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蒼嵐離京的這幾個月雲顥理起朝政來越發力不從心了,自誕下康康後,晏紫曦的愈發差了,他更是不願意浪費來的時。晏蒼嵐登基後,大量削弱了世家的勢力,對前朝員前前後後大肆清理了好幾次,世家在朝堂上的員削弱了一大半,雷霆手段更是讓員敢怒不敢言。
新增科舉,一年一次,不世家想憑借科舉讓家族的新生力量重新走朝堂,如今已蓄勢待發。
“這些世家人脈頗廣,但其中不乏有才學之輩,前兩屆科舉陛下重寒門學子,對世家暗中打,此舉我和陛下都明白,有利有弊。”
“你心中有計較便好,世家底蘊厚,這一屆科舉的主考你心中可有人選?”
“吏部侍郎張懿,父親覺得此人如何?”早年的員即便是昔日與世家有些矛盾的,如今這兩年得重用,世家的手段層出不窮,這些人還真沒把握他們不再科舉上什麼手腳。
科舉是為蒼月國未來幾十年篩選人才,如此重要的一關唯有用自己人才最放心。
“張懿?護送小無雙回來的哪位,遵信中所述,安排他到吏部任侍郎一職,此事暗中早起了波瀾,我不否認你看人的眼,他也確實有才,若在讓他做主考,前朝恐會將矛頭對準你。”雲顥看清眼前二十來歲的子,著頗為隨意,絕容上帶著幾分倦意,唯獨那雙漆黑亮的眸子中似乎從未出現過迷茫。
“矛頭對準我的次數還嗎?”淺笑揚眉,“我又那一次輸過。”
雲顥微微一楞,笑出聲道,“確實,你從未輸過,算無疑”角泛起一抹苦笑,細想,世人以為輸了的瞬間,卻都是為了贏佈下下一步的棋子,他自認為一輩子見過無數風,唯獨沒見過這般張揚又肆意的子,也難怪他那冷心冷的兒子會為了做的如此地步,思緒在腦海中回憶良久,輕嘆一聲,緩道,“你就從未輸過嗎?”
蘭溶月眼底閃過一抹詫異,輕輕低頭,藏起角泛起的苦笑,“輸過,我一生輸過兩次,輸的代價太大了,從此我不敢輸,也不能輸,萬般算計亦不會讓自己輸。”
一生輸過兩次,第一次丟掉了自己的命,上天偏,讓得以有一副健康的軀,重活一次。
第二次,沒有保護好那個用命著,護著的人,了一生最大的憾。
從那以後,便不會讓自己輸了。
可贏得再多,也彌補不了曾失去的,無法讓死去的人活過來。
頗為沉重的語氣,雲顥心底劃過一抹驚訝,又想,若沒有失意時,誰不願意被萬般寵著做一個普通的兒家。隻是這話他不會說,更沒資格說。
“既前朝事務你心有算,那便幫我分擔些從西北和北齊傳回來的奏疏吧,這些都是民生大計,理起來頗為繁瑣,我不年輕的,得認輸。”員調這些他理起來輕車路。
唯獨涉及民生這塊,又不能召集大臣商量,每每理起來頗為頭疼。
“好。”蘭溶月也不猶豫,直接應了。
北齊天氣漸涼,西北每到冬天風沙又大,確實的早安排一番。
“聽聞燕帝快熬不住了?”當初收到訊息的時候雲顥還頗為意外,要知道燕帝如今也才五十有五,昔日一向不錯,突然收到訊息說活不久了,他心中帶著幾分質疑。
“估計最多也就一個來月了,畢竟兒子都不希老子活著,歷來奪帝的手段您不是最清楚嗎?”
頓聞這般直言,雲顥臉陡然僵了一下,“確實,一個來月,如此應該能趕上殿試。”
雲顥心中無論從那個角度都不希蘭溶月真的坐上龍椅,太出,手段、能力都能給別人碾得一乾二凈,重新接朝政後,他才知道,蒼月國上下製度的變更有一大半出自於蘭溶月之手。
這樣的子他有時覺得勝過他自己的兒子。
權力滋生野心。
他也不想如此相的兩個人,終被權力腐蝕。
蘭溶月淡淡一笑,何嘗看不到雲顥心底真正的擔憂,兒子和兒媳之間,他這個做父親的,閉上眼睛都知道怎麼選。
“夫君一定會趕上的,關於張懿為主考一事,以陛下的名義下旨即可,畢竟朝野上下除了父親以及數的幾人之外,無人知曉張懿的真正出,吏部事關朝中又缺口頗大,難得夫君尋得人才,自然要重用纔是,張懿也可藉此機會一展所長,證明夫君看人的眼是訂好的。”
“好。”
“父親若無事,兒媳先告退了。”
“好”雲顥言又止,蘭溶月邁步離開,走到門口,後聲音再次傳來,“康康比你們離家前可好些了。”
蘭溶月沒有回頭,呼吸重了些許,“好多了。”想為康康抱不平,可是說了又如何呢?
明明知曉雲顥是打定主意讓養康康了,同樣也想看在自己養著康康的這份誼,給康康一世庇佑。
罷了,康康這小傢夥又乖有可憐,還是弟弟。
給他一世庇佑又何妨。
雲顥對康康這份,說無也無,說深遠卻又思考得極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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