

“那還用得著細說？聯姻唄！曾家和方家聯姻，”說著，覃東不嘆了口氣，“自古聯姻沒有多好的，也不知道是誰苦了。”

霍漱清見覃東難得這麼認真，笑著推了他一下，道：“你怎麼又慨上了？”

“就是哦，你啊，有什麼好嘆氣的，我倒是覺得曾泉那小夫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人家不知道幸福什麼樣兒了。”覃逸秋笑著說覃東道。

“老婆說的對，大哥你要是娶了那麼一個跟天仙一樣兒的老婆，睡覺都能樂醒。”羅誌剛笑道。

覃東哈哈笑了，道：“你還真說對了，我是沒那個命藹—”

幾個人聊著，霍漱清心裡卻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曾泉對蘇凡，肯定是有什麼的。可他剛一離開雲城就訂婚——

此時的霍漱清，隻是這麼懷疑了一下，卻本猜不到這裡麵的是怎樣的。可是，他很清楚，如果曾泉真的是很幸福的話，如果曾泉對自己那樣完的婚姻和妻子絕對滿意的話，怎麼會去滇省那麼偏遠的地方？他父親曾部長估計也不會答應。

“再怎麼好，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那苦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覃東說的是曾泉的事，覃逸秋和丈夫點頭。

“年輕的時候多吃點苦是有好的。”覃春明道，“漱清你馬上就三十九了吧？”

霍漱清點頭。

“還不到四十歲，之前也沒有獨立執政的經歷，想要接任雲城市市委書記難度很大。省裡最近也討論了幾個人選，相比較起來，你這邊還不夠。財政廳的孫正宇，各方麵條件也都差不多，我想著讓他上，還是你上。如果是他，估計各方麵接起來不會有太大問題。可是呢，他今年已經五十二了，乾不了幾年就得換地方，可是他那個人太過中庸，雲城市的工作這些年已經滯後太多，再派一個孫正宇那樣的人，恐怕工作很難有突破。讓你給他做副手的話——”覃春明慢悠悠地說著，可他那威嚴的聲音毫沒有因為音調低而失去力量。

“不管是什麼人，都有自己的脾氣和格，哪怕你們關係很親，也不一定事事都會想到一起。所以呢，”覃春明看著霍漱清，“我還是想讓你上。省裡麵，我會想辦法，不過，到時候一定要去京城找曾部長支援，否則本過不了。”

霍漱清點頭。

“你和曾泉有接？”覃東問霍漱清，“我以為那公子哥和誰都不來往呢1

“沒有什麼接，隻見過幾次麵。”霍漱清答道。

這是實。可是，霍漱清卻想，曾泉為什麼在羅誌剛麵前問他？是順口一問，還是——

曾泉和蘇凡之間的來往，霍漱清很清楚，他知道曾泉去安全域救蘇凡。如果不是特殊的緣故，曾泉那樣的人，怎麼會跑去那裡？怪不得蘇凡說曾泉好久都聯絡不到了，原來是去了滇省。

這時候，覃逸秋和母親兒都從樓上下來了，覃東趕起去迎接。

一番寒暄之後，晚飯上了桌，霍漱清和羅誌剛去洗手。

“曾泉他怎麼跟你問我的？”霍漱清隨意地問。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問我和你是什麼樣的朋友，你這個人怎麼樣。”羅誌剛著手，突然說，“奇怪的是，他竟然問我你怎麼和孫蔓結婚的。這個曾泉，也真是奇怪，問這種事。”

霍漱清愣住了，手在水龍頭下麵停住，過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接過羅誌剛遞過來的紙巾，笑笑道：“是夠奇怪的！不過，他怎麼剛結婚就去了那麼偏僻的地方？”

“不知道，聽說好像和他爸為了什麼事爭執過，就被放到滇省去了，好像是從雲城回來直接就去了那邊。不過，的確是很奇怪，畢竟曾泉剛剛訂婚。”羅誌剛道。

從雲城回去直接——

霍漱清和羅誌剛一起走向餐廳，卻在腦子裡想著這個問題。

曾泉原本是來江寧省鍛煉的，一來覃書記和曾部長之間有特殊的關係，二來江寧省不算很富也不算落後，之前說他從外事辦出來就去商務廳，卻沒想到一下子去了滇省——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嗎？霍漱清本猜不出來。可是，從羅誌剛的敘述中，霍漱清覺曾泉好像知道他和蘇凡的事，如果曾泉不知道的話，為什麼要問他和孫蔓的過往？別說他和曾泉沒什麼，就算是有，被問這種問題也很奇怪啊！

不管怎樣，曾泉這個問題不是問題，現在他霍漱清麵臨的困難還很多。不是說一個趙啟明被趕走了，他的頭頂就一片藍天，本不是那麼回事。就像覃書記說的，他想要接任市委書記，這力不是一般的大。覃書記和曾部長的關係，或許會幫他解決一些問題，可是，關鍵要他自己做出績才行，否則覃書記也沒有辦法為他講話。

從覃家吃完飯回來，霍漱清一路深思。

由於要喝酒，霍漱清最後就坐了覃東的車子回去。

“你和孫蔓——”半醉的覃東開口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和你說的？”霍漱清雖然喝了酒，可是力在心，清醒無比。

大叔輕點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