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霏然冒加低燒，再加上吃了兩片冒藥，人昏沉得厲害，聲音也是那種厚重的鼻音。

　　這裡，畢竟是容栩的宿舍。

　　所以，楚霏然下意識地覺得在這裡會掀被子的人，只會是容栩。

　　可是——

　　當海棠的視線落到楚霏然的頸項和胳膊上，便看到斑斑駁駁的吻痕。

　　這些小小的紅印，不深不淺，每一個都可以昭示出容栩到底有多疼……這個人？

　　是啊！

　　這個人是容栩心尖尖上的人！

　　那呢？

　　海棠算什麼呢？

　　海棠的心裡像是被撕扯無數細條，流淌出無盡的鮮。

　　“楚霏然——”海棠的眼眶通紅，裡面蓄滿了仇恨的淚：“你睜開你的眼睛給我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一邊說著，海棠狠狠一把抓過楚霏然一頭烏黑的長發，像是要把這些頭發從頭皮上扯下來。

　　疼痛，一下子從楚霏然的頭皮上蔓延開來。

　　的第一反應。

　　這——不是容栩！

　　虛弱地睜開眼，卻無意對上了一雙滿是仇恨的雙眼，裡面的憤怒就像是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眼前的人……竟然是海棠。

　　但是，這樣的海棠，卻不是一眼可以認出的。

　　軍帽已經被拿了下來，出已經被剪掉的頭發，是很短的刺蝟頭，臉上也洗去了所有的濃妝，上穿著一件有些寬大的男式軍裝，本來一個傾國傾城的大小姐，活得醜了許多，與以前的海棠簡直判若兩人。

　　……

　　……怎麼會在這裡？

　　頭皮被扯得生疼，但楚霏然一踢，腳淩空向海棠踢去。

　　海棠微微一閃，用另外一只手擋住那攻勢，抓住楚霏然頭發的手更加用力，讓所有作都隨著被扯的發而變得遲鈍起來。

　　早在第一眼，海棠就發現楚霏然冒發燒了。

　　這……真是天助我也！

　　海棠喜上眉梢，笑得肆意無邊：“原來軍中名聲堂堂的楚中校也不過如此爾爾，居然連我都打不過，還說什麼巾幗不讓須眉？”

　　的話無邊諷刺，裡面是恨不得的筋，皮的憎恨。

　　楚霏然咬著牙，倔強地向海棠。

　　是沒想到海棠居然也有這樣的手，以為海棠雖不至於是養在深閨裡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大小姐，但是應該也算。可是，現在手下來，的作利落幹淨，很明顯也是特意訓練過的。

　　許是看出楚霏然眼中的震驚，海棠的眉眼染上幾分諷刺的笑意：“我們的楚中校，一定會很意外吧，沒想到我這樣的大小姐也有這樣的手吧？”

　　像是自問自答一般，緩緩說道：“我不用，並不是因為我不會，而是沒有用武之地，我養的那些人自然會保護我，所以才會讓你們覺得產生我不會的錯覺。但錯覺就是錯覺，而且錯得太離譜。倘若你沒有冒，我或許還不是你的對手，但是現在就你這樣的底子，你本打不過我！”

　　這一切的發展，似乎比海棠想象中還來得順利。

　　至……楚霏然冒發燒，渾無力這一點對來說，是極大的幫助。

　　不然，對付這個人……原先還想著使點兒心計，現在看來這點心計也可以省著用了，對付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楚霏然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

　　咬破了，想要從海棠的手裡逃，可是一來一去，的攻勢卻一一被海棠化解。海棠冷哼了一聲，一掌甩在楚霏然的臉上，這一下很狠，發出非常清脆的一聲。

　　“啪——”

　　楚霏然覺得除了疼之外，還是疼。

　　海棠這一掌下去，手心也是疼的，但是的角卻勾起一涼薄的狠笑：“楚霏然，上次你打了我一掌，這一掌是還給你的！你給我記住，我海棠不是你可以打的人，你對我做過的，我會十倍奉還！”

　　話音一落，海棠抓著楚霏然的頭發，又對的臉蛋落下清脆的九下。

　　每一下，都很用力。

　　楚霏然的臉蛋又紅又腫，臉上都是手指印。

　　有些打的比較用力的地方，楚霏然的皮都破了，像是有要從鮮紅指印上流淌出來。

　　的腦袋越來越沉，耳朵嗡嗡嗡地作響，恨自己渾無力的狀態，不能制服海棠，被這樣一頓狂打，除了臉疼之外，腦袋更是昏沉，連睜眼都有些困難。

　　可是，海棠打完這十個掌，心中卻很是爽快。

　　“哼——”海棠抓著楚霏然的頭發，對著鏡子，笑得囂張至極：“楚霏然，你自己照照鏡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張小臉蛋很漂亮，容栩會很喜歡？現在，被打這樣，就是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喜歡這樣腫的豬頭臉？”

　　楚霏然半睜著黑眸，向鏡中的自己。

　　一張臉蛋活生生腫了一圈，紅得駭人，臉變得有些面目全非。

　　“海棠，就算我腫豬頭，容栩也會喜歡……”楚霏然吐掉口中的唾沫，笑了起來：“到底，還是你比較可悲，就算你以前那麼漂亮，容栩還是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