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任務（下）

程雲鶴呷了口茶，繼續道：“更何況，他是堂堂一國之君，麵對一個害的大唐陷困境的兇手，在眾目睽睽之下你能指他怎麼做？不殺蘇兒難以平民憤，不足以對千千萬萬大唐將士做出一個代。他能因為你而讓步，留下蘇兒一條命，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也能證明你在他心目中占據了多重的地位。如果旁人膽敢這麼乾，早就被皇上一併斬了。我不期你能原諒皇上，但最起碼，你應該諒他的苦衷。”

唐安一直靜靜地聽完，麵無表道：“所以，你今天來是希我能與他見上一麵，對他低頭認錯？如此一來，他就能順坡而下，繼續給我讓無數人羨慕的財富和地位？”

程雲鶴道：“正是。”

唐安嘲弄一笑：“在我看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是讓我和我心的人遠隔天涯的罪魁禍首。我之所以不肯掉這裳，是因為我還想為百姓們做點事，而不是貪權勢。但要說原諒，對不起——我做不到！”

“唉，冇想到你如此執拗。”程雲鶴微微歎息。作為忠君一黨，他自然不希看到婿與皇上變對頭。他甚至想好了一套說辭，訓誡唐安男兒立世當忠君國大展抱負，可是和唐安堅定的眼神一，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還是小看了唐安的倔強，也低估了他對的看重。

“算了，今天不說這些了。以你的子，除非你自己想開，否則我說再多也無濟於事。今日前來，還有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需要你去做。”

唐安手勢緒，好奇道：“什麼事？”

程雲鶴從懷裡掏出一個黃摺子，上麵“令”二字異常醒目。

“皇上自知傷了你的心，你也不會輕易妥協，所以取消了讓你去書房議事的打算，而是讓我來傳達這道令。”程雲鶴說著，將摺子遞了過去。

唐安滿臉疑地將摺子看完，忽然臉大變！

程雲鶴彷彿早就猜到了他的反應，解釋道：“在這場大戰之前，皇上已經派出了探，仔細監視夏國的一舉一。讓人擔憂的事，夏國皇室對匈奴想要造反的事視而不見，而是發起了召集令，從各個部族調兵力，準備全力侵略大唐。自知夏國皇室有了防範，匈奴自然不敢在盲目用兵，而是采取了配合策略。據說整個西域興兵三十萬，馬上就會發最後的決戰！”

唐安臉慘白，皺眉道：“不應該啊……匈奴想要取皇室而代之，夏皇怎會裝作一無所知？大長老的部隊全軍覆冇，匈奴人也該知道自己的野心暴了，為何還會如此配合皇室？”

“因為有一件事，值得他們暫時放下矛盾——攻陷大唐！”程雲鶴表嚴肅道。“夏國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東方遠行所承諾的那點土地，而是打算終結三國割據的時代！他們隻是希借東方遠行之手削弱大唐的國力，不管最後誰勝誰負，他們都會傾全國之力發這場戰爭！”

的確，在共同的利益麵前，再大的仇人也甘願暫時放下心的仇恨，夏國皇室與匈奴無疑就是如此。

大唐的太大，大到讓人著迷，大到讓人瘋狂。

唐安皺起眉頭，深刻到了事態的嚴重：“這樣的機會如果錯過，那夏國皇帝就真是蠢材了。無論夏國皇室還是匈奴，與其置對方於死地，倒不如先集中兵力打下最大的一塊，給彼此一段時間緩衝。到時候，無論匈奴還是朝廷，都可以利用大唐的土地和俘虜大做文章！”

“你的猜測，也正是我們的擔憂。”程雲鶴麵冷峻，歎道：“唉！可惜以我們目前的狀況，恐怕抵擋不住夏國誌在必得的衝鋒。即便能夠守得住，也會把社稷拖垮。到時候東麵的齊國，就會為我們的心腹大患！”

唐安拳頭，忽然覺大唐江山已經岌岌可危。

這些該死的政客隻會玩弄權謀，他們利用了東方遠行的野心，利用了西域的複雜形勢，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隻為更大的圖謀。

爭霸天下！

這讓人熱沸騰的四個字，值得那些野心家冒任何風險。而人命，則在天下一統的大麵前，已為最不值錢的東西。

“所以……朝廷打算向齊國借兵？”

程雲鶴肯定地“嗯”了一聲，道：“把齊國拖下水，既能大大緩解大唐的力，也能削弱齊國國力，不會讓他們為臥在我們側的一隻猛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齊國雖然勢微，當權者已經腐朽到了骨子裡，但齊國畢竟有著深厚的底蘊，想要讓他們出兵，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遊說齊王，必須讓他們相信大唐一旦滅亡，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他們！所以，我們要找一個智勇雙全、有蘇秦之辯才的人，這人要瞭解大唐，更要有一定的份地位，關鍵時刻可以代替天子做出決斷。”

唐安的心越來越沉，因為程雲鶴說每一句話的時候，都會深深盯著自己的眼睛。

“這個人……”

“這個人……就是你！”

有辯才、有急智、有心機、有手段、有勇氣，曾親自帶隊打到過西域，還參與了保衛大唐的幾次戰爭，被封為地位高絕的鎮西侯。這樣的任務，除了唐安還有誰能完？

唐安一臉苦笑，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

程雲鶴道：“說你聰明，有時候你又糊塗得。你手裡拿著的令，不是皇上所下又能是誰呢？”

唐安心複雜，冇想到自己怎麼也逃不過被朝廷榨才智的命運。雖說為大唐為百姓多做一些事他甘之如飴，可是此番前去齊國借兵難度之大可想而知，還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兇險。要是一不小心把小命代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但是在心深，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提醒他：這趟齊國之行非去不可。

有一個人，已經深深住進了自己心裡，始終不曾忘卻，現在就在齊國。

藍海棠！

那個外剛的人現在過得好不好？是否還活在人世間？會不會像自己想念一樣想念著自己？

程雲鶴並未注意到唐安失神，道：“皇上知道以你現在對他的恨，恐怕很難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一聊，乾脆就把這間差事給了我。唐安，皇上的一番苦心，你能明白麼？”

唐安回過神來，不解道：“什麼苦心？”

對於這個場小白，程雲鶴大無語。耐著子解釋道：“為何皇上剝去了你的兵權，卻保留著鎮西侯這頂最高的帽子？你為魔教聖求，讓將士們難出惡氣，皇上自然要懲罰你，算是給所有目睹此事之人一個代。而留著鎮西侯的名聲，便是為你去齊國埋下伏筆了。但凡特使，自然要有一個相應的份，說起話來也有底氣。待你功而回，皇上纔好憑此事論功行賞，重塑你的形象，堵住天下悠悠眾口。說到底，皇上對你從未放棄，否則這種關係到國家前程的大事，為何單單托付給你呢？皇恩浩，唐安，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唐安聽得恍然大悟。若非程雲鶴細心講解，他還真考慮不到其中還有如此多的彎彎道道。原來秦天還是把自己當心腹，當未來劍指江山的利刃。又或者……他是要用未來的財富作為給自己的補償？

見唐安不說話，程雲鶴又道：“唐安，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吧。你和那蘇姑娘想要在一起，可謂困難重重。單是份這一點，就會造很大的阻力。想要衝破這重阻力，隻有用無上之功去換。當你的功勞被整個大唐所銘記之日，再冇有人懷疑你會因為敵人而將有損國之利益，反而會相信你會化你的敵人，將刻上大唐的烙印。那時候，你便是明正大地迎娶蘇姑娘，也絕冇有人敢說三道四。”

程雲鶴的話彷彿為唐安打開了一扇窗戶，讓他怦然心。是啊，若是我取得了蓋世之功，被天下所敬仰，誰還會因為自己娶了一個夏國人而懷疑自己的立場？

他的眼神換髮明，暗道無論為了蘇兒還是藍海棠，看來這一趟東方之行都不可避免了。

“老爺，這差事我接下了！”

唐安答應地如此痛快，反倒讓程雲鶴有些吃驚。原本以他頹喪地狀態，能否願意聽自己把話說完都是兩說，而現在……他彷彿還很期待的樣子。這小子，莫不是害了什麼病？

“你是說……你同意？”

“對啊，有什麼問題？”唐安眨眨眼，隨即豪氣乾雲地拍拍脯：“救大唐於危難，助百姓逃離苦海，乃是我輩中人義不容辭地責任。莫說小小的齊國，就算是刀山火海又有什麼關係？所謂渾碎骨渾不怕，留取丹心照汗青，說的就是我了。”

是你？我怎麼一丁點都冇看出來呢？

程雲鶴被唐安激進地態度搞得臉泛狐疑，不問道：“唐安，你冇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唐安站起來，急切地問道：“如今形勢危急，事不宜遲，咱們不妨儘快討論一下細節。老爺，皇上打算派多軍隊保護我的安危？”

軍隊？真會開玩笑。

程雲鶴搖搖頭，道：“冇有軍隊，此行完全要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