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淺倒是一臉淡然,毫不為所。
莫尋看著雲卿淺,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句話,都說出生的牛犢不怕虎,可在他看來,這被命運反覆作弄的雲卿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這樣的雲卿淺,讓莫尋總是忍不住聯想到自己,他也曾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循規蹈矩的呢?
莫尋苦笑了一下,開口道「既然你不怕,那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不妨與你……」不等莫尋把話說完,一道子的聲音忽然響起。
「還是由我來說吧。」
眾人聞聲去,便看到一個一白的子,子樣貌姣好,眼狹長,形高挑,整個人著一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氣質。
雲卿淺看不出的年紀,隻覺得不同於的青,反而多了一些子的韻味。
雪白的長上綉著道道金的花紋,那些花紋縱橫錯,仔細看,看不出形態,若是瞇起眼來看,反而覺得像一種似曾相識的圖案。
雲卿淺思忖的片刻,忽然想起了斬元西化作本時候的蛇尾,上麵好像就是這種圖案。
那麼眼前的人是……
「三妹,你怎麼來了?」斬日疑的開口道。
原來這白子就是日月星辰排行第三的斬星。
聽到斬日這麼白子,雲卿淺才忽然反應過來,原來眼前的斬日是穆容淵的大舅舅,而斬星是穆容淵的姨母,那麼斬元西,不就是他的表兄了麼。
雲卿淺忍不住去看穆容淵的神,發現他神如常,沒有任何容。
斬星走到莫尋麵前,微微福道「莫神醫,多年不見,莫神醫可如常所願了麼?」
莫尋看到斬星苦笑了一下,開口道「好事多磨。」
斬星也笑了笑點點頭。
莫尋繼續道「三小姐的雙眼如何了。」
斬星開口道「一切如常,多謝莫神醫當年出手相救。」
莫尋擺擺手「你應該謝的是二小姐的傾囊相授。」
雲卿淺發現,莫尋提起斬月的時候,斬星和斬日臉上都帶著一抹揮散不去的悲傷,尤其是斬星,眼中似乎瞬間就泛起水。
他們兄妹很好?斬月……死了?
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可雲卿淺卻不好急切的提問。
斬星嘆口氣,走向雲卿淺,眼神平靜的上下看了看。
雲卿淺有些迷,不明白斬星這個打量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就在雲卿淺想開口問些什麼的時候,斬星轉過對著莫尋開口道「莫神醫,不該說的,還是我來說吧,隻是要勞煩莫神醫,幫我拖延一下時間。」
莫尋有些擔憂「泄天機,有可能會被天地規則……」
「無妨,」斬星打斷了莫尋的話,繼續道「我也想看看,這些年輕人,到底能不能翻了天去。」
斬星看了看雲卿淺,然後又狀似無意的掃過後的穆容淵。
在眼神過的一瞬間,穆容淵覺自己彷彿被什麼狩獵者盯上一般,子竟然僵了一瞬。
然而還不等他去掙紮,那僵的覺就消失不見了。
穆容淵心裡一,難道這個斬星看出他的份了麼?
沒有留給穆容淵太多疑的時間,斬星已經開口講述起那所謂的天機。
「眾所周知,天地之間,分三界六道,其中人界有著三千年一小難,五千年一大劫的規則。五千年,足夠一個群瞭解和發現自己的優勢,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九州陸的人會漸漸發覺藏的元素之力,不再甘於隻用力和武力。碧落的人會逐漸掌握元素的融合之力還有修鍊之法,不再甘於區區千年壽數,蒼穹的人也不在甘於修鍊得道,反而妄圖登天為神。可他們卻不知道,這區區五千年,在他們眼中是歲月,可在仙界眼中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莫尋聽到斬星這般說,立刻甩了一下水袖,放出了遮天蔽日罩,這東西或許擋不住天地之主的眼睛,但是拖延一段時間,總是沒問題的。
按照斬星的說法,墨靈犀和穆容淵逐漸瞭解了那些一直藏在暗的事。
原來當年的貪狼星命數就是君一笑,而七殺星命數便是白尚呈。二人相相殺,才造就了千年劫難。
如今這兩種命數,落在了雲卿淺和穆容淵的上。
換句話說,隻要他們相,必定會引起大災大難。
斬星看向雲卿淺,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前世你一人苦,可是卻挽救了蒼生,不如去迴投胎重新投個好人家,何必如此執念呢?」
雲卿淺不明白「我不知自己為何會重生。而且……若是如你所言,貪狼和七殺相相殺,是天命所歸,那為何前世我與穆容淵並沒有在一起呢?」
莫尋補充道「因為魔龍冰研大鬧天宮,打翻了月和仙翁的宮殿,將人間大部分姻緣線,斬斷又胡糾纏在一起。前世你和宇文璃的姻緣線,是錯牽的。」
斬星連忙開口道「莫神醫,我來說!」
不想讓莫尋承和違背天地規則的罰。
莫尋嘆了口氣,沒再開口。
按照斬星的敘述,雲卿淺和穆容淵才震驚的發現,原來他們當日在九品茶樓經常聽的那個說書人講述的段子,竟然是真的。
在很多年前,真的有魔龍禍三界的事。
而正因為魔龍禍三界,所以導致月和仙翁的宮殿倒塌,很多姻緣線斷開或者錯牽。
月和仙翁奉命到各撥反正,將來得及彌補的姻緣線重新修復,而那些錯牽的姻緣線隻能將錯就錯。
隻是當月和仙翁看到雲卿淺和穆容淵的命數為貪狼與七殺的時候,月和仙翁了私心,他不忍見人間再次遭遇生靈塗炭,所以月和仙翁以醉酒為名,故意錯過修復姻緣線的好時機,讓雲卿淺和宇文璃的姻緣線錯牽上之後,月和仙翁纔出現在穆容淵麵前,裝模作樣的讓他選個棋子。
穆容淵沒有選,就等於他自己放棄了姻緣。
月和仙翁以此來規避了天地規則的罰。
聽到這裡雲卿淺和穆容淵都震驚的看著莫尋,原來那灰袍道人竟然就是月和仙翁,也就是凡人口中的月老?!
然而莫尋此刻卻沒有心思去回應雲卿淺的震驚,因為他心中的震驚一點不比雲卿淺。
「你說老頭當年是故意去晚的?」莫尋問斬星。
斬星點點頭「道長他看出了雲卿淺和穆容淵的命數,故意遲了一步,讓雲卿淺錯牽了姻緣線,隻可惜……」
莫尋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因為他想起了那一段往事。
……
那一日,他站在三生石麵前,端詳著一對一對的佳偶,選擇能給他帶來更多紅鸞珠的姻緣,忽然就看到了可以影響天下運數的雲卿淺和穆容淵,隻是他看到的時候,這雲卿淺已經嫁為人婦了,夫君正是宇文璃。
「老頭,你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去撥反正麼,這姻緣線怎麼還是錯牽了呢?」莫尋開口埋怨著灰袍道人。
灰袍道人拿著酒葫蘆躺在三生石上麵咕嘟咕嘟的喝著酒,聽到莫尋的話,不太在意的回道「唉,酒佳肴誤正事啊,錯牽的姻緣線,隻能將錯就錯,你還是換一個吧。」
莫尋頗為可惜的索著下,嘆口氣道「唉,他們之間的能影響天下運數,說也得有五顆紅鸞珠吧,就不能想辦法彌補一下麼?」
灰袍道人搖搖頭「人活一世,草木一生,過了就過了,就算從頭再來,也是下輩子的事了。況且老頭我已經去給那做穆容淵的年輕人送過紅線了,是他自己不要的。怨不得旁人。世上姻緣何止千萬,再找個別的嘛!」
莫尋撇著,還是覺得不甘心,可正如灰袍道人所言,人都已經死了,他也沒有辦法。
之後的日子,莫尋就跟隨灰袍道人,也就是月和仙翁,到十方地界各去修補姻緣線,獲取紅鸞珠,早就把雲卿淺和穆容淵的事拋之腦後了。
二十六年後,莫尋路過了不周山,他曾經在這裡給斬星換了眼睛,也曾經為斬日的妻子接生,路過故人之地總要來寒暄幾句,而寒暄的過程中,得知不周山有一塊重生石。
莫尋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那個讓他頗為憾的姻緣,所以便向不周山借走了重生石。
按照重生石的規矩,需要有人甘心犧牲,才能換另外一人的重生。
所以當時莫尋拿到重生石的時候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並沒有十分把握可以讓雲卿淺重生一世。
莫尋帶著重生石回到東周京城,心中思量著誰還會為雲卿淺犧牲,可是雲卿淺邊的親朋好友已經死的死亡的亡,唯一與還有牽連的,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昭武皇帝,宇文璃了。
這是宇文璃登基的第二十個年頭,也是雲卿淺死在之江河後的第三年。
當莫尋找到宇文璃的時候,沒想到宇文璃竟然在前一夜暴斃了。
莫尋有些不甘心,還是在宇文璃魂魄未曾散的時候找到他,問他可願意讓雲卿淺重活一世。
宇文璃沒有猶豫,當即就點頭同意,而他做出的犧牲則是九生九世不為人。
宇文璃用自己九世迴的機會,換了雲卿淺重活一世。
……
聽完莫尋的話,雲卿淺震驚的久久回不過神來,從未想過,宇文璃那種自私險的小人,竟然也會為旁人做出犧牲。
穆容淵也同樣震撼,但是震撼之餘他心中又多了一抹擔憂,宇文璃為雲卿淺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那麼雲卿淺心裡會不會對他產生別樣的……
穆容淵小心翼翼的看向雲卿淺的臉,發現除了震驚之外,似乎沒有其他愫。
雲卿淺開口質問道「是你一手控了我的重生?那麼我丟失的記憶……」
莫尋嘆口氣道「沒錯,是我用重生石讓你重生一世,我的墓地就是紅鸞珠,可是你為何丟了一魂一魄,又為何缺失一部分記憶,我真的不知道,我與你的集,除了前世讓你重生之外,便是今生開始的相識,在今生相識之前,我甚至對你周遭的一切都不瞭解。對不起卿淺,我不知道重生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和痛苦。是我太自私了……」
莫尋心中確實十分難,這種難,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得到九顆紅鸞珠的喜悅。
斬星見莫尋臉悲慼,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安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你也不必太過自責了。」
斬星轉頭看向雲卿淺,繼續道「你重活一世,姻緣線自然重新牽,這一次道長在天地規則的監督下,也在莫尋的叮囑下,沒有辦法再以吃喝誤事為藉口來迴避你的姻緣問題,他隻能按照既定的命運,將你和穆容淵牽在一起,而你們在一起,便是劫難重重的開始,命運會讓你們相知相,卻始終又不能在一起,若想在一起,就要付出很多代價,做出很多犧牲,這些代價和犧牲當中,就有你們承不了的天下大難。」
斬星轉過,看向七星塔嘆口氣道「雲卿淺,你為了來碧落,做出了斬斷羈絆的犧牲,卻不知這樣也讓你距離平妖鈴更近了一步。至於穆容淵……」
斬星看向雲卿淺後水手打扮的穆容淵,苦笑了一下開口道「他為了背著你平息天下戰火,離碧落的束縛,不惜讓平妖鈴擊碎了自己的碧落印記,這樣確實可以短暫的達到目的,但是沒有了碧落印,年逾兩百多歲的他會迅速衰老,用不了幾年他就會老死了,你知道嗎?」
雲卿淺大驚失!
驚慌失措的雲卿淺已經顧不得會不會暴穆容淵的份了,他猛地回過頭去看穆容淵,驚聲道「子衿!」
穆容淵咬了咬牙,嘆口氣,任命一般拿下臉上的麵,本來英俊無雙的臉上,果然已經開始爬上皺紋,雖然隻是寥寥幾,可也絕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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