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格決定他不參與熱鬧,所以很多事都不知道,不是他不關心易雲卿跟家人,而是他的關注點從來都不是這些糟心事。是以,在餘氏跟易雲卿的特意保護下,他不知道在他們從海港回京不久,柳氏的兩個兒子找上門。
總算兩孩子還沒蠢到像庶三爺一樣在大門哭著認親,而是從後門遞的消息。
當時還是餘氏管家,老夫人都還子骨朗。得了管家遞來的消息,餘氏沒瞞著老夫人老太爺,當時就告訴了兩老。
“就他們兩人?柳氏沒跟著?”老夫人態度抱著懷疑,不怪這麼想,易濤易浩只是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哪有膽子上京?
“聽管家的意思說,沒看到柳氏。問易濤易浩,他倆咬定就他們倆。”
老夫人冷笑,柳氏的面目算是看清了,兩孩子的面目也算是看清了!先前貧窮時走的意無反顧,如今富貴卻想回來榮華,哪有那麼好的事?!
老太爺也是沉。
餘氏看看老夫人又看向老太爺,跟大老爺對視眼遲疑道:“易濤易浩說要來拜見太爺爺太……”
老夫人連話都懶的再說,以不適為由回房休息去了。
老太爺想了想擺手:“先把兩人安排到偏院吧,這事等雲卿回來看他是什麼意思吧。”
餘氏跟大老爺對視眼,點頭。
晚間易雲卿回來,得知冬還不知道這事便幹脆讓管家瞞到底,爾後便安排在偏院見了兩人。
易濤易浩跟易雲卿像的不多,不管是氣勢還是面貌上,兩人要像柳氏多些。這幾年沒有易雲卿在邊管教,言行舉止像柳氏的地方更多了。
“爹爹~~”
“爹爹~~”
兩人一見著易雲卿卟咚一聲跪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承認他們的過錯也悔過,但用的更多的理由借口卻是當年他們還年,暗示易雲卿他們是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這或許是個能用得上的理由,可這個理由若要立,那麼所有過錯都由柳氏一個承擔。因為,可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而是一個已經年並且是兩個孩子母親的人。
易雲卿諷刺的勾勾,心想若被柳氏聽見這番話不知會是什麼想?
放下茶杯,彈彈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開口:“夠了。”淡淡的聲線不憤怒也不惱更沒有父子相見的濃濃脈親近之意,就這樣淡淡的,好像在他眼前哭訴的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而是兩個並不相幹的陌生人。
易濤易浩兩個雖然有點小心計,可要跟易雲卿這種已經混出道行的‘高人’來說,他們那點心計是本不夠看的。
易雲卿不看兩人臉上閃過的一驚懼,捧起茶杯用茶蓋撥了撥浮起的茶葉,淡問:“你們娘不知道你們來找我吧?”雖然是問,可易雲卿卻是肯定的。柳氏的為人他是清楚的,雖然貪慕榮華但並不蠢,不會天真到認為他會原諒這個帶著易家子嗣並全部家財逃家的小妾。
兩兄弟跪在地上,沒敢抬頭看不到臉上表,可從兩人僵的形上可以看答案。
“你們娘另嫁了?”易雲卿撥開茶葉喝口熱茶,淡淡的聲線就好像說一個不相幹的人另嫁他人。
可兩兄弟就因為這句話而滿頭大汗,老大易濤頂著力說:“…娘不柳姨娘也是沒辦法,當年兵禍,一個人帶著我們兩兄弟度日,本沒辦法保證安全……”
易濤滿心以為他這是為柳氏說句好話,可卻沒想過他這麼說卻是變象的承認柳氏改嫁了。做為逃妾,帶子嗣逃走,還卷帶家中全部銀錢房楔逃走的逃妾,現在還瞞著夫家改嫁,做為逃家的小妾來說,柳氏算是撥尖了。敢做,還做的徹底,易雲卿對柳氏的這份心狠也算是重新認識了。
不過,親自教導多年的兩個兒子卻並沒有繼承到這份心狠呀,不然,也不會蠢到瞞著上京。
易雲卿臉平靜的讓管事把人帶下去,來錢管家,掀掀眼皮道:“去尋個安靜匿的莊子,送他們過去。易家,只有謙兒這一房子嗣。”言下之意就是,易家只有易謙這一房子嗣其餘的人他不會認同,而不認同的結果就是易濤易浩這兩人將終其一生都呆在莊子裡,食或許無憂,也會有人伺候也能給其娶房妻子,但絕不會有子嗣。
做為混跡場的天子寵臣,易雲卿絕不是個心的,對待某些人,他不見意心狠手辣!
錢管家心下一驚,表面卻是無於衷的伏。“是,奴才這就去辦。”
“等等。”易雲卿起走到書桌帝,隨待小廝忙機靈的磨墨染上尖雙手遞來。易雲卿行雲流水的一筆而就,吹開墨水裝小廝遞來的信封中,對錢管家道:“這是柳氏遲到七年的休書,管家你親自去一趟,親自到柳氏手上。其餘的,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是。”錢管家為易雲卿的心腹管家,某些事點到即止心照不宣。錢管家先讓人找尋易濤兩兄弟上京的路線,爾後隨著這線找到柳氏,等這線到頭時,易濤兩兄弟已經送出京城至匿的莊子。錢管家也帶著兩個信得過的小管事,帶著柳氏那份休書,以回老家探親為由隨著線索找到柳氏改嫁的那個縣城。
找人一打聽,柳氏既然改嫁給了縣城一個芝麻。這個芝麻近四十不說,上頭還著知縣跟通判,錢管家得知不由搖頭。如果柳氏當初安份守已一直呆在易家,就算是一個姨娘份,就算是一個不得寵的姨娘,也比如今來的尊貴。更可笑的是,柳氏雖然改嫁了但仍舊是妾室。
花兩天時間把柳氏的況打聽清楚,錢管家挑了個好天氣,跟兩個小管事一棉袍敲響了柳氏改嫁的那個芝麻的家門。
說是芝麻,門口卻像模像樣的配了守門的。守門的小廝一瞧錢管家跟後小管事的氣派,不敢拖延忙接了門帖跑進門去通報。
不用擔心那芝麻不在,因為錢管家上門前是打聽好了的。
很快,那胡姓芝麻迎了出來。所謂宰相門前三品,這小縣城的小芝麻見了來自京城的錢管家,那可不是欣喜,而是誠惶誠恐呀。
“錢管事,請。”
“胡大人請。”錢管家只瞥一眼這胡芝麻,人到是長的還端正,高也還行,可要說品行那簡直沒法比。
到宴客的正廳,胡芝麻跟錢管家謙虛了好一陣子,這才在上座坐了一小屁。胡芝麻的正室徐氏出來陪客。
錢管家笑呵呵的喝了口茶,咂道:“這次上門打擾胡大人,實是為我家大人辦一件小事。”
胡芝麻背脊一,忙陪笑著拱手:“大人的小事那便是小人的大事,但凡有什麼差事請錢管家吩咐,小人一定盡心盡力。”
小事?大事?錢管家心裡嘀咕,於他來說可真算是大事呀。心裡這麼想表面卻是不聲,道:“無需胡大人如此。”
端莊淑儀的徐氏在旁邊笑著應和:“錢管家有事吩咐請盡管說,但凡我家老爺能幫得上忙絕不二話。”
錢管家笑呵呵的繼續道:“說來真是件小事。府上是不是有位姓柳的姨娘?可否讓出來見我一面,我家大人有件東西要我轉給。”
胡芝麻跟徐氏面面相覷,想要打聽點消息錢管家卻是毫不松口,咬定要見到柳氏才給東西。“說來我也只是聽了消息,如果府上的柳姨娘不是我家大人要找的人,那我家大人讓我轉的東西可不就弄錯人了?胡大人,我家大人把這件差事給我那便是信得過奴才的為人,這要是辦砸了,我可沒法向我家大人差呀。胡大人,胡夫人,你們說是不是?”
胡芝麻拿錢管家沒辦法,只得對徐氏點頭,讓帶柳氏出來見客。
徐氏臉上一僵,只得抱歉一聲親自去院把柳氏好生打扮一下帶來正廳待客。
柳氏這幾年心機越發深沉,一得的裝扮明明已經越過了妾室的份卻還能對你徐氏笑語不斷,好似兩人真像個好姐妹而不是正室與妾室。
徐氏臉沉,每聽一聲柳氏姐姐心口就每像被紮一刀,可這種苦果卻只能自己吞。因為的娘家已經失勢,也因為這是胡芝麻的夫君準許的。恐怕整個宅子裡人都知道吧,這個正室已經形同虛設。
廳柳氏未語先笑的站到胡芝麻的旁邊,視線在錢管家上轉了一圈眼閃過疑。並沒見過錢管家,所以並不認識。
錢管家看著柳氏,起拱手:“奴才見過柳姨娘。”
此姨娘非彼姨娘。胡芝麻被茶水嗆的臉發白,徐氏滿臉驚愕,柳氏臉蒼白的後退半步。
錢管家可不管他們臉上的驚懼之意,從袖子裡掏出信封取出休書道:“柳姨娘,這是大人給你的休書,雖然因為當初你走的匆忙這休書晚了七年,可大人的意思是還是到你手裡才好。當年你私自出走,還帶走銀錢並帶二位庶爺離開,不過看在兩位爺還安全健在的份上,大人也不再追究你的出逃之罪了。柳姨…柳姨娘,”錢管家咧了咧,剛開始的柳姨娘的是易雲卿妾室的份,而現在的柳姨娘的就是胡芝麻的份了。“大人說了,以後你好自為之。”
出逃的妾室,帶走銀錢,並兩位庶爺,這要是報到府,不死都難呀。而且,柳氏出逃但並沒有易雲卿的休書,那麼這七年來柳氏的份還是易雲卿的妾室,而胡芝麻卻娶了柳氏為妾,那便是罪加一等。而胡芝麻雖然是不知,可也要連帶責任的。
胡芝麻想到這裡,都了。
柳氏驚懼加的僵在那,徐氏還算鎮定,給兩婆子眼讓們叉著柳氏。
錢管家繼續道:“至於兩位庶爺,大人說了既然是易家子嗣那自該讓易家來照顧,所以柳姨娘大可放心。”說罷拱手便要作勢離開。
胡芝麻想要留注錢管家但,手腳並用的住錢管家,聲道:“錢管家求錢管家救命!柳姨…不柳氏是大人妾室下並不知,當初下問起柳氏說夫家已逝…下誤,”想起自己說的‘已逝’者是誰,胡芝麻恨不得甩自己兩掌,而他確實這麼做了。兩掌打下來,還算端正的臉立時腫了,可見他下手之狠。“下當初看一個人帶兩個孩子著實辛苦才把人抬上門做姨娘,下實在是不知份呀。下要知道要知道…肯定把人綁了送去大人府上!不,現在就上京,把柳氏送去大人府上。”
錢管家笑著扶起胡芝麻,意味深長道:“我家大人並沒有怪罪胡大人之意,所以請胡大人放心。我來真的只是替我家大人轉這份休書的。”
胡芝麻著實猜不錢管家的意思,愣愣的看著錢管家。
柳氏卻是猛得驚醒,如今知道自己如何狡辯都抹不去這事實了,是逃妾,還卷帶家中銀錢並帶走易家子嗣,這哪一條都能讓在胡家再也呆不下去。如今之計,如今之計,腦海飛快的算計,撲爬到錢管家邊苦苦哀求道:“錢管家求您跟大人求求,妾知道錯了,可濤兒跟浩兒是妾的親骨,求大人看在母子份不要讓母子分離呀,求錢管家,”
“放肆!”錢管家一聲頓喝,虎著臉一改剛才的平和怒道:“柳姨娘,我敬你曾經是我家大人的妾室所以才對你禮遇一分,可剛才我家大人的休書已經給了,你便與易府再無瓜葛。至於兩位庶爺,你已與易府毫無瓜葛,兩位庶爺的名諱是你可以隨便喊的嗎?”冷著臉轉向驚懼未下的胡芝麻道:“胡大人,柳氏是你正經抬上門的妾室,這些禮儀規矩還要好好教教才是。不然,哼!”一腳踢開柳氏,錢管家與兩位小管事憤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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